雕欄玉砌,紅羅幔帳花火小札。
帝王家的景色果然非比尋常。
我想著,把最後一顆葡萄丟進嘴里,而面前的人也終于把話說完了。她見我並無抵抗之意,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所以,你都明白了嗎?」
我咂咂嘴,然後一臉ok地說︰「嗯,傳話出去吧,就說本小姐失憶了。」
對面的女子先是一愣,繼而抓狂︰「你剛才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啊!」
我不以為意地躺到床上,幸福地拍拍肚子︰「安啦,那個塵妃又不得寵,誰會在意啊。反正只要掛個名活在王府里就夠了吧!」說罷,沖對方眨眨眼,又問,「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女子無奈地耷拉著腦袋︰「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唉!失憶就失憶吧。還有,我叫挽音,拜托,我說了這麼多遍,你就記住吧,才兩個字而已……」
好吧,這樣的生活到底還是令人期待的。
1.
我叫宋旭青,原本是生活在新世紀里的大好青年,因為整天待在家里打游戲,而被母親一氣之下趕了出來。和我一起被丟出來的手提包里裝滿了我的化妝品,我只能欲哭無淚地想,老媽一定以為里面有我的錢包,才這麼放心地把我踹出家門。而最後的結果是,倔 的本性讓我流落街頭,潦倒不堪。
饑餓讓我最終決定先去死黨家蹭頓飯,結果路才走到一半,就很沒出息地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我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被綁架了。歹徒就是這個叫挽音的女人,還有她的同黨,一個大戶人家家里的廚子。
沒錯,我穿越了。一個我還沒搞清是什麼年代的年代,而這個挽音綁架我的原因,就是我和她那前一秒在廟會上跟人私奔了的主子長得一模一樣花火小札。
她的主子叫阮塵香,燕王卓傾遠娶的第一個老婆。原本是兩廂情願的美事,但後來那多情王爺變了心,連著又娶了兩房,阮塵香便也紅杏出牆,勾搭上了一個商人,趁廟會人多私奔了。挽音怕回了王府,王爺會把所有的罪責都降在自己身上,急著喚來她的同鄉廚子,然後一回頭,就發現了餓昏並穿越過來的我。
我是被一頓好飯給收買的。再然後,就換了身衣服被帶回了王府,挽音給我講塵妃的一切,指望我以塵妃的身份繼續待下去。只是我這副德性,穿幫只是早晚的事,還不如直接來個失憶呢。
挽音妥協,便去找王爺通報我失憶的事去了。
幸好我的寶貝化妝品們誓死追隨了我,我哼著小曲兒開始補妝。
突然,房門被粗魯地打開,來人對著我,劈頭蓋臉地就是一句︰「阮塵香,你又玩什麼把戲!」
我真佩服自己從小都這麼淡定的性子,繼續仔細地涂著我的睫毛膏。末了,才扭頭看向門口。
我猜也是王爺該來了。這金絲玉縷,再配上那劍眉星目的俊朗面孔,一看就像皇室子孫,雖然我沒有料到這家伙這麼年輕。挽音站在他身後,顫顫巍巍地看著我,生怕我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
我眨巴著自己的大眼楮,天真無邪地問︰「大哥哥,你是誰呀?我們認識嗎?」
然後對面的二人統統以一種怪異的神情石化了。
半晌,那個估計是叫卓傾遠的王爺才猛地轉過身,對挽音厲聲喝道︰「怎麼回事?塵妃去了趟廟會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挽音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回答道︰「回王爺,奴婢不知,求王爺饒命……」
「本王養你們這群奴才是干什麼的,連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好!」
「王爺……奴婢知罪了……」說著,挽音竟掉下幾滴淚來。
看挽音那年紀,在我們年代頂多也就是個蘿莉,這麼一嚇能不哭嗎?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過去把挽音扶起來,繼續嗲嗲地問︰「你怎麼能欺負小朋友呢?」
卓傾遠定是沒遇過這種事,良久也沒憋出一句話來,最後只好憤憤地甩袖離去。
我看著仍舊在啜泣著的挽音,擺出一副哄小孩的表情,捋了捋她凌亂的發絲︰「來,模模毛,不哭不哭。」
2.
接下來的幾天,卓傾遠一直沒來,只是他下了令不準我出府,然後從宮里叫了一個又一個的太醫為我把脈。然而結局總是我千方百計地打听美容美顏的秘方。
最後卓傾遠煩了,我也煩了。幾天下來的憋悶讓我立馬拉著挽音就往府外奔去。只是沒走幾步,就見有人歡聲笑語地邁進了我的宅子。
一個身著白底羅裙,裙擺花團錦簇;一個身著粉袍,蘭花蝴蝶點綴腰間。
兩個都有姣好的面容,再配上些價格不菲的珠寶首飾,那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不用說,肯定是那多情王爺的小老婆們了。
我沒好氣地想,真是兩個「程咬金」。
那兩位走來,看見我,都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笑吟吟地說︰「听說姐姐身體抱恙,妹妹們現在才來探望,姐姐可莫要怪罪才是。」
早听挽音說這兩個側妃仗著娘家有勢,沒少欺負過阮塵香。都是被家長寵壞了。哼,難道我就不是被寵出來的嗎?
我佯裝憤怒,氣鼓鼓地嘟起我那涂了ck唇彩的嘴,問挽音︰「這兩個亂認親戚的神經病是誰啊?竟然敢擋本娘娘的去路!」
挽音差點沒忍住笑,她強忍著給我介紹道︰「回娘娘,著白衣服的這位是凌妃娘娘,著粉衣服的這位是莊妃娘娘,因為比您晚來王府,所以都要尊稱您一聲姐姐。」
再看這凌妃和莊妃,臉氣得一白一紅。就連我都差點要笑出來了。
我來了興致,正要繼續捉弄她們,冷不防門廊處傳來那個有點久違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還不等我回話,凌妃和莊妃便淚眼迷蒙地奔了過去,一邊一個地倚著卓傾遠訴苦︰「王爺,姐姐這是怎麼了,都不認識我們了,還罵我們,是神經病!」
卓傾遠親昵地拍拍她們的肩,哄道︰「行了行了,你們也知道她失憶了嘛,自然是不認得你們了。」然後,神色復雜地看過來。
我狠狠地瞪回去,惱他竟然這麼寵她們。
卓傾遠皺了皺眉頭,摟著他的愛妃們往別處走去了。
我沒由來地憋了一肚子火,好心情全沒有了,這下是真的氣鼓鼓地回了房。
生氣會讓女人變老。
我躺在竹椅上一邊悠閑地晃蕩,一邊這麼告訴自己。
突然窗外傳來叮叮當當的噪音,良久都沒有要停歇的意思。我從最初的勸自己淡定,到不耐煩地皺眉頭,最終到爆發般地起身推開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