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三個人,都是女弟子種石記。
一個大概十四歲左右,穿著鵝黃色紗衫,一根琥珀釵,長著一張圓臉,一雙眼楮忽閃忽閃的,像是會放光一樣。
一個大約十二歲,穿一件玄色長袍,蹬一雙鹿皮小靴,腰上系一根黑色瓖白玉片的腰帶,頭發束成沖天一束,雙眼凹深,鼻梁很高,嘴唇的線條十分利落明顯,看起來很是帥氣。
一個大約十歲,頭發編了兩根麻花辮,穿的是每個新進弟子都會被發到的青色普通弟子服。
一行人看林卉跑過來,都抬頭看她,是個十分不起眼的女孩子,瘦瘦小小的,大概七八歲,小臉黑黑黃黃的,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豐潤飽滿,臉上還有幾個黃豆大小的黑斑,頭發半扎,穿著弟子服,腰上用一根普通的黑色布帶扎了,腳上穿一雙黑色布靴,打理得還算干淨。
青衣弟子問道︰「你是誰?」
「我叫林卉,也是新來的。」
青衣上下打量一下林卉︰「身份玉牌。」
林卉從乾坤袋中取出玉牌,交給青衣弟子,青衣用手拿了拿,便遞還給了林卉︰「一個人也不知道亂跑什麼,跟上吧。」
林卉默默地跟上。
四個新進弟子互相也不說話,跟著青衣弟子一路往前走。
穿過一大片的桃花林,眼前出現了一面白牆,牆上鋪的是黑色的瓦片,沿著這面牆走了大概半刻鐘的時間,看到了院子的大門,大門口有兩個女弟子守衛。
青衣弟子臉上帶著笑容,上前拱了拱手︰「兩位姐姐好,今日帶了新進弟子來見峰主。」
「是夏雨啊,你怎麼變得這麼客氣,快進去吧,少在這磨牙。」
夏雨嘿嘿一笑,帶著林卉等人進了門。
院子很大,院子里種滿了桃樹,與院外的桃花交相輝映。
遠遠地便看見一顆桃樹下站著一個粉衣女子,夏雨回頭給林卉幾個打了個眼色,連忙小步跑上前去,作揖到︰「怎麼敢勞煩姐姐在這等種石記。」
粉衣女子笑吟吟的︰「難得見你一次,快跟我來吧,峰主正等著呢。」
一行五人進了碧桃院的主院,在正房左邊一間耳房中等候蘇文文的出現。
耳房所有的陳設都是桃木制成的,上面兩張主座,中間一桃花盛開花樣鏤空雕刻的小幾,上面掛著一幅《春》,畫得便是桃花,左右兩排客座,兩邊各四張椅子,椅子間也都是鏤空雕刻的小幾,只是雕刻的不是盛開的桃花,樹上綴的都是含苞欲放的花苞。地上沒有鋪任何東西,便是一整塊的石雕《桃花》,也不著色。
幾個人也不坐,都站在房內等。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蘇文文終于到了,身後只跟著東晴一人。
她沒有林卉想象中那麼璀璨奪目,紅樓夢中曾經夸鳳姐是神仙妃子,如今見了真正的神仙妃子,倒完全兩個打扮。
蘇文文的一頭青絲,只簡單挽成道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也不見她帶耳墜、項圈、玉佩,只手上戴了一枚白玉戒指。通體一身白色道袍,也沒有任何繡樣圖案,鞋子是青灰色的布靴,腰間佩一把白色小劍。
這一身裝扮可謂十分素雅。
蘇文文長了一張容長臉,看起來二十幾歲,其真實年齡已經有六十三歲。她眼楮細長,嘴唇略薄,表情刻板,眼神凌厲,叫人不敢多看。
粉衣女子自蘇文文來後,就站到了蘇文文的身後,東晴的右邊。
「這些就是新來的弟子嗎?」蘇文文的聲音,如清水淙淙,听著沁人心脾。
夏雨上前一步,抱拳答道︰「是!」
「誰是寒月。」
夏雨指著那個穿黃衣的十四歲的女孩子,說道︰「就是她了。」
邊說著邊小推了寒月一把,寒月也不怯場,落落大方地走到蘇文文跟前。
蘇文文問道︰「是金、水二屬性嗎?」
夏雨笑道︰「沒錯,是所有女弟子中天賦最好的,水屬性很強。」
蘇文文點點頭,又問︰「那個木火土三屬性的弟子呢?」
夏雨指著著玄衣、長相英氣的女孩子說道「叫絲咫,就是這個了,火屬性十分突出,雖然稍顯駁雜,倒也不甚影響,今年十二歲。」
玄衣女子上前一抱拳道︰「弟子絲咫,見過峰主。」
聲音朗朗,身形筆直如松,蘇文文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蘇文文又看向剩下的那個女孩和林卉二人。
夏雨瞧了瞧蘇文文的神色,笑著說道︰「剩下這兩位,左邊的這個叫初晴,右邊這個叫林卉。」
「初晴?倒是和東晴的名字重了。」
東晴只掩嘴一笑,也不做聲。
初晴聞言,臉微微漲紅︰「我不知道」
夏雨皺眉,打了個眼色,便是叫她不要說話了。
蘇文文對夏雨揮了揮手,笑笑︰「什麼屬性的?」
「是金、水、火、雷四屬性的。」
「哦?雷系,怎麼沒听黃老東西提起?」
「雖然帶了雷屬性,但是屬性不強,又帶了其余三個屬性,太過駁雜,資質實在有些不堪。黃長老叫我帶她來,最終是去是留,還要看您的決定。」
蘇文文自己便是罕見的雷屬性體質,所以才有上邊黃長老這一說法。
蘇文文對初晴招了招手,初晴紅著小臉走上前去,剛走到蘇文文跟前,就被蘇文文一把拉住了手腕,也不說話,也不動,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許久。
屋子里安靜下來。
蘇文文兩條修長的眉毛漸漸皺了起來,過了許久,她忽的睜開雙目,看向初晴,那一瞬間,初晴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腦子一片空白,雙腿就要直直地跪倒下去,就連屋子中距離蘇文文最遠林卉也感覺到,整間屋子的空氣似乎被凝結了一般,使人呼吸不暢。
一個呼吸的時間,蘇文文已經收斂了氣勢,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她笑吟吟地對初晴說︰「你可願意做我第五個親傳弟子?」
初晴大喜過望︰「願意!願意!」
蘇文文笑著說道︰「這樣我身邊就有兩個晴兒了,」看到站在初晴身後的黃衣女子和玄衣女子略略沉吟道︰「寒月就去找冰兒吧,絲咫就去找炎兒,算是我的再傳弟子了。」
林卉看著蘇文文快速地做完決定,將角落里的自己徹底的遺忘,心中著急。她看向夏雨,夏雨的目光一踫到她的,臉立馬轉了過去,根本沒有一點要幫她說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