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浮在夜空里,心里涌起無盡的悲哀夢魘奇緣。
我不斷的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麼?**的痛苦我已經勇敢的承受了,為什麼還要疊加上心靈的苦痛?這樣的雙重折磨無時無刻不在噬咬著我的心。我曾經在內心深處大聲的吶喊過,在現實里奮力的抗爭過,可是,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改觀,于人于我都是可悲的無濟于事。
我漂浮著,心里悲哀到了極點。我無法踩到堅實的土地上,也無力上升到深邃的夜空中,我就這麼懸浮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旁多了一個身影,不由分說,我知道是阿慧,她又來了。
阿慧也漂浮著,她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我不由得問她靜修好了嗎?是否已經恢復了元氣?
她默默無語,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有些納悶,扭頭瞧向她,恰好踫上了她注視我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我捉模不透,但我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從未在阿慧眼中看到過的恐懼。
我心一驚,她為什麼要恐懼?一個鬼魂會對什麼恐懼?究竟是什麼回事?剛想開口問個清楚,忽然發現距離阿慧十一二步遠的地方,還漂浮著一個人影,我定楮一看,不是別人,卻是黑獵,他一襲黑衣,黑得好像已經和永無止境的黑洞融為一體,他陰險的笑著躲藏在黑暗中,冷冷的觀察著我和阿慧。
黑獵的用意何在?我立即進入戰備狀態。誰知當我要沖將上去的時候,阿慧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眼里滿是關切和危險的信息,暗示我千萬別這麼做。我按耐不住,急速來到她的面前,想要去握她的手,還沒等我走近她,她靈巧的一躲閃,漂浮到了另一邊。如此這般幾次之後,我明白了她是刻意要和我保持距離。
我不解的望著她。
這時,阿慧緩緩舉起了雙臂,我看得一清二楚,在她的、白皙的手臂上竟然連著千絲萬縷的紅線,不僅是手臂,在我的仔細辨認下,她的頭、身、四肢都穿連著密密麻麻的紅線。
我大惑不解,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她,思忖著到底怎麼回事。而阿慧反反復復的舉起又放下手臂,我終于看清楚和明白過來,那些紅線都攥在一個人的手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黑獵。
阿慧是想告訴我,她又一次成為黑獵的傀儡,黑獵的奴隸,黑獵的木偶了。
我的心里一下子涌起了憤怒的波濤,它們一波又一波,拍打著我的海岸。我直直的盯住黑獵,眼里冒著熊熊火焰,握緊了拳頭,吶喊著,急速朝著黑獵沖過去。黑獵瞧著我輕蔑的笑著,雙手一擺,阿慧便不由自主的擋在了他和我的中間。
我大驚失色,無論如何,我不能傷害阿慧,趕緊剎住步伐,極力要使自己停下來,這時,我感覺似乎力量耗盡一般,翻了個筋斗,從半空中跌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夢,阿慧總是以夢的形式給我暗示和預兆,提醒我要早作準備,未雨綢繆。可是,她托的這個夢又是什麼意思呢?我濕透著背心「呼」的坐起身來,夢里帶來的驚訝還未消退,眼前的陌生景象又使我大吃一驚。
髒亂不堪的一個洞窟,燃燒著的兩三支火把勉強照亮了這個地方,到處拉扯著半透明的破布舊簾子,有陰風拂過,「簌簌」直響。
我急忙朝我坐的地方瞧去,是在一張鋪著不知是什麼顏色床單的破鐵床上,一動搖,就「咯吱咯吱」的響。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條床單,上面沾滿了血漬之類的污垢,這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某種恐怖的回憶,我的心「撲通」一聲掉進了無底的深淵,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此時,我的腦袋里在走馬燈似的快速變換著一些模糊的情景︰迷霧房間、滿是霧氣的大溶洞、一條彎曲的小道,江少品,還有他的熱吻,昏迷的陳路德,我和江少品發生的分歧,我倒在地上,江少品把陳路德推下懸崖……,我一下子驚出一身冷汗,難道我和陳路德又被江少品給背叛和出賣了?
想了好一會兒,我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極有可能。一瞬間,這個結論讓我心如刀割、痛心疾首,難受得差一點就不能呼吸了。江少品又一次粉碎了我對他的幻想和期望。
我閉上眼,臉頰上淌下來兩行眼淚,不知是悔恨還是惋惜,只是在心里暗暗發誓,從今以後,把江少品從我刻骨銘心的記憶里徹底的抹去,一點痕跡也不留。
痛苦了好一會兒,我想起了陳路德,一下子我又緊張得呼吸急促,手足無措,心里焦慮無比,他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了?
想著,我立即掙扎起身,下了那鐵床,在懸掛著的破布舊簾子背後豎著耳朵仔細聆听了幾分鐘,沒听到什麼動靜,便輕輕撥開簾子,凝神看了看簾子這邊的情況,在縱橫交錯的布簾子空隙處,選了一條看似安全的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走著走著,忽然听到了交談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的停下了腳步,悄無聲息的湊近了,躲在簾子後面,從窄窄的縫隙里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江少品,他側著身立著,正在對一個身披灰黑色帶蓬長袍的人說著話。在他們頭頂的天花板上,兩盞無影燈不予余力的亮著,他們的身旁和身後,擺著手術用的各式各樣的器械和藥品,靠牆立著幾個櫃子,放著書寫台等東西,儼然是一間小型的手術室。
這一幕又讓我想起了曾經經歷過的類似場景。我渾身冒著汗,極力忍住心中的驚恐和慌亂,凝神朝著他們側後面的手術台看去。是的,我確信,那台子上一動不動的躺著一個人,似乎已經被麻醉了夢魘奇緣。
看到這一幕,我禁不住在心里驚呼了一聲,「天啊!」那會不會是陳路德?江少品他們要干什麼?他們要加害他麼?不可以!絕不可以!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瞧著陳路德被他們肆意解剖、毫無意識的被害死掉了?這一刻,我急得想跳腳。
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背心流淌下去,由熱變冷,冰涼冰涼的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有拼死一搏了。想完,橫下一條心,悶著頭就沖了出去。
我首先沖向江少品,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恨意,在他驚愕之際,把他冷不防撞到在地,他措手不及,「 」的一聲踫到了一個櫃子,跌在地上。而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撲爬按到他的身上,隨著他一塊兒摔倒了,一瞬間,我們的額頭來了一次劇烈的親密接觸,踫得我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只剩下那個身著一襲長袍的男人呆若木雞的立在那里。
等我們回過神來,江少品皺了皺眉頭,已經伸手抓住了我的雙臂,讓想要張牙舞爪的我一點也動彈不得。他瞧清楚是我後,氣不打一處來,低聲吼道,「梅成香,你發什麼瘋了啊?」
我顧不得頭暈,立即咬牙切齒的回擊道,「江少品!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