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眼前的那堆骨頭,我們束手無策夢魘奇緣。
幾個人冥思苦想,始終沒能弄清楚那骨頭上的紅色花紋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想,應該是一幅藏寶圖吧,江老先生卻說那些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有可能是某種密碼,想要傳達什麼信息。周永剛在悲痛之余,總覺得骨頭上的裂紋不過是有人謀害他大哥留下來的罪證。周小雲撫模著那些骨頭,淚如雨下,淚珠滴落在上面,越發顯得那些花紋鮮紅似血,仿佛是從骨髓里滲透出來的一般。
我們正想方設法的破解骨頭花紋隱藏的秘密時,一個聲音從大家身後傳來了,「我可以進來嗎?」一下子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靜。我們扭頭一看,目光焦點的中心卻是李天生,此刻的他,正含笑站在虛掩的門口,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我有些納悶,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難道他一直在門外偷听?我瞅了其他人幾眼,發現除了周小雲之外,他們的想法跟我的一樣。江老先生、周永剛和我還沒來得及吭聲,周小雲就面帶淚珠的站起身來,迎了過去,顫聲叫道,「李警官,你快來看看我大哥的遺骨,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我大哥冤啊!你一定要緝拿真凶,還我們一個公道啊!」
一听這話,我們仨面面相覷。看來周小雲之前在這里遇上過李天生,所以她這時候見著他一點詫異都沒有,只是以前不知道那骨頭就是她大哥的遺骨,也不清楚大哥是被人毒殺的,現在她什麼都已明白,因而一見李天生。便迫切的期望這個古風鎮的警察能夠幫忙辦案查凶,將凶手繩之以法,所以才出現了剛才這麼一幕情景。
當然,以上是我猜想的。
既然李天生都來了,我們不得不讓他參與進來,要不然,他可能會產生什麼不良的想法,以為我們不信任他。有事瞞著他,故意把他拒之門外之類的。說實話,我對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懷疑和顧忌的,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第六感,自從他被江老爺子迫害之後,他好像與原來的李天生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同了。
但我轉念一想,這樣的危急時刻。總得信人吧,總得給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在我的內心深處,盡管李天生曾經騙過我,出賣過我,但人性本善。不是嗎?再一點,據他所說,他是遭遇了什麼難言之隱、迫不得已而為的事,畢竟他以前的身份是個警察,我想,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了警察的吧,做警察的意志、信念、操守,還是比一般人的要更不容易改變的吧。因而,我對他還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信任。
再說了,黑獵的罪證都交由他去送達外界,這也是當初在古風鎮警局我和他一拍即合的意願,他應該是擔負起這個責任的最佳人選。又一點。他是投靠過江老爺子,可那是老頭給他下了什麼迷藥。他才會這樣的,現在。他已經清醒了,迷途知返,不再受昏迷的江老爺子的控制和擺布了。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一直想要替他的親姐姐阿慧報仇,我想他不會輕易放棄的,他應該會堅持到底,不是嗎?
是的,不管是誰,我們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企盼,希望他和我們站在一起,成為朋友,相互信任,相互幫助,攜手並進,共同面對苦難和挫折,我期待著李天生也是這樣。
李天生還是站在門邊,靜靜的等待。我剛要開口讓他進來,誰知他說了一句,「哦,不好意思,我突然想上茅廁,各位,你們慢慢聊,我失陪了啊!」沒等我們回答,便轉頭一溜煙的跑走了,只剩下同在門邊上的周小雲望望他走掉的那方向,又瞧瞧我們,不知所措。
我嗔怪的瞅了周永剛一眼,李天生明顯是感覺到了我們對他的不歡迎,所以借故走掉了。也許他踫巧走到這里,見著我們了,想打個招呼而已,心里根本就沒有什麼企圖,反而是我們想多了,給了他難堪。
這時候,江老先生說話了,他一直在專注的研究那些骨頭,完全沉浸到某種嚴密推斷的狀態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李天生的到來和離去,此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管我們听沒听,自個兒喃喃的說道,「我听說,那寶藏在一座山肚子里,那山四面都是懸崖峭壁,高聳入雲。那山肚子里別有洞天,只是機關重重,危險異常,很難接近。」他抬頭看了看我們,補充了一句,「那個地方據我所知,只有一個人去過之後回來了的……」
我一听,如獲至寶,急聲問道,「老先生,他是誰?」
江老先生緩緩的說,「我大哥江一尚的第二任妻子,那個山里姑娘的父親。」他頓了頓,「她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的三弟,也就是你們知道的老江醫生,我三弟又將秘密告訴了我大哥。唉!」他嘆了一口氣,「她臨死前,已經明白一切,知道我們三兄弟是一胞孿生,她上了當,嫁給了大哥,她是憂憤而死。她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我沒死,便背著大哥,很隱秘把我找了去,把一切告訴了我,希望我和三弟能夠聯手保護那寶藏,不要叫它落入別有居心的壞人之手。」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她的父親,請求他帶領我們尋到那里,救江少品一命。」我迫不及待的插嘴了。
「我何嘗不想如此,可是,她父親早就過世了。」江老先生長長的嘆氣,「這世界上唯一去過又回來的人死了,知道那寶藏的大概位置的人也死了,我也只是听她粗略的描述,略知一二罷了,很多細節我是說不出來的。」
「那怎麼辦呢?」我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夢魘奇緣。
江老先生沒有答話,周永剛插了一句,「我認為還有人知道寶藏的位置!」我們一听,都吃了一驚,每個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只听周永剛說。「有人既然給我大哥下毒,妄圖想要在他的骨頭上保存寶藏的地圖,那不正好說明他知道寶藏的位置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江老爺子。對!江老爺子,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寶藏位置的人,欣喜了一會兒,很快我們都變得氣餒起來。江老爺子被黑獵下了毒,和江少品一樣昏迷不醒。看來,要想從他那里得到具體的信息,那是不可能的了。
從目前的情況分析,江老爺子並未把寶藏的秘密告訴黑獵,這可能也是黑獵對他痛下殺手的一個原因吧。可是,這十年來,他為什麼不去尋寶?他到底想干什麼?他在等什麼?這些疑惑從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我想也想不清楚,只有江老爺子自己知道了。
這時候,周永剛悲憤的叫了起來,「我知道給我大哥下毒的人是誰了!」江老先生渾身一顫,我也恍然大悟,是啊。十有**是江老爺子。周小雲听著听著,也明白了,她哭出了聲,抹著著眼淚,哽咽著說,「江老爺子去尋寶就是了,干嘛要下毒害我大哥啊?用這麼狠毒的方法!嗚嗚……」
江老先生沉默了,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良久。他顫巍巍的說,「永剛,小雲,江家對不住你們啊!你們放心,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周永剛滿臉是淚的說。「老先生,您是個好人。好人有好報,壞人有壞報的!您別一門心思的往自己身上攬……」他停了一下。接著說,「我可憐的大哥,一直以來,我們家的人都以為他是自殺,父母一談起他,又傷心又鄙視,說了很多絕情的話,連他的尸骨也不讓我們去拾撿,說他用**把自己炸死,分明就是不想給家門蒙羞,他的骨頭就灑落在野外吧!誰想到,他是被人下了毒,那就意味著大哥是被毒死之後,有人想要毀尸滅跡,把他的尸骨炸得粉碎的!」
江老先生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大哥江一尚的手上不僅沾滿了自家兄弟的鮮血,還把無辜的周家也給牽連進來了,真是痛心不已啊!
屋子里一片沉默,只听得見周小雲低低的抽泣聲。
我終于打破這靜寂了,「江老先生,永剛,小雲,也許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樣,說不定是黑獵干的呢?江老爺子一直受他的操縱,要不然就是他出的主意?」我轉向江老先生,對他說,「老先生,後來你大哥不是知道你還活著麼?但是他沒有再次置你于死地,我覺得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顧及兄弟之情的,所以,對于永樂大哥,江老爺子可能也不會如此歹毒吧?」
他們听我說得也有些道理,便漸漸止住了悲泣聲。
「現在,我們在這里猜測推斷也沒用,江少品危在旦夕,江老先生和永剛還要振作起來對付黑獵,我們沒有時間悲傷!如果要一切水落石出的話,」我思忖著,突然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于是我說,「我們把黑獵手中的江老爺子救出來,他和江少品中的是一樣的毒,我帶著他們,一起尋找解藥!等江老爺子解了毒,那一切不都明了了嗎?」
他們幾個都怔怔的望著我,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正當他們發愣的時候,我敏銳的覺察到窗邊有人在偷听,急忙警覺的大喝一聲,「誰?誰在偷听?」周永剛「 」的一聲站起來,幾大步跨出門去,那影子也不走,反而向著他說起話來,「是我,李天生!」隨後,他們倆一塊兒走了進來。
一進門,李天生就老老實實地說了,「各位,我承認我偷听了你們的話,我不該這樣做,但我只是想要幫助你們!我很贊同成香的話!一方面,我可以帶你們找到江老爺子,他並不在黑獵的鬼魂城堡里,我們不用費勁的營救他,另一方面,我知道有一種比較特殊的藥,可以暫時讓昏迷的江少品和江老爺子站起來,能夠行走,雖然他們的神智可能不是很清醒,還有,我對寶藏的事也知道一些,要是你們不介意,我能參與進來一起探討嗎?」他頓了頓,見我們都不說話,有些緊張,咽了一口唾沫,聲音低沉下去,「你們看,可不可以?如果不行的話,我馬上就離開!」
「李天生,你叫我們怎麼才能相信你?」周永剛嚴肅的詢問他。
「我看得出來,你們不大信任我,讓我去送黑獵的罪證如果不是梅成香極力推薦,你們可能都不會同意,我謝謝她對我的信任!」李天生的眼眶有些濕潤,「我只想幫助你們!如果我以前做過什麼對不住你們的事,等到一切結束之後,功是功,過是過,我再來贖我的罪,行麼?」
他的一番話說得在場的人都不吱聲了。我听他說得十分誠懇,便打圓場說,「李天生說得對,他是想幫助我們,要不然他偷听完,早就溜走了。再說了,他能解決的都是我們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我想,我們應該完全信任他,不是嗎?不然,還讓他送什麼罪證?你們說呢?」
周小雲有點莫名其妙,她附和了我一句,「是啊,江老先生,二哥,他是古風鎮的警察呢!我搞不懂,你們為什麼不相信他呢?」
「沒你事!」周永剛沒好氣的讓他妹子閉嘴。
江老先生說話了,「這樣也好!我們先按照成香說的做!然後再兵分三路,幾件事齊頭並進!」他含著眼淚說,「我希望將來的有一天我們所有的人都活著,所有的仇恨都隨風而逝!你們的家園古風鎮又恢復如初!或是變得更好!」
我們都點了點頭,達成一致共識。
之後,我看大家都面帶倦容,便提出建議︰先休息一會兒,過半個小時,再聚到江老先生房里,盡一切可能分析出寶藏的所在位置。明天一早,我們就隨李天生去救江老爺子,然後我獨自帶上他們去尋找寶藏和解藥。江少品他們拖不得,我不想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延誤了時間,我想盡快踏上尋找之路。
不管怎麼樣,人命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