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登仙 第五回 雜役

作者 ︰ 一襲深藍

方子摘此時手中緊緊握著幾顆寶石。那是猴子精送給他的包裹里裝的東西。方子摘能看得出,這些東西不是凡品,說不定對修者也有用。他本來想著,將它們送給自己見到的修者,但是眼前之人一股浩然正氣,讓他一時頗為躊躇,自己這種行賄的行徑,會不會惹得對方反而不喜?

方子摘不知道。他身前的白衣人已經看到了他手中握的東西。白衣人一直等著方子摘把東西送給他,但是剛才站了半天方子摘也沒出手,現在他只好帶著方子摘慢慢的走。慢慢的。

方子摘雖然跟著李叔做過買賣,但畢竟年輕。他也想不到這修者也會貪圖這些東西。他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將手中握的寶石收回了袖子里。他這把寶石一收,白衣人立刻停了下來淡淡道︰「你……是如何找到這里的?」

方子摘沉吟了一下道︰「听當地人說,此地有仙門。小人這才不辭辛苦來尋仙蹤。」

白衣人淡淡道︰「哦。那你一定要多謝指點你的人。」

方子摘點頭道︰「是。」

白衣人看了看方子摘,心中有些不快,他只以為方子摘突然舍不得送東西。當即一拂袖繼續繼續往前走。邊走邊道︰「你雖然有些機緣,但是畢竟心志不夠堅定,我先安排你做些雜役,鍛煉你的心志,你可願意?」

方子摘忙不迭地點頭道︰「弟子願意。一切听憑仙長吩咐。」

白衣人輕輕哼了一聲,身影一轉,穿過幾重庭院,往一處較為**的建築走去。一路上方子摘雖然不敢四處張望,但所過之處無不是雕梁畫柱富麗堂皇,而現在所經過的這條走廊,柱子是朱漆剝落,橫梁是又黑又黃,他隱隱感覺自己的前途似乎不太妙。

正在方子摘忐忑不安時,白衣人已經走進了一個院子,他一走進去就開口叫了一聲︰「老陳。」

立刻有人跑了出來道︰「哦!趙師兄!趙師兄怎麼親自來此?有什麼吩咐?」

方子摘望向說話之人,只見這人四十上下,五短身材,長得黑黑壯壯,若不是在此間見到,方子摘一定把他當成尋常的莊稼漢。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也是修仙者麼?

白衣人指了指方子摘道︰「這是今天通過考驗的弟子。不過我發覺他心志不堅。我知道伙房人手一向緊張,現在就安排他到你這里歷練歷練。你好好管教他,知道不。」

五短身材的漢子連忙賠笑道︰「是!是!趙師兄怎麼吩咐,我怎麼做就是!」說著,偷眼看了看方子摘。

白衣人輕輕點點頭道︰「好。你就按雜役弟子給他發一份物品。」說著,白衣趙師兄不再去看方子摘,而是一甩衣袖,飄然離去。

白衣人一走,方子摘立刻向五短身材的大漢行禮道︰「陳師兄。」

大漢把臉一板道︰「誰是你陳師兄?」

方子摘笑了笑,從袖里模出了一塊寶石遞到了大漢面前道︰「師弟剛剛入門,還請師兄多多關照。」

陳師兄立刻眉開眼笑道︰「哦!居然是靈石!」說著,一把將方子摘手里的寶石搶了過來,細細的撫模了一番,這才收進了懷里。然後拍了拍方子摘的肩膀道︰「恩,你小子挺上道。我還以為是趙……哦。看來你心志確實是不夠堅定,趙師兄才讓你在這里好好磨練一番。」

方子摘躬身道︰「師弟姓方,方子摘。」

陳師兄點頭笑道︰「恩,方師弟。我叫陳大開。你以後有什麼問題只管來找我。恩,你剛入門,來,跟我去拿一份新入門弟子的物品。」說著轉身往院里走。

方子摘跟在陳師兄身後問道︰「師兄,雜役弟子和其他弟子有什麼分別?」

陳師兄邊走邊說道︰「哪里有什麼雜役弟子。雜役就是雜役。你,我,她。」

方子摘一愣道︰「你?我?他?」

陳師兄點頭,嘆氣道︰「我的資質太差,修煉難成。又不舍得重新回到凡俗,于是留在此地管伙房。平時就是打理一下藥田,偶爾給師兄弟們送一下食水。她麼,你很快就會見到。你是第三個。」

方子摘忍不住失望道︰「這麼說,我們不是不能修煉法術?」

陳師兄道︰「不是。資質太差,練也是白練。我等下給你的東西里面有一本基礎的練體法訣。雖然是基礎,也比凡俗中的絕頂武功強上十倍。你若能有小成,也能修煉更上乘的法訣了。」

說話之間,二人已經到了小院後面一間廂房。陳師兄推門走了進去。里面亂七八糟堆著各種雜物,他從中翻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又拖出了兩套青衣交給方子摘。然後猶豫了一下,翻出一把青鋼劍交給方子摘道︰「小子。這把劍本不該給你。不過……」

方子摘不等他說完立刻恭敬道︰「多謝師兄。我一定好好珍藏。」方子摘看得出,這把青鋼劍絕對是千錘百煉的好鋼,在市面絕對難以找到。

陳師兄笑了笑,把青鋼劍連劍鞘一起塞到了方子摘懷里,然後道︰「恩。你嘛,既然剛來,我也不要你做什麼事。此處房子很多,你隨便挑一間沒人的就可以了。恩,師兄看好你,你年輕,說不定修為能有成。」說著,將方子摘推出了廂房,把他自己關了進去。

方子摘隨便推開一間看來無人的廂房,將那兩套青衣和青鋼劍丟在床上就迫不及待地翻開陳師兄口中所說的練體法訣。開篇只有‘體’一個大字。接下來便是口訣︰「中正安舒,氣沉丹田……」方子摘一看這法術口訣居然並不太難,他看著看著,不經意就按照法訣所說慢慢修煉起來。

一絲若有若無的力量在方子摘體內游走,它不同于內力,雖然縴細卻包含著無限的變化。方子摘睜開眼,心中充滿欣喜,這一定就是法力。自己習武多年產生的內力遇到這一絲法力竟然被消融吞噬,然後變成了法力的一部分。在運行這一部練體法訣的時候,方子摘只覺得神清氣爽疲憊全消,身上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不舒暢。這就是修仙?方子摘目中露出了渴望和狂熱。

按照書本後面的介紹,天地之間就包含著浩浩蕩蕩的靈氣,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就能感覺到這些靈氣,並吸收作為己用。想到這,方子摘立刻重新閉上眼,開始一遍又一遍地修煉起法訣。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之後,方子摘有氣無力地從房子里走出來。他餓得練不動了。他發覺,天地之間雖然有靈氣,但是要將它們聚攏吸收卻並不容易。他修行了三天,也不過在體內修煉出了頭發絲一般的一絲法力而已。這一絲法力還是吞噬了他原有內力之後的結果。

方子摘從房間出來就直奔廚房,他已經餓狠了。在廚房的一只大鍋里發現有吃剩的米飯,一張木桌上還有幾碟剩菜。方子摘也不客氣,在灶台上尋來碗筷,略用清水沖洗了一下,就自己添飯吃起來。正吃飯間,突然听到廚房之外有響動。似乎有人將柴草卸在了廚房旁邊的柴房里。方子摘捧著飯碗從廚房走了道︰「陳師兄?」

一個人愕然地轉過頭。她並不是陳師兄,而是一名女子。她穿著一身青布衣,一頭烏黑的長發。她眉毛彎彎,眉毛之下是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楮,可惜在一邊臉頰上有一大塊黑斑,遮住了半邊臉。本來清秀的面龐變得說不出的詭異。

方子摘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刻想起陳師兄說,這雜役有三人。原來還有一人竟然是個女子。方子摘于是笑了笑道︰「你好哇。我是新來的。方子摘。」

那女子微微點了點頭,看了方子摘一眼,立刻低下了頭去。

方子摘一愣。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道︰「別費力氣了,她是個啞巴。」說話的正是陳師兄,他正提著一麻袋什麼走進來。

方子摘笑道︰「陳師兄。吃飯沒有。」

陳大開點頭道︰「吃過了。」

方子摘道︰「我練功練得入了迷,這幾天倒沒出來和師兄打招呼。」

陳大開擺手道︰「得了。不必客氣。不過你啊,練功要循序漸進,貪多可不行。」

方子摘道︰「是。」

陳大開轉頭對那啞巴女子道︰「黑丫頭。我等一下要出去。藥田你記得澆水。」

那女子點點頭。陳大開交代完這一句,已經提著手中的麻袋,從院門走了出去。

哪知道陳大開這一走,就沒有再回來。在許多天後,才有一名師兄來到伙房來找陳大開。他所居住的院落的水缸已經空了幾天,還是沒人來添水。從這天起,方子摘成了名副其實的雜役。每天挑水,灌溉藥田,然後到各個院落去添水。幸虧他做飯手藝差得很,門派中沒闢谷的幾個弟子也不願吃他的飯,倒讓方子摘少了件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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