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登仙 第七回 離別

作者 ︰ 一襲深藍

「方子摘。」一聲輕輕的話語聲突然傳進了方子摘耳朵里。方子摘一愣。但是他立刻听出,這是小瑜的聲音,她又變身了?想到這,方子摘立刻轉過身,但是身後什麼人也沒有。他正奇怪。「方子摘。」又一聲話語傳來。方子摘四下張望,同時大聲道︰「小瑜?小瑜!你在哪里?」

「方子摘,快來。」

方子摘縱身一躍,躍上了屋頂,舉目遠望,周圍依然一個人也沒有。他立刻閉上眼楮,靜靜等了一陣,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方子摘終于選定了一個方向,幾個起落,跳過了幾重屋脊,朝遠處山林竄了過去。

在一處曠野,方子摘看到了小瑜。他還來不及欣喜,就看到小瑜身邊還站著一人,這人高高瘦瘦,一張蒼白的臉一絲血色都沒有,也看不出來多大年紀,只能肯定是個男人。方子摘目光一沉,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把青鋼劍。他雖然不知道這男子的來歷,但是小瑜顯然月兌不開身的樣子,難道是那件事被發現了?

男子看到方子摘的表現,似乎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方子摘把劍橫在身前問道︰「小瑜,他……」

小瑜並沒有變身,此時身上突然靈光一閃。靈光過後,她已經大變樣。本來一身粗布青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身流雲廣袖的粉紅長裙,一頭長發如瀑布散落,她的眉毛彎彎如柳葉,雙目如同一泓秋水,鼻如瓊玉,口如丹朱。臉蛋光滑如玉吹彈可破,那一大塊黑斑已經消失不見。

方子摘一看小瑜的面容,呼吸為之一滯。好漂亮的人。小瑜嘴角上揚,微微一笑。她這一笑,立刻如同百花綻放,連天空的烏雲都似乎散了不少。好一個傾國傾城的妖嬈女子。

方子摘喃喃道︰「你果然是個狐狸精。」

小瑜噗哧一聲,用手掩住口。她轉頭對身邊的男子道︰「衛叔。我想和他單獨說幾句話。」

男子點點頭,大有深意地看了方子摘一眼,隨即消失不見。

方子摘這時候才反應道︰「哦,你原來認識他。我還以為又要打架。」

小瑜嘆息一聲道︰「恩。他是我的家里人。來接我回家了。」

方子摘大驚,倒退一步道︰「你……要走了?」

小瑜點點頭。

方子摘沉默了一下,突然展顏笑道︰「恩,也好。在家里總比在這里好。」

小瑜不忍去看方子摘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轉身往一旁走去。邊走邊道︰「你跟我來。」方子摘依言跟了過去。本來空無一物的平地突然多了一座小土山。土山下有個大洞。小瑜腳步不停,走進了山洞。

山洞之中平平無奇,但是在一塊巨石上卻有一具枯骨,枯骨的身上還批著一件袈裟。看來此人生前是個和尚。小瑜走到了枯骨前,抓起了一樣東西,轉身遞給方子摘道︰「這賊和尚人雖然不好,但是他的東西里,有一本法訣,我覺得很適合你。」

方子摘伸手接過。小瑜遞給他的是一個小口袋,只有巴掌大小,質地非絲非布。方子摘也不去。接過就收入了懷里。他想說點什麼。但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

小瑜似乎知道方子摘的想法,笑了笑道︰「我本來以為,至少還要在這里呆上百余年,但是前些日子,我家里人卻接到了我丫鬟的消息。這才找到了我。」

方子摘笑道︰「恩。好,好。」

小瑜笑道︰「恩,那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方子摘點點頭道︰「好。你也一樣。」

小瑜身上靈光再閃,身影已經開始漸漸模糊起來。方子摘看著她,突然大聲道︰「你……你家在哪里?」

小瑜的身影越來越淡,不過她還是能听到方子摘的話,輕輕笑了起來道︰「我家在藍瑩。」這句話說完。她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方子摘一怔,隨即沖出了山洞,外面天朗氣清,沐風和暢,哪里有烏雲?哪里有小瑜?

萬里高空,有兩道人影正在不斷上升,看他們的架勢,仿佛要破天而去。這兩道人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正是小瑜和她口中的衛叔。

男子衛道︰「小姐。你為什麼不讓我滅了這破門派?」

小瑜搖頭道︰「算了。他們對我還不錯。」

男子衛怒道︰「還不錯?我若沒看錯,找到你時,你正在挑水,還有你身上那套破破爛爛的衣裳。這叫還不錯?」

小瑜一聲長嘆,一言不發。

男子衛似乎知道小瑜想的什麼。過了半天才道︰「小環死了。我在半日前找到了她的尸骨。想不到那訊息竟然是她生命本源所化。」

小瑜點頭道︰「我也猜到。那天被那賊和尚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一路追趕。小環本來已經受了重傷。」

男子衛道︰「小姐你太糊涂。佔卜之言怎麼能深信,這等低劣的靈氣稀薄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仙靈茱的。」

小瑜嘆了口氣道︰「是。」她口中回答,目光卻落在了身下越來越小的山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過了好一會,小瑜突然開口道︰「衛叔。」

男子衛道︰「小姐。」

小瑜嚴肅道︰「他……的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你也不能對他出手,知道麼。」

男子衛面現躊躇之色。

小瑜看到他的表情又道︰「你若不答應,我寧願留下來。以他的資質,數百年之後,你也傷不到他了。」

男子衛听到這話,終于點點頭道︰「好。我不對他出手。我也不說。只是小姐……」

小瑜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也會把他忘記的。」她口中這麼說,但是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能忘記這一個眼楮又黑又亮的年輕人呢?

方子摘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小瑜真的走了。他找遍了院子里所有的房子,還有她可能會去地方。方子摘其實很想對小瑜說,你別走,你留下。但是他說不出口。他看得出自己與小瑜的差距。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方子摘知道,她的背景一定很深厚。那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顯然只是小瑜的僕從,連她的僕從,修為都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想到這,方子摘取出了小瑜交給他的那個小口袋。這是儲物袋。小瑜說過。方子摘輸入了小半法力才將這口袋打開。打開口袋之後,只從里面掉出了兩樣東西和幾塊靈石。靈石比起方子摘得到過的更好,那兩樣東西,一樣是根小鐵棒,一樣是本經書。方子摘一看到經書就抓了起來,封面五個字。《金剛伏魔咒》。他記得小瑜說,這本法訣很不錯。小瑜一定不會騙他。從今天起,他就要好好修煉這一本金剛伏魔咒。然後有一天……方子摘抬頭看天。頭頂是天花板,但是方子摘的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天花板,看到了浩瀚無邊的星海,在星海當中,有一顆藍色的星。

金剛伏魔咒走的似乎也是練體的方向。方子摘正默默按照功法修煉。他的面前有一堆粉末,正是靈石靈力耗盡後所化。儲物袋里的靈石靈力非同小可,但是金剛伏魔咒對于靈力的需求也是非同小可,兩廂抵消之下,方子摘又回到了之前修煉的那種感覺。不過很明顯,金剛伏魔咒的練體效果要好得多。

現在離小瑜離開已經有大半年了。方子摘也已經漸漸習慣了每天自己挑水去灌溉藥田,然後獨自修煉的生活。他不知道,在一座山峰之中,有一顆危險的種子正在萌芽。

「砰!」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方子摘大吃一驚,連忙掠出了房間。他加入門派有好幾年了,他知道師兄們偶爾會切磋法術,難道他們又開打了?想要這,方子摘立刻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飛奔而去。他修煉的是練體法訣,除了身強力壯,跳得高蹦得遠,法術是一點也不會。有人使用法術,他一向不肯錯過的。

「砰!砰!砰!」又是數聲巨大的聲響。這一次方子摘听清楚了,這是撞擊聲。隨著撞擊聲頻繁響起,頭頂的天空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幕。這層光幕很薄,籠罩了幾十里方圓,把整個正氣門及其周邊都罩在了其中。

護派大陣?方子摘吃了一驚。他知道門派是有大陣保護的。但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難道有外敵入侵?想到這,方子摘腳下速度更快了。在一塊寬闊的草坪上,聚集了百余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有法力的修者,正是正氣門中的弟子。他們正驚疑不定地看著四面八方。

方子摘自然而然地走了過去,混在了人群之中。這些人他也有小半認識,其他的雖然不知道姓名,也都見過。不過他們都是一襲白衣,一把長劍。比方子摘一身粗布青衣氣派得多。

「師叔。怎麼回事?」

「有敵人!」

「不要慌!不要慌!」

隨著撞擊聲的頻繁想起,在場的眾多弟子都開始慌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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