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一開機,就有無數個未接電話顯示出來,都是顧祁東的。
心,慌了。
電話鈴聲響起,是顧祁東的號碼。
林伊握緊了手機,心里猶豫著是接還是不接。
「快接啊!」醫生听著鈴聲煩,催促著林伊接電話。
電話接通,顧祁東不冷不熱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林伊,回來!」
林伊聲音一下子哽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叫她回去,明明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話卻在林伊的心湖掀起了駭浪。他一個字不提孩子,實際他是緊張,是害怕的。
他的話語,好似她不回去,她就永遠都不用回去了。
林伊心里酸楚,牙齒咬破了唇,血腥的血液流入嘴里。
她想要解釋,想要說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只是為了騙他母親。
「顧……」在林伊出口之間,顧祁東決然的掛斷了電話。
林伊一下子就哽咽住了,喉嚨有點難受,想要哭,林伊伸手遮不住口,不讓自己哭出來。哭,為什麼哭啊?林伊覺得自己其實根本沒有理由哭,孩子本來就是個謊言,沒有了就沒有了。
林伊看著手中的結婚戒指,心里全是顧祁東生氣發怒的模樣。
鄭子皓推門進來的時候,林伊正抽泣哽咽著,他震驚地瞧著林伊。
其實他也是剛知道林伊來墮胎的事,一知道他就趕了過來,看到手術室外面等候著的張惠心,他整顆心就吊了起來。在手術室里面可是顧祁東最在意的女人,而那個女人肚子里正懷著顧祁東的孩子呢!
他推門一進來,看到的卻是林伊坐在手術床上紅著眼抽泣,醫生則無聊地坐在一旁。
「怎麼回事?」
林伊回過神來,對著鄭子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扶著床邊走下床。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手術室門口,手搭在小月復上,臉色蒼白。
手術室外面
張惠心看到虛弱的林伊出來,心中竟有幾分不忍,但仍是咬了牙問︰「孩子沒了?」
林伊狠狠地瞪了顧祁東的母親一眼,手扶著牆,冷笑道︰「孩子沒了,你滿意了?」
「我……」林伊肚子里孩子畢竟是顧祁東的,是她的孫子,她也有點心疼。可孩子已經沒了,她現在說後悔也沒有用,冷著口氣說︰「我當然滿意了,不過等你跟祁東離婚了,我會更滿意。」
「我說過只要顧祁東提出離開,我會同意。現在,請你將我父親放出來!」
張惠心笑︰「我向來說話算話,我已經派人將你父親送回老人院了。林伊,別忘記你說的,只要我兒子提出離婚,你便同意。」
「是!」
「我想快了。」她兒子知道林伊把孩子打掉了,估計不會輕易原諒她,極有可能提出離婚。
林伊嘴角的冷笑僵住,咬著牙轉身往醫院外面走。
鄭子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了顧祁東的母親一眼,快步追上林伊︰「我送你回去。」
林伊沒有拒絕,她有些累了,想要回家。
外面的天空一片藍,陽光燦爛。
林伊坐在鄭子皓的車里,看著外面的旭陽,心里卻埋上了一片陰霾。
顧祁東,會提出離婚嗎?她突然沒有那麼肯定了。
別墅里,一室寂靜。
市區東郊,某小區的一套公寓內。公寓里的裝修十分的雅致,歐式風格,有情調。
顧祁東歪七倒八地坐在地毯上,腳邊倒著一地的酒瓶子,他醉紅了臉,嘴里還念念有詞。
陳素素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上,無視地毯上醉醺醺的某人,神情自若地看著手里的時尚雜志。
片刻沒有听到聲響,她微微撇頭看向顧祁東,見他一頭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手中還拿著酒瓶子,酒水從瓶子里倒流出來。
陳素素自言道︰「害我又要換毛毯了。」
陳素素是三年前被顧祁東撿回家的,當時她落魄地睡在街頭,是顧祁東將她領回了這所公寓。
從知道顧祁東的身份之後,她以為顧祁東會讓她當他的情婦,可是沒有。從後面一天天和顧祁東的相處,她發覺這個男人骨子里是溫和細膩的,她慢慢地不再似剛開始地不愛說話,她會跟他說一些事情。
同樣,顧祁東也會把他的煩惱事告訴她。就這樣,他們成了彼此的知己紅顏。
這三年里,陳素素听到最多的字眼就是林伊。她想,這個喚作林伊的女子在顧祁東的心里是極其重要的。
今天,很意外顧祁東會來這個公寓,因為他已經三個多月沒有來了。
他一進公寓,就叫她把她所以珍藏的酒全部拿出來,她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听了他的話將酒全部放在她面前。
一直溫文爾雅的顧祁東像個酒鬼似的不停的喝酒,嘴里一直在說著什麼。陳素素听得最清楚的就是林伊這兩個詞,她想,這個女人肯定是回來了,而且傷到他了。
情愛,從來是最傷人的。陳素素在三年前就知道了,所以不願意再觸踫了。
陳素素將手里的雜志放在茶幾上,站起身走到顧祁東的身旁,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將顧祁東扶到沙發上。顧祁東太重了,竟將她壓到了沙發之上,這時,顧祁東西裝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素素使足了勁推開顧祁東,從他口袋里拿出手機。
「喂,啊,顧祁東,你干嘛?……」顧祁東突然將手臂甩到她身上,陳素素輕呼,拉開她的手臂,重新將手機放到耳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