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她轉身上了一輛在路邊的計程車,對前方的司機急切的說︰「先生,麻煩你跟上前面的那輛黑色的車子!」
「啊?」司機顯然有些驚訝,眼楮直打量君宜。
君宜知道他是懷疑她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直接開口道︰「麻煩你快一點,那是我老公的車子,他今天一定又是出去和小三約會了!」
「是捉奸啊?好!我馬上追上去。」司機一听就發動了引擎,直接跟了上去。
此刻,君宜的心提在嗓子眼里。眼楮死死盯住前方的那輛車,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她想立刻報警,但是想想還是先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再說比較好嬋!
跟了大概有十幾分鐘,拐了好幾個彎,那輛車子終于在一家修理廠前停了下來。看到從車子上下來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君宜擰緊了眉頭。因為這個人她不認識!按理說那天的情況這輛車子是故意要撞倒自己的,可是這個人她根本就不認識,她也不應該跟他有什麼仇怨啊?
「太太,那個是你先生嗎?他車子上好像沒有女人啊?」計程車司機好心的道。
「哦,他一會兒就應該去接那個女人了!謝謝你啊。」付了錢後,君宜便下了車碚。
君宜躲在一旁,看著那名男子對修車的人說︰「師傅,這輛車子後面又劃了好幾處,我放在這里過兩天來取!」
「好的!好的!」修車的師傅連連點頭。
當那名男子走後,君宜走到那輛車子前,特意仔細端詳了那輛車子的前部,發現前面很新的樣子,應該沒有被踫撞過。可是那天把媽咪撞成那個樣子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跡的?
正在疑惑的時候,那位師傅走過來問︰「哎,哎,你是干什麼的?」
「啊……我……」看了看修車的師傅,君宜愣了一下,然後趕緊笑道︰「師傅,剛才那個人說想把車子賣給我,我就是看看這輛車子怎麼樣而已!」
「他把車子賣給你?他做的了主嗎?」听到這話,修車師傅一愣。
「這輛車子不是他的嗎?」君宜疑惑的問。
「這輛車子是陸氏集團的,那個人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司機罷了!你讓他給騙了吧?看來他是在消遣你呢!」修車師傅哈哈一笑。
「陸氏集團?集團總裁是不是叫陸正南的?」君宜問這話的時候心中已經驚覺一片了。
「是啊!他們公司的車子都在我們這里修的。我們老板和他們老板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修車師傅一邊干活一邊回答。
听到這話,一個不好的想法在君宜的腦海中產生︰難道是陸正南指使人撞媽咪的?他真的有這個理由和動機。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母親破壞了他的家庭,他收購沈氏,讓自己給他做情人都是為了要打擊報復媽咪和媽咪身邊的人!君宜的心在這一刻被仇恨所膨脹著。
她盡量陪著笑臉問那個修車師傅。「師傅,這輛車子是不是前些天被撞過前面啊?」
「咦,你怎麼知道啊?前些天是被送來修過,前面的保險杠都被撞壞了!」那師傅疑惑的站了起來。
听到這個答案,君宜的腦袋嗡的一聲!她含糊其辭的說︰「哦……我早就相中這輛車子了,被撞過才能算……我便宜一點的!」
「呵呵,也可能是陸氏集團感覺這輛車子被撞過了,不吉利,所以想賣掉呢!你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的砍砍價啊!」修車師傅好心的提醒著。
「哦……」君宜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她要怎麼做?直接去找陸正南?不行!她沒有證據,對方肯定不會承認的。而且這可是關系著謀殺的罪名是可以判好幾十年的。報警?好像也不行,警局不會听信她的一面之詞的!那要怎麼辦?律師?對!找律師去問問,像這種情況她到底要怎麼做?
打定了主意後,君宜便去找了一間還算有些名氣的律師事務所。
「律師,像我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君宜把自己和媽咪經歷的一切都告訴了律師。
律師低頭想了一刻後,神情很嚴肅的告訴君宜。「沈小姐,如果你要打官司的話根本就沒有贏的希望!第一,你沒有任何證據,你只是憑一時的記憶,這種瞬間模糊的記憶在法庭上是不會被接受的。第二,你沒有現場,沒有證人。現在汽車都被修好了,沒有人可以證明車子沒被修好前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第三,你要告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駕車肇事,而是派另一個人,就算能告硬,也不可能把指使人判罪的!」
「那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難道就這樣讓罪惡的人逍遙法外?」君宜知道律師所說的句句在理,但是她仍然難免激動。
「法律就是這樣的規定,不是我們人力所能解決的。不過如果你搜集到有力的證據的話,或者說讓肇事者認罪,並指證指使人的話倒是還有勝算!」律師推了推鼻子上金邊眼鏡。
律師的話讓君宜啞然失笑,無奈的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道︰「讓肇事者認罪,讓他指證指使他的人?你這些都是天方夜譚嘛!」
「所以你還是通過別的渠道吧!我是愛莫能助了。」律師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謝謝!」無奈的說了一聲,君宜便起身離開了這間讓她無比生氣的律師師事務所。
君宜知道就算再換一間律師事務所也是徒勞的,她也受過高等教育,當然明白法律的一些基本的條條框框。可是她就這樣裝聾作啞的承受母親的離世嗎?就這樣不能為她伸張正義嗎?不行!她要去找陸正南問個清楚,問他到底還有沒有人性?竟然買凶少人!
走進陸氏大廈,在電梯里,君宜的臉色就陰沉無比,心中沉積依舊的憤怒仿佛都到了無語附加的地步!電梯里的幾個人都用怪怪的目光望著她,大概她的眉宇之間有一股殺氣聚集在那里吧?
走出電梯,腳步生硬的快步走向了陸正南的辦公室!姐?」看到君宜忽然來了,秘書蘇曼驚訝的站了起來。
面對蘇曼的打招呼,君宜根本視若無睹,直接就要去闖陸正南的辦公室!
「沈小姐,總裁正在開會……」蘇曼上前想擋住君宜。
但是,已經晚了!君宜並沒有伸手開門,而是用腳一下子便踹開了前方的門!
巨大的踹門聲讓里面的人也嚇了一跳,站在陸正南辦公桌前的四五個人都齊刷刷的把目光望向了走進來的君宜!
其中有人認識君宜是總裁的前任太太,幾個人小聲的議論著。而看到君宜臉色鐵青的走進來,陸正南有些無措的從真皮轉移上站了起來。眼光望著臉色蒼白的君宜,一股羞愧和內疚涌上心頭!
「總裁,沈小姐她……」追進來的蘇曼剛想解釋。
陸正南對著蘇曼以及在場的人員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撞著膽子上前請示道︰「總裁,這個方案要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還要讓我來教你嗎?我請你來是做什麼的?」陸正南對著那個人發著脾氣。
「是!是!總裁請息怒。」那個人踫了一鼻子灰,眾人一看情況不妙,誰也不敢多說話,相繼魚貫而出了總裁辦公室。
蘇曼輕輕的關上了房門,偌大的總裁辦公室里只剩下了陸正南和君宜兩個人。一時間,房間里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听到!
陸正南轉過辦公桌,上前對死命盯著他的君宜不自然的微笑道︰「君宜,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害怕了?」君宜的眼楮用極度的怨恨藐視著陸正南。
「我……我有什麼好害怕的?」陸正南有些無措的攤攤手。
君宜一步步的逼向陸正南,她的眼光仿佛能殺死人般的讓他一連後退了好幾步。「君……君宜,你這是怎麼了?」
「陸正南,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一個老人?你不感覺你太卑鄙了嗎?我媽咪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你就讓你害死了,你會遭報應的你知道嗎?」君宜憤恨的上前使勁的推了陸正南一下。
被君宜推了一個踉蹌的陸正南恍然無措的問︰「你……你在說什麼啊?阿姨的死跟我沒有關系的!」
「沒關系?哈哈……」君宜一陣冷笑過後,手指著陸正南說︰「好,那我今天就提醒提醒你。你為什麼要指使人用車撞死我的母親?」
「我……指使人撞死你的母親?呵呵,君宜,我承認有很多地方我是很對不起你和阿姨,可是你不能給我扣上謀殺的罪名啊?就算我陸正南再壞,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陸正南上前想跟君宜解釋。
「你不但壞,而且壞透了!我今天跟你拼了!」已經無計可施的君宜上前就去打陸正南。
而陸正南卻沒有躲,也沒有推開君宜,而是任由她出氣的打著自己的胸膛,肩膀和臉!幾分鐘過後,陸正南的臉上都多了幾道血紅的劃痕,他的衣服和襯衫都被弄亂了。
打了很久的君宜感到筋疲力盡,頭也昏昏的,生怕在這里昏倒的她還是停了手。頭發散亂的她抬頭看看不鬧不叫的陸正南,發現他正用一雙愧疚的眼神望著自己。他的那種眼神讓她的心一抖。
她指著他問︰「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是不是你現在很後悔撞死的人並不是你的仇人?你真正的仇人其實是你的母親!她不僅讓陸伯伯感到羞恥,連你也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哈哈……原來最無恥的人是你的母親,並不是我和我母親,我母親是清白的,而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做的你的情人。可是最起碼我沒有丈夫,你母親可是有丈夫有兒女的人,一切都是她害得。我和你少年的悲慘生活都是她!都是她!」
「別說了!別說了!」陸正南發狂的捂著耳朵。他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冷靜以對,可是今天他真的受不了!
「為什麼不讓我說?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自己很笨?因為這麼多年來你都很錯了人!」君宜用最刻薄的字眼詛咒著他。
「君宜,我們在一起不要再互相傷害了好不好?」陸正南伸手握住了君宜的肩膀。
「互相傷害?陸正南,你搞錯了吧?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傷害我。我只詛咒你這一次你就受不了了嗎?」君宜不依不饒。
「君宜,讓我們重新開始吧?我會好好的補償你,以後我會好好的對待你,好不好?」想起過往的種種,陸正南的眼眸濕潤了。
「補償?你想怎麼補償我?你要怎麼好好的對待我?現在我的母親已經讓你害死了,你下一步是不是也想讓我去陪葬啊?」君宜那雙淒美的大眼楮炯炯有神的瞪著陸正南。
「我……」君宜的話讓陸正南的手一松。他搖著頭後退了兩步。「要讓我對你解釋多少次?我真的沒有做過買凶殺人的事情!」
「明明撞我媽咪的那輛車子就是你們陸氏集團的,你還想狡辯?對!你現在是可以狡辯,因為那輛車子已經被修好了,你已經毀滅了證據了!」君宜指控道。
「車子?什麼車子?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說撞到阿姨的車子是我們陸氏的?是一輛什麼車子?我馬上派人去查!」陸正南好像有點明白君宜說的是什麼了。應該撞倒吳美蘿的車是屬于陸氏集團的。
「是一輛黑色的路虎,車牌上有7有8的。我已經看到那輛車了,你不用跟我狡辯那不是你們陸氏的!」君宜冷冷的盯著陸正南。
听完君宜的話,陸正南低頭一想,然後說︰「好像陸氏是有一輛這樣車子,是前些年我開過的,不過我最近幾年都沒有開過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派人馬上超清楚這件事的!」
「不必了!你再怎麼查也是替自己洗清楚罷了。陸正南,雖然我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君宜指著陸正南說完,便轉身要走。
見她要走,陸正南快步上前攔在了君宜的面前。拉住她的手臂道︰「君宜,你要去哪里?」「我去哪里都不關你的事!」君宜狠狠的甩開他的手。
「是!你去哪里是不關我的事。可是,這些天你連電話號碼都換了,我一直都聯系不到你。現在你在台北一個親人也沒有,你讓我怎麼放心你呢?」陸正南擔憂的問。
「不勞你操心了,我自有人照顧!」君宜狠狠的瞪著他。
「有人?是誰?是霍立夫嗎?」陸正南的語氣里充滿了醋意。
「跟你有關系嗎?」君宜的眼楮狠狠的斜視著他。
「你……」君宜的話讓陸正南一時語塞。沒錯,她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們早就離婚了,就連做情人的那一紙協議現在也早已經過期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再管她的事呢?
「請你讓開!」下一刻,君宜冷硬的喊道。
凝視了面前那個憔悴的她,他無言的往旁邊退了一步,讓開了走出房門的路!
白了他一眼,君宜伸手打開門,不想這個時候陸正薇正好站在門外,她看也不看面前的人,揚長而去!
回望了一眼一瞬便在牆角不見了的君宜,陸正薇詫異的走進了總裁辦公室。「你是不是又惹君宜生氣了?咦,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陸正薇看到弟弟臉上好幾處傷口,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不僅詫異的問。
「沒什麼!」陸正南低頭用手模著火辣辣的臉。
「還說沒事?你看看你的臉?這幾天你怎麼出去見人啊?」陸正薇上前想看看弟弟的傷口。
卻讓陸正南轉身避開,他懊喪的走到沙發前坐下來。道︰「我還有什麼臉出去見人?我以後都不要再見人了!」
听到弟弟說這種話,陸正薇嘆了一口氣。「我難道就有臉出去見人嗎?」
「她最近又找你了嗎?」陸正南輕聲問了一句。
「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不過我都沒有接。昨天還去家里找我,我讓張媽說我不在!」陸正薇回答。
「他們為什麼還要回來?」陸正南順手把一個玻璃杯扔到地上。
那一聲悶哼讓陸正薇心里很不好受,掃了一眼偌大的辦公室。冷笑道︰「這些天這個辦公室的東西幾乎都被你砸過一遍來了!你是不是一直想這麼砸下去?知道現在底下人都叫你什麼嗎?」
「什麼?」陸正南沒好氣的問。
「陸正一南!」陸正薇大聲的回答。
「什麼意思?」陸正南不解的望著姐姐。
「說你是個日本鬼子!」陸正薇強調著最後四個字。
「哼!」听到這話,陸正南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冷哼。
見他頹廢的樣子,陸正薇擔憂的勸說著。「正南,你以前的沉穩都到哪里去了?現在你對待下屬吹毛求疵,說罵就罵,你這樣子下去怎麼能成呢?」
「姐姐,讓我靜一靜可以嗎?」陸正南此刻當然什麼也听不進去。
「我在跟你說……」陸正薇當然不想然弟弟這樣子下去。
可是,陸正南已經不想听她的數落了,站起來,套上西裝便要出門。
「你上哪里去?」陸正薇追著問。
「屋里太悶了,出去走走!」說了一句,陸正南就出了辦公室。
「總……」見總裁出來,蘇曼馬上站了起來。可是,當看到總裁那張幾乎被劃花了的臉的時候,她一愣,嘴里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陸正南絲毫不介意別人看他的眼光,吩咐了蘇曼一句。「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便快步走向了電梯。
「啊?全部取消……」蘇曼詫異的低頭看著手里的行程表,今天可是有許多重要的活動。哎!自從前些日子總裁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以前他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會耽誤公司的事的。他現在是怎麼了?她隱隱感覺肯定是和沈君宜有關……
君宜一路恍恍惚惚走回霍家,霍立夫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很是擔心。
「君宜,你去哪里了?」
抬頭望望眼前這個不知道是關心自己,還是關心他死去的妻子的男人,君宜微微一笑。「出去走了走!」
「阿姨說你還沒吃早點,現在都過了中午了,趕快吃一點吧?」看著她臉色蒼白的要昏倒的樣子,霍立夫的心揪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