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南坐在電腦前,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腦屏幕上紅紅綠綠的股票數據。舒僾
坐在陸正南對面的陸正薇著急的道︰「正南,沈君宜她到底想干什麼?先是拿走了原來的沈氏也就罷了。那本來也是她們家的產業。可是現在這家物流子公司可是咱們陸氏最賺錢的子公司之一,她現在又想來收購,這也太欺負人了吧?」通過霍立夫那件事,陸正薇本來就對君宜沒有什麼好印象,現在她又這麼搞,她真是很惱火!
面對姐姐的嘮叨,陸正南一言不發。
「正南,你倒是說話啊?現在遠東正在低價購買咱們物流子公司的股票,我們也要趕快采取行動購買才是啊?」陸正薇一臉的急切。
又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陸正南拿起電話按了一個內線號碼出去。然後對著電話吩咐道︰「從現在開始慢慢的把物流子公司的股票拋出去!」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婷。
听到弟弟的命令,陸正薇一臉的驚訝,她站起來質問︰「正南,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們買還來不及,你卻要拋出去,這不是等于把這間物流子公司送給沈君宜嗎?」
「我就是想送給她,她想要什麼我都會送到她手上!」陸正南平靜的說。
「你說什麼?她……她要是要整個陸氏集團呢?你也要送給她?」陸正薇的聲音不禁拉高了詣!
「她要陸氏的話,我也會給她!」陸正南說得很堅定。
「你……」弟弟的話簡直把陸正薇給氣壞了!「陸氏可是爹地一手創辦的,你這樣做對得起他老人家嗎?」
「我想爹地如果在世的話,他也會同意的,畢竟我欠君宜的太多太多了!」陸正南一臉的愧疚。
「可是……可是現在這家遠東公司並不都是沈君宜的,她的背後是美國的一家投資公司!」陸正薇試圖想說服弟弟。
「那些都無所謂,只要是她覺得高興就好了!」陸正南靠在了真皮座椅上,一臉的疲憊。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陸正薇氣惱的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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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空中飄著細細的雨絲,仿佛在世人的眼淚,盡情的揮灑在大地上。一年一度的清明節又到了,眾多人打著黑色的雨傘來到墓地給逝去的親人掃墓。
打著雨傘的君宜來到墓地,遠遠的就看到有一位已經駝了背的白發蒼蒼的老人在母親的墓前站立,他沒有打傘,任由雨絲落在他那已經稀疏的白發上。手正在撫模著冰冷的石碑,嘴里好像還在低低的訴說著什麼。
五年多了,再次看到沈宏,君宜的眼眸一怔!撐著傘的手也是一僵。足足在那里佇立了好久後,她才怒氣沖沖的沖過去,一把打掉了沈宏扶在墓碑上的手!
「你來做什麼?我媽咪不想看到你!你也不要拿你的髒手踫她!」君宜對著沈宏大喊大叫。
「君宜?」君宜一下子跑出來讓沈宏吃了一驚!當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撐著傘的人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女兒的時候,他激動的上前握住君宜的肩膀。喃喃的問︰「是你!是你!孩子,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爹地找你找的很辛苦……」
沒等沈宏把話說完,君宜便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連傘都被扔在了地上!
「誰是你的孩子?你是誰的爹地?你不要亂說話!我沒有你這樣的爹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請你馬上離開!」君宜把身子一轉,眼楮盯著自己母親的遺像,根本就不想看沈宏一眼。
「君宜……」君宜的態度讓沈宏老淚縱橫,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是默默傷心的站在她的身後。
這時候,不遠處又來了一個撐著黑傘的男人。當他的眼光落在吳美蘿的墓地前的時候,他的眼眸一眯。隔著細細的雨絲,他看到君宜正和一個年長的人爭執。而那個年長的人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人!
「君宜,難道你這輩子都不要……認我了嗎?」沈宏在君宜的背後哽咽的問。
「不是這輩子,是下輩子我也不會認你這個拋妻棄子的人!」君宜轉過身子,眼眸狠狠的盯著沈宏。細細的雨絲打在她的短發上,臉上,身上,她的心無比激憤難過。
「君宜……」沈宏還想說什麼。
這時候,陸正南已經沖了過來,把自己的傘撐在君宜的頭上,然後對沈宏冷冷的道︰「君宜說不想看到你,請你馬上離開!」
抬頭望望說話的竟然是陸正南,沈宏的嘴巴一張一合,最後還是放棄了對君宜的糾纏,轉而對陸正南帶著期許的說了一句。「正南,你媽咪很想念你,她……也許不會有太長的時候了。你有空的話……就去看看她!」
「我的媽咪在二十年前就死了!」陸正南把臉一別,臉上面無表情。
下一刻,沈宏看看君宜,又看看陸正南,無奈的掉頭走了!
目送著那遠去的蒼老背影,君宜的眼楮早已經忍不住流下了溫熱的淚水。只是臉上的淚和雨水已經混在了一起。她分不清楚哪是淚,哪是雨水了!
「君宜……」望著傷心難過的君宜,陸正南從衣袋里拿出白色的手帕,伸手要替她去擦拭臉上的雨水。
「走開!」卻讓君宜一把推開。
她轉身走到母親的墓前,眼眸帶著無比思念和哀傷的望著母親的遺像。心早已經像是被刀子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血一滴一滴的從傷口中流出來,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那麼疼,那麼疼!
「君宜!」陸正南上前為她撐著傘。眼神中都是疼惜。
「我讓你走你沒有听到嗎?我母親不願意看到沈宏,更不願意看到你!」君宜轉頭怒視著陸正南。
「我知道我對伯母以前有誤會,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這些年每年的清明,祭日,我都會過來替伯母掃墓。君宜,我也知道我也對不起你,請你給我一個機會來彌補好不好?」陸正南的目光中都是懇切和祈求。
「哈哈……」他的話換來君宜的一陣冷笑。「彌補?你要怎麼彌補?」「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彌補你!」陸正南的話擲地有聲。
「你的彌補能讓我的母親活過來嗎?她現在人都已經死了,你的彌補還有什麼用?你這個殺人犯!」君宜憤怒的打掉了陸正南手中的雨傘。
細細的雨水隨風灑在他們的身上,仿佛是人的眼淚一般,讓他們都沉重無比!
「君宜,你在說什麼?什麼殺人犯?我是干了許多事情去刺激伯母,可是我怎麼會是殺人犯呢?」陸正南一臉的不解。
「你不要再裝了!你的嘴臉讓我看著很惡心。」君宜在雨中對他大喊。
「君宜,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陸正南上前握住了君宜的肩膀。
雨水越來越大,他們的頭發,衣服都已經濕漉漉的。陸正南的眉宇緊緊的皺在一起,痛苦萬分的盯著眼前就是不肯听他解釋,不肯听他說話的人,卻一點點辦法也沒有!
「真心?哼,你的真心就是指使人用車撞死我的母親嗎?陸正南,我和你的仇恨不共戴天,不要再做夢了!」君宜狠狠的甩開他的手,轉身往墓地外走去。
呆愣的望著雨中的她一刻,陸正南飛跑上去,抓住君宜的手臂。急切的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指使人撞死了伯母?你是听誰說的?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冤枉死我吧?」
「冤枉你?你們陸氏集團有一輛黑色的房車,號碼帶9帶8的,我親眼看到你們陸氏的人開進修理廠去修的。陸正南,雖然我找不到證據,但是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君宜使勁的上前推了陸正南一把!
「啊……」陸正南踉蹌了一下,沒有坐在草地上。
「哼!」君宜憤恨的快步離去。
望著細雨中漸漸消失的背影,陸正南的眼楮眯著,雨水從頭頂不斷的流淌下來,耳邊都是君宜剛才指控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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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君宜專注的坐在電腦前,秀眉緊緊擰著,觀察著股票數字的變化……
「莉莎,你發現我們正在收購的這間物流公司的股票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艾麗跑進來問。
「是有些不對勁,我們已經收購了這麼多股票了,可是股價卻沒有升高,而且好像還有人源源不斷的拋售大宗的股票!」君宜疑惑萬分的望著電腦屏幕。
「怎麼會這樣呢?這不符合常理啊?而且陸氏應該已經發現咱們打量的購買這間物流公司的股票了,他們應該跟咱們搶著買才是,可是卻沒有發現他們采取任何的行動!」艾麗分析道。
「難道說大宗的拋售股票的是陸氏他們自己?」君宜忽然拋出了一個疑問。
听到這話,艾麗不可置信的笑了。「莉莎,這不太可能吧?這等于他們是要把這間物流公司拱手讓給我們啊?這……怎麼想怎麼也不符合常理啊?」
「難道說這間公司不賺錢?還是有什麼別的陰謀?」君宜往身後的真皮座椅上一仰,也有些模不到頭腦了。
「你這麼一說,咱們還真是得多加小心才是!不過這間公司是陸氏最賺錢的子公司之一是不會有錯的。咱們提前放進去的人絕對不會搞錯這一點的!」艾麗倒了一杯水放在君宜的面前。
「趕快聯系小李,讓他趕快把事情搞清楚!」君宜早在來台北之前的兩年就已經安排了一個得力的人進了陸氏,為的就是能夠在關鍵時刻打听到陸氏的動向。
「好的!」艾麗點點頭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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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您找我?」彼得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畢恭畢敬的詢問著坐在轉椅上的陸正南。
「查一下陸氏大概在六年前有沒有一輛黑色的房車,車牌好像帶9帶8的!」陸正南吩咐著。
「是。總裁,為什麼要查這個?」彼得有些疑惑的問。
「讓你去查就查,問這麼多做什麼?我要知道這輛車子的所有記錄。包括時間,地點,誰駕駛過這輛車子!」陸正南語氣很嚴厲。
「是。」彼得應聲而去。
彼得走後,陸正南心情低落的坐在真皮座椅上,眼神掃過辦公桌上他和君宜的婚紗照……
這天晚間,台北繁華區的霓虹燈成了燈海。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汽車停靠在一間酒吧前,坐在駕駛座上的小馬默默等候著正在酒吧里喝酒的陸正南。
坐在高高的吧椅上,陸正南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左手夾著一支煙,一邊抽一邊喝。他感覺心中有許多的苦悶,可是卻無處發泄,心中有許多話想對一個人說,可是那個人卻就是不听。心情低落而煩躁的他今晚只能到酒吧里來買醉!
坐在一旁的一位頭發卷卷的如同鋼絲的性感年輕女子,已經在旁邊注意了陸正南好久了。她從吧椅上下來,扭動著穿著金色長裙的腰,走到了陸正南的跟前,擦著紅色的指甲油的手往陸正南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然後笑道︰「先生,介意我坐在這里嗎?」
耳邊突然听到一個女音,陸正南瞥了一眼那個女人,嘴角不屑的拋出兩個字。「隨便!」
那女人有些興奮的在陸正南的旁邊坐了下來,笑道︰「先生,能請我喝一杯嗎?」
「給她也來一杯!」陸正南朝吧台里面的調酒師說了一句。
很快,一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便放在了那女人的面前。那女人端起玻璃杯,對著仍然低著頭的陸正南笑道︰「先生,咱們干一杯?」
「干杯!」陸正南很大方的端起酒杯和對方踫了一杯。
他一個人喝酒還真是沒意思,來一個人陪他喝倒是也不錯,頂多不就是多付一份酒錢嗎?陸正南一杯又一杯的要著酒,那個女人倒是酒量也很好,一杯又一杯的陪著陸正南喝著。她試圖和陸正南攀談,但是陸正南哪里有這個心情?他今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買醉!
又喝完了一杯,已經到了午夜了!陸正南從錢夾里掏出了一沓兩千元大鈔往吧台上一放,直接說一句。「不……不用找了!」然後,他便邁著踉踉蹌蹌的步子朝門走去。「總裁,您怎麼樣?」小馬看到陸正南從酒吧里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趕緊下車去攙扶。
「我……沒事!我沒……醉!」陸正南一邊比劃一邊說著不利索的話。
「先生,你……等等我啊!」這時候,後面傳來了一聲女音。
陸正南一听,由小馬扶著轉身一看,只見燈火下是剛才跟自己喝酒的那個女人追了上來。「你……你怎麼也出來了?」
「先生,你怎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我……今晚沒出去,不如……我們共度良宵吧?」那女人上前一把抓住了陸正南的手臂。
「誰……誰要跟你共度良宵?我……沒空!你……自己回自己家!」陸正南一把甩開那女人的手。對扶著自己的小馬說︰「扶我……上車!」
「是。」小馬不敢怠慢,趕緊扶著陸正南上了車子。
「先生……」那女人還不死心,上前也想上車去,被陸正南一把推開,指著坐在地上的她說︰「你……趕緊回家!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像什麼樣子?」
小馬坐上駕駛座後,陸正南便拍著座椅道︰「趕快……開車!」
「是。總裁!」小馬發動了引擎,下一刻,車子便駛進了馬路……
不到半個鐘頭後,車子便駛入了陸家大宅。
「總裁,慢一點!」小馬扶著陸正南一路走進了他的臥室。
「我……沒事!沒醉!再來……再來一杯……」意識不清的陸正南大喊大叫著。
已經入睡了的陸正薇听到動靜,披著睡衣跑到弟弟的房間一看,不禁皺眉問小馬。「小馬,正南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總裁去酒吧喝多了酒!」小馬扶著陸正南上床,一邊為他月兌衣服一邊回答。
「他和誰喝了這麼多?」聞著慢屋子的酒氣,陸正薇幫弟弟月兌了鞋子。
「一個人!」小馬說。
「什麼?一個人喝這麼多?」陸正薇有些吃驚。
「是一個人進去的,不過好像在酒吧里踫到一個女的一塊喝的!」小馬回想道。
听到這話,陸正薇皺了下眉,然後說︰「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小馬應聲走了。
陸正薇盯著弟弟看了一刻,最終搖了搖頭,然後上前為他拉上了被子!
「君宜……君宜……」睡夢中的陸正南不斷的叫著。
听到他叫君宜的名字,陸正薇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哎,沒想到你最後還是栽到了沈君宜的手里。」
熄了燈,陸正薇為他關上了房門……
回到房間後,陸正薇翻來覆去的便再也睡不著了!
這幾天,霍立夫都有打電話給她,不過她都沒有接!甚至打到辦公室去,她都讓秘書以工作忙回絕了。其實,她也很想接他的電話,但是她又感覺接了也沒意思。在電話上說兩句又能怎麼樣呢?簡單的問候兩句?要不然約出來吃一頓飯,最多拉拉手?
她要的不是這些!真的不是這些!以前,她以為自己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工作,照顧弟弟,守住陸家。但是踫到霍立夫以後,她才感覺到生活原來也是多姿多彩的,以前的她太封閉了,但是她卻終究走不到霍立夫的生活中!
與其再這樣痛苦下去,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以後再也不要來往了!她也就不會再傷心了!但是,想要忘記,想要快到扎亂麻又何談容易?比如今晚,她的心是亂的……
叮咚……
很久後,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躺在枕頭上,眼楮望著窗外的夜色的陸正薇一擰眉頭。心想︰現在最少已經半夜兩點鐘了,誰會發短信給她呢?肯定是垃圾短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