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舒虺璩」夏天胸膛緩慢起伏著,卷長微翹的睫毛在顫,從靠著的椅子上坐起來,「對了,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你說競標案的資料?」
「對!」
「在顧總那兒,他會從就要開盤的麗江新苑那邊直接趕過去。」走到門口的陸秘書轉過身來匯報著。
「那就好!」夏天松了一口氣,「你也準備好,我去一下財務部,馬上就下來。」說完就噠噠噠地走了出去。
財政部的樓層,正值上班時間,大廳每個格子間的員工都在緊張的忙碌著,夏天從電梯出來,生怕晚來一步張蕾走掉了,她額頭冒著細汗,指望能好好問清楚資金不跟上是怎麼回事?
踩著高跟鞋走到財務總監辦公室門前,努力平復著胸腔里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任何回應,她又敲了敲,結果一樣。
夏天咬了一下嘴唇,推開門。
財務總監的辦公室結構很簡單,只有幾個資料櫃,還有一個透明的茶幾模樣的圓桌,配著周圍幾個簇擁著的沙發顯得溫馨盎然。
里面根本沒有張蕾!
「找誰?」
夏天一听身後傳來的傲慢聲音,就知道是李向梅,想到她和張蕾是穿一條褲子的,夏天不由又顯示出了那股子冷漠傲然的味道來,「我來這里還能找誰?」
李向梅慢慢走上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後,僅僅只是扯了一邊的嘴角,很可笑,竟然將張蕾的神態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張總不在!」
一個小時前,李向梅有事請教,還打過張蕾的電話,可剛剛來這里之前,張蕾的電話就打不通關機了。
「那她人呢?」夏天一臉冷然。
「對不起,我在夏氏上班不是來給夏總盯人的。」李向梅一只手抱著自己的手臂,卻是驕傲的勾起了唇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這都是一些什麼人?
夏天壓制在胸口叫囂的惱火,面無表情,「那好,既然張總不在,我就問李會計,智能屋苑項目的資金為什麼不跟上?」
「哼,這是你們高層的事,我一個會計怎麼知道?」李向梅目前的職位是經理,而她最討厭別人叫她會計,可這個夏天卻專掐她疼處,她能有好臉色嗎?
然,夏天知道,對付這種欺軟怕硬的人,就應該咄咄逼人,不然,李向梅愈發會小人得志。
「我知道李會計是專門負責此事的。如果新項目的資金跟不上,就會影響工作進度,一旦項目停工,就會影響整個的工作計劃,前面的投入可能會打水漂,後果可以說不堪設想,請問,李會計擔負得起嚴重後果嗎?」
李向梅听了,臉色略白,眼里閃過一絲遲疑後,說道,「張總沒有簽字,我無法實施。」
她的聲音多少有些不甘,而夏天听了,卻是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我想李會計一定多少知道一些張總為什麼沒有簽字的原因。」
「公司資金有些周轉不靈。」李向梅本來不想告訴她,氣氣這個死妮子,但又怕真出了事,只得將她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夏天看了她一眼,不再問什麼,拿出手機,邊走邊打,奇怪,張蕾竟然關機。
來到樓下,陸秘書已經等在一邊了,將車鑰匙給她之後,夏天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位,接著給蔣副總打電話。
「是的,我剛剛見了夏董,這段時間公司的資金周轉不靈,可幾個重大項目又不能停下來,不過,夏董正在想辦法,對了,你不是要去市政廳嗎?」
「嗯,正在去的路上。」
「如果把這個競標案拿下來,可以爭取到銀行貸款,以解公司燃眉之急。」
「我知道!」
夏天知道今天的競標案關系重大,可今天最大的競爭對手是天籟,這不免讓她感到頭痛,撩了一下發絲靠在座位上。
市政大廳,高跟鞋輕輕點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談判場上,豐澤年終于清楚地領教了夏天到底有多麼鋒芒畢露,咄咄逼人。
她完全是以壓倒性的優勢生生蓋過了天籟的鋒芒。
「我們最後再來看一下貴公司企劃案上面的聲明條款……」一道清冷逼人的女聲回蕩在偌大的會展廳里,縴長的手指抽出一張紙來揚了揚,尖銳的眸光掃向對方,「第十頁第三條,若是因施材問題導致工程暫停或者項目取消,貴公司會責令材料供應廠商方面全權擔負責任,為此次工程項目作出擔保和賠償……」
夏天嫵媚笑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一旦工程暫停或者取消,那麼貴公司承擔的不過就是中間人的責任,政府損失無可估量,材料廠商能夠給予的賠償又是多少?我再退一萬步說,豐總,就算能夠抵償,那麼整個建設規劃難道還要因為這一次意外事故而暫停或者改動嗎?上層沒有義務來听我們的解釋和負責與否,主辦方要的只是結果,難道不是嗎?」
天籟的另一位副總臉色醬紫,拍了一下桌子就想起身辯駁,「你……」
「安靜。」對面市政規劃的領導沉了臉,命令道。
半晌死氣沉沉的安靜過後,領導推推眼鏡,拿起桌上的文件,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布了競標的結果。
夏天一張漂亮的小臉清冷緊繃著,卻在听到那消息的瞬間突然笑起來,周圍爆發出熱烈的尖叫歡呼聲,夏氏公司的人都帶頭鼓起掌來。
那笑容,傲然全場。
豐澤年坐在最末的椅子上,清晰听到了宣判結果,也將這個女人的耀眼奪目用手機不動聲色傳給秦老大。
覺得一個年輕的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著實不易。
豐澤年頎長的身影起身,深邃的眸掃向夏天的方向,見她已經被員工圍起來,笑鬧著決定晚上慶功的地方和方式,喜慶的氛圍將人緊緊包裹起來。
「我說,邵璿,你故意讓我露出破綻,從而敗給夏氏,難不成要讓天籟喝西北風嗎?」豐澤年走到一邊,頗有不滿的給某人打電話。
「天籟現在又不缺項目,再說今天的競標案對于夏氏來說,很重要,豐兄,你就不要小肚雞腸了,要不,今天晚餐算我的。」
「老大,兩個億的工程換你一頓晚飯,你可真會算。」豐澤年暗暗嘲諷秦邵璿。
後者倒是不計較,還微笑著,「豐兄,我總不能跟我的女人爭生意吧?」
「那你干脆將天籟都送給你的女人算了。」豐澤年蹙眉,有一種深深地無奈和隱隱的痛。
「喂,澤年,我怎麼感覺你在吃我女人的醋!」秦邵璿自認為這句半真半假的戲謔實在是高明到極致。
豐澤年眼皮跳跳,感覺秦老大似乎已經窺探到了他內心的驚天秘密,急忙轉移話題,「對了,邵璿,你有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白鰭豚知道他女朋友的事?」
這個,秦邵璿抬手揉揉太陽穴,這確實是一件讓他極為苦惱的事,關鍵是白鰭豚太愛他女朋友,如果讓他知道,他受得了那份打擊和諷刺嗎?
當然,作為同生共死的戰友和鐵兄弟,他們絕對不會嘲笑他,可白鰭豚過得了心中的坎嗎?
「邵璿,我可知道白鰭豚的女朋友是鄧曉晴的堂妹,而鄧曉晴是誰,你應該清楚,我覺得鄧瑩瑩這次來t市,似乎帶著某種目的。」
秦邵璿立刻領會,認真嚴肅的說道,「你是說那個女人是來找夏天麻煩的!」
「**不離十!」
秦邵璿臉色逐漸的沉了下來,大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只中性筆,‘嘎查’沒怎麼用力,就斷了。
「一邊是自己的女人,一邊是鐵桿兄弟的女人,秦局是不是很為難……」
「就她那也叫女人,根本就是一只雞!」不等豐澤年說完,秦邵璿就爆口了,憤怒之余將手中折斷的中性筆往桌上一扔,頓時五馬分尸,碎片四散,差點殃及到推門進來的白一騰。
「呵呵,誰惹我們的秦局生氣了?」這兩天,沉迷在溫柔鄉的白一騰真是神采奕奕,滿臉春風,嬉笑著的他一坐在辦公桌上,一雙笑意泛濫的眸子盯著陰沉沉的某個人。
秦邵璿毫不猶豫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在桌上,一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摩挲著緊繃的下顎,陰冷的目光就像兩把刀子一刀一刀削著白鰭豚。
白一騰被看得渾身發毛,模模鼻子,嘿嘿一笑,「喂!邵璿,我沒惹你吧?」
「今晚,跟我出去辦事。」至于辦什麼事,秦邵璿還沒想好,反正先拆開他跟他的那個風塵女友再說。
「邵璿,你是知道的,瑩瑩她一個人……」
「工作重要,還是女人重要?」秦邵璿二話沒說,徑直掐斷他的討價還價。
「那好吧,誰叫你是爺!」白一騰只能認命了,不然,秦老大的一句去非洲維和或者歸隊,會直接掐斷他眼前的‘性’福生活。
見秦邵璿低頭去工作,忍不住詢問他剛才進來時听到的一句話,「邵璿,哪個女人是雞?」
對于他的好奇,秦邵璿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更沒有回答。
「晚上七點半在金鵬大廈,有慶功酒會,對,你一定要去,不許找借口!」快下班時,夏天一手推開辦公室的門,一手執著手機給黃芳打電話,「好,就這麼定了!」
「我可以去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呃?看著坐在她辦公桌前的秦邵璿,夏天頓了一下。
他要去?那可是她和員工同事們的聚會,怎麼能帶他去?公司的人都還不知道她和秦晉陽離婚了,如果帶這麼一個大男人忽然出現,那不等于是平地一聲雷嗎?
她可不想明天的公司跟開鍋似的議論她。
「秦邵璿,你听我說……」
「說什麼,我告訴你,今晚我去定了。」根本不給她推月兌的機會,抱起雙臂依靠著椅背,似笑非笑看著她。
「不行!」堅定不移吐出兩個字,拒絕他。
公司的事已經讓她焦頭難額,如果再添上其它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扛得住。
「腿長在我身上,你有選擇的余地嗎?」秦邵璿臉色冷冽鐵青,神情很是難看,他就那麼見不得光嗎?
他怎麼這樣蠻橫無理!想到這,一股委屈泛上來,夏天蹙眉喊道,「你這人怎麼這樣?」
可下一瞬,她縴長的胳膊猛然被一只大掌扣住,強行將她嬌小的身子按在了他的雙腿上,健碩挺拔的上身宛若黑霧般把她裹在懷里,那清俊魅惑的眉眼,也隨之逼近,「我就這樣了,你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男人,是不是太霸道,太自以為是了一點?夏天臉一沉,伸手用力推拒他結實胸膛,「離我遠點。」
後面四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夏天我問你……」秦邵璿眸色瞬間冷冽如冰,張嘴切齒吐字,「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成為你的鴨子?」
夏天瞬間愣住了,眼楮瞪地驚大,半天低喃一句,「你……你說什麼?」她怎麼可能有這個齷齪的想法?而他又怎麼可以這樣誤解她?
她只是想讓事情慢慢浮出水面,她沒有那麼大的承受能力,忽然去面對……只要一想起秦邵璿是秦晉陽的叔叔,她真的很害怕。她沒有施楠珅口中的勇氣可嘉,真的沒有!
「天天……」秦邵璿閉了閉眼,再睜開,神色平靜多了,可能是因為白一騰的事,讓他煩躁了,他才會這樣口無遮攔,捧著她的臉,用他喜歡的方式抵著她額頭,鼻尖觸著她鼻尖。
「夏總!張氏集團的這份文件……」驟然,辦公室門被人一把推開,焦急的聲音在觸及門里的這一幕時嘎然而止。
陸秘書一臉驚恐的睜大雙眼,在顧總走在她身後似乎要伸腦袋過來看看的剎那,她頓時轉身推著他向外走,「走、走、走……」
說著,陸秘書連忙關上門,一臉見鬼似的站在門外驚喘。
「怎麼了?神經兮兮的?」顧總扶正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蹙了蹙眉。
「里邊……」陸秘書小心翼翼的推著他朝遠處走,盡量遠離那扇緊閉的檀木門,「里邊在那個那個……」
「什麼?那個?」
「不是,我是說,夏總在辦公室里跟一個男的……」陸秘書做了個曖昧的手勢。
「怎麼辦啊,怎麼辦!我忽然就闖進去了!天啊,夏總的老公我見過,辦公室里那個男的不是,怎麼辦?顧總,你說夏總會不會乘機打壓我,或者……這次,我死定了!」
顧總卻是在明白陸秘書的意思後,遠遠看向總經理辦公室的方向,不久前進夏總辦公室的男人不是秦晉陽,他當然清楚,而且上次那個男人來時,他不讓進,那個男的還拿出證件給他看,t市的公安局長,來頭不小。
「你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他提醒陸秘書。
「呃……對對,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有!」陸秘書欲哭無淚,「可我向夏總怎麼交代?」
「看情況再說,去工作吧。」
「可是夏總等著要這份張氏的文件……」
「我等會給夏總,」
「謝謝顧總!」陸秘書對顧總感激涕零,心里卻是在拼命消化著剛才那一幕。
天吶,剛才的夏總竟然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而那個男人還雙手捧著夏總的臉,一看就是情意綿綿!天吶!天吶!
她就是因為嚇著了,沒看清楚夏總的臉,而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卻看見那男的既然比秦晉陽還帥氣,還魅惑!
實在是太勁爆了!
原來那麼那麼正經從來都是一臉清冷矜持優雅的夏總也有這麼風情萬種的一面啊……
辦公室里,夏天臉色僵白的看著不為所動還捧著她臉的秦邵璿,剛才那道聲音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直到門又被關上了,他居然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你想要這件事被傳遍公司讓我顏面盡失嗎?」她看向他逼人的目光。
「呵,那我只能用你男朋友的身份為你澄清了!」秦邵璿眉宇微挑,眸中的鋒芒脅迫著夏天,使在與他目光交視時臉色更是幻化萬千。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夏天咬牙瞪著他,動了動身體,因為身後的辦公桌太過堅硬,抵在背上發疼,她蹙了蹙眉,「放開我……」
她因難受而抗拒,秦邵璿到底還是松開她,直起身,「你繼續工作,我等你下班後一起去參加你的慶功酒會。」
夏天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便由他慵懶地坐在沙發上,一只手臂搭在沙發背上,一只手放在他的下顎處摩挲,星眸半眯,似乎在看她,似乎又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沒多久,桌上的座機響了,「夏天,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是夏正其的聲音。
她以為父親要問今天競標案或者是其他工作上的事,沒想到,父親看著她,眼里閃過一種無奈和晦澀,「听說你和晉陽離婚了?」
女兒離婚,還是張蕾告訴他的,他這父親做得也太失敗了。
「是的!」既然父親已經知道,夏天也承認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夏正其的思維有短暫的滯緩,女兒和秦晉陽之間的矛盾與糾葛這段時間以來,他也斷斷續續從張蕾口里知道了一些,一個彭佳美,再加上一個張慕芳,依女兒倔強的性格,他知道這段婚姻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可哪料?!
「天天,我不知道你和晉陽為什麼要離婚,但你為什麼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或者讓我在第一時間知道?」
夏天站在原地,清冷的眼神迎向他,「我實在找不到理由和你商量或者在第一時間告訴你。」
夏正其臉上籠著一層青色,眼里有一縷隱痛閃過,「天天,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恨我。」
因為婚內出軌讓楊夕離開夏家,是夏天恨他的根源所在,後來因為張蕾對她的冷淡和抵觸,她更是恨透了他這個父親。
夏天咬了咬牙,眼里的憤懣毫不隱瞞,「恨自己的父母會天打雷劈的,我不恨!」
夏父的臉色越來越陰郁,「天天,今後你有什麼打算?」竟然已經這樣,只能接受現實。
「能有什麼打算,當然是邊走邊看。」一些事能按照她的打算發生和進行嗎?如果那樣的話,她和秦晉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而她更不會和秦邵璿……
只能說理想很美好,現實卻殘忍,而道路太坎坷,有些事不是她能打算得了的。
夏正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起公司目前的狀況,海外企業的業績頻頻下滑,有的甚至到了嚴重虧損的地步,由于資金周轉不靈,導致一些項目受阻,等等一些,他本來不想告訴女兒,但考慮了整整一天,他還是決定說出來,讓女兒心里有個準備。
一瞬間,辦公室寂靜無聲,窗口敞開,風徐徐吹來,窗邊兩側淡藍色的帷幕窗簾緩緩拂動,風撩在夏天緊繃的面頰上,微皺的眉宇間染著一抹冰冷。
原來,原來,父親著手培養她,是因為,因為現在的夏氏隨時可能成為一艘泰坦尼克號!
夏天深呼吸了一口氣,苦笑!還以為父親是真的很器重她,卻原來是他已經不堪重負,因為張蕾和她心月復們的肆意猖獗,讓他不得不想到還有一個女兒可以依靠。
拋棄發妻,與張蕾同甘,現在感覺情況不妙,便要她這個女兒來一起共苦,這就是她的父親!
夏天真的無話可說,只能狠狠甩門而去,回到辦公室,一坐在椅子上,看到沒看沙發上的秦邵璿。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秦邵璿放下手中顧總送來的張氏文件,站起來,慢慢走到她身邊,俯身低聲問道。
夏天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楮,斂去眼角處的酸澀,低下頭,甕聲甕氣,「沒怎麼!」
「還說沒什麼!」大手一勾,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眼圈都紅了。」
「……」癟了癟嘴,拿開他的手,翻找一份文件,不是讓陸秘書送過來的嗎?怎麼沒看見?
「是在找這嗎?」秦邵璿一轉身,將他之前看過的文件遞給她,隨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接過文件,听見耳邊的話,募地轉眸看著深笑著的秦邵璿,「你確定張慕遠會答應?」
秦邵璿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眼中晃過的那一抹精明,笑了笑,沒說什麼。
「不可能,張慕遠不會答應的。」想到秦邵璿提出的苛刻條件,張慕遠要是答應才怪,那個姓張的又不是傻子。
秦邵璿牢牢鎖著一臉狐疑的她,似笑非笑,「不試怎麼知道。」
試?做生意,談合約,還能試?要是張慕遠不答應,那夏氏不是很被動了,在剛剛去見父親之前,她還無所謂與張氏的合作,可現在當她知道夏氏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後,她將會認真嚴肅竭盡全力爭取每一次的機會。
「如果談崩了,我陪你所有損失,總可以吧?」秦邵璿唇角浮起淡淡笑意,但臉上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見他都這樣說了,而且看那個張慕遠似乎鐵了心想和夏氏合作,姑且就按照秦邵璿的法子一試。
夏天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唇角微微上翹,仍是幼年時撒嬌模樣,「行,如果談不成的話,你得賠夏氏的損失,不許耍賴。」
秦邵璿點點頭,之前搭在她肩上的手,順著她優美白皙的脖子上移,夏天的臉死不爭氣地就熱了,漸漸染上一抹可愛的粉紅,某廝的嘴邊不禁多了一彎似愉悅的弧度,「如果我的法子奏效了,你如何謝我?」
瞧!要福利來了!
夏天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說吧!」反正人都是他的了,隨他提條件。
「不許耍賴!」墨如點漆的眸子里溢出的笑意像一只狐狸。
可惜夏天沒有覺察到,還信誓旦旦點頭,「不會。」量他也沒有苛刻的條件。
「這個月的二十五號是老爺子的生日,你陪我一起回去。」就她那性子,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直接開口讓她跟他一起去秦家,打死她,她也不回答,也只能耍點手段,玩點計謀。
啊?果然,臭丫頭一臉腸子都悔青的苦澀。
「秦邵璿,能不能換別的?」拽著他的手臂,哀求。
「no!」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他豈能松口。
夏天盯著這張好看的臉,不知道心里的委屈該如何發泄,只覺得他黑瞳里射出來的狐狸一般的笑是如此礙眼,真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這個沖動一起,她就真的這麼做了,一腳踹出去,還伴隨一句憤憤不平的話,「秦邵璿,你怎麼可以算計我?」
他絲毫未躲,而是伸手捏住她的右腳踝,一縷邪笑爬上他眼角,「天天,記住了,今後別亂踢,要是踢壞了我那地方,你後半輩子的性福就沒有了。」
切!就他那身手,自己根本踢不到他。
不過,她惡作劇的報復心理忽起,揚起手,指尖拂過他俊美的臉,輕輕將熱氣噴到他臉上,嫵媚地嬌笑,「你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