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跟小姐一起住!」白月沒好氣地說道。
她才不要跟莫無影在一起住咧,他總是欺負自己,而且說話做事都這樣討厭,干嘛要跟他住在一起?
莫無影聞言,倏然變了臉色,臉上一陣羞紅,還有些怯怯地望著白月︰「白月,莫非你真的忘記了嗎?」
「啊?忘記什麼了?」白月被莫無影問的一頭霧水,完全不清楚他話里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傻愣愣的看著莫無影越來越委屈的雙眸,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無影憂傷地長嘆一聲,又無奈地搖了搖頭,痛心疾首地說道︰「那一次你生病發熱,我好心好意去看望你,結果被你拉著不放手。而且,你還說最喜歡我,想要跟我成為夫妻。我當時一激動……櫸」
「你一激動就干什麼了?」白月驚愕地看向他,臉色都煞白了。
她郁悶地想了想,自己確實有病過,可不記得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而且她又不喜歡他,他是不是撒謊騙她呢?
「你真的忘了?翌日你醒來後,床上有血跡的啊?」莫無影一見白月慢慢走入了圈套中,表現地就更委屈了餘。
她哽咽地說道,「也對,事後你就當沒發生一樣,還總是刻意針對我。我還以為是自己滿足不了你呢,所以一直自卑到現在。可憐我的童子之身早就交給了你,你卻絲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白月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她年紀不小了,許多風花雪月的事情也有听幾個小丫頭們在一起私密的講解時听到過,還面紅耳赤的以為那只是主子們成婚後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緊咬著下唇,回想起那一次自己生病了,是在邊城時的事情了。
不過她並不是感染了時疫,只是過度勞累昏倒了,再加上受了風寒,所以有些神志不清。
第二天醒來時,有血跡弄髒了床單,身上還衣衫不整,胸前一大片春光都露了出來,更是沒穿衣服。她還以為是自己生病時不小心給弄得……
「啊——唔……」白月驚恐地尖叫出聲,卻及時被莫無影給捂住了嘴巴。
白月心里都要害怕死了,當時她以為是月事來了,所以就沒有注意。而且月事持續了三四天呢,怎麼可能是處子之血呢?
她腦子里一片凌亂,完全分不清狀況了。
莫無影對她壓低聲音說道︰「白月,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免得七小姐逼你對我負責任啊。」
「唔……唔……」白月的嘴巴被莫無影擋住了,她根本沒辦法說些什麼。
面對著這樣駭人听聞的事情。她不禁也有些郁悶。
話說,她還是一個大閨女家的,干嘛要對一個男人負責?這真的是太討厭了……
直到白月沖莫無影點了點頭,他才放開白月,傷感地說道︰「現在我也很迷茫,不知道到底要怎樣才能夠忘記你。白月,怎麼辦?我心里好像放不下你了。」
「啊——」白月膛目結舌地看著忽然下跪的莫無影,腦袋里又開始嗡嗡作響了。她連忙彎身下去,慌張地說道,「呀!你別跪下啊,我又還沒說些什麼呢!」
搞什麼搞?怎麼到最後成了她向他道歉了?失貞的那一個是自己,不是嗎?
白月懊惱地捶了捶額頭,見莫無影還是長跪不起,她跺了跺腳,無奈地問道︰「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樣?說清楚就好,不要這樣又跪又拜的,我快要受不了了啦!」
莫無影的表情都快要哭了,他自己也被這樣的情景給打動了。
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委屈地看向白月︰「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就不要拋下我去找七小姐同住了好嗎?她既然沒有要求你同住,心里肯定是有萬全的把握了。而且,我也有派人在保護她,不必擔心。」
「你說什麼?你有派人保護七小姐?」白月敏銳地從莫無影的話里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怪不得昨晚莫無影和七小姐都說不需要有人看守在外面,原來是已經安排好人了。
頓時,白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覺得小姐現在有什麼事情都不跟自己說了,肯定是因為自己總是很笨。
她比莫無影更早的保護小姐,結果到現在,小姐有什麼事情都找莫無影商量,根本就不找她的。
她頹廢地轉過身,淡淡地說道︰「唔,好吧,我知道了。」
莫無影立即起身走向白月,見她神色不大好,心情似乎也瞬間郁悶了下來,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沒有怎麼啊,我就覺得自己很笨,小姐也越來越不需要我,更別提什麼信任了。」白月有些憂傷地說道。
她摟過一個枕頭,皺著眉頭撇著嘴,儼然一副被拋棄了的棄婦似的。
莫無影這才驚覺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事情。
他郁悶地拍了拍額頭,坐在白月的旁邊,換回原來那種大男人的語氣,含笑說道︰「白月,其實小姐心里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而且,她從來都不把你當做僕人來對待,而是當做一個親密的姐妹。」
「你看,如果她什麼事情都要找你商量的話,那還怎麼體現她聰明果斷的一面呢?而且七小姐不讓我們給她站崗,也是體恤我們啊。今天早上七小姐還說最喜歡你的真性情呢。」
「真的?」白月聞言,立馬來了精神,大眼楮不住地眨啊眨的看向莫無影,滿含期待地問道,「可是白容和白玉她們都比我聰明好多,小姐總是說我笨的。」
「但是這次她只帶著你闖過這麼多地方,說明你有許多勝過白容和白玉的地方,不是嗎?」莫無影輕輕摟著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胳膊,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下白月總算有笑模樣了,她揚起唇角,重重地點了點頭︰「好,那我以後也學著出事圓滑聰明些,讓小姐更喜歡我。」
「那倒不必,你只要不被別人給騙了就可以,凡是說話之前,都先在大腦中過一遍,這樣就可以讓思路更加清晰,說出來的話也更有韻味了。」莫無影在心里念叨著加了一句︰除了我莫無影以外,誰都不許騙你。
白月木訥地點了點頭,渾然不覺自己這只小綿羊都已經漸漸地落入大灰狼的圈套中了。她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正依偎在莫無影的懷里,比小鳥都要依人了……
耶律元氣惱地不行,他竟然失去了那種自由亢奮的功能,無論是被女人如何取悅,都無法膨脹起來。
為了不損傷自己的顏面,他特意從軍-妓營帳那里拉來一個風***的女人,讓她取悅自己。結果除了不舉之外,就還是不舉。
惱怒之下,耶律元一掌劈死了那個女人,命人將她的尸首抬了下去。
冥思苦想之下,他懊惱地奔向楚若的帳房。
楚若正坐在房間里,低下頭默默地縫制著衣服。
這次出來她只帶了一些簡單的行李,然後還特意把答應鳳涵要給他父親做的衣服料子也帶了過來。這幾天都沒什麼時間縫制,好不容易空閑下來,便又急忙趕制著了。
或許等他們在蠻夷部落的事情了結以後,風氏父子就會趕回山中,再見一面就難上加難了。
楚若心里忽然有些傷感,她很舍不得鳳涵,似乎又已經習慣了鳳涵的旁邊站著一個風願。
他穿著棉衣的背影跟鳳無涯真的很像,楚若幾乎已經有些痴迷了。
就算是尋常時候,她都特意走在風願的後面,看著他大步行走的背影,眼圈都濕潤了好幾次……
越是想念,就會越覺得自己特別孤單。
楚若想著想著,忽然從指間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
她驚愕地回過神來,見手指上瞬間就流出了一點點血,立即用口把血吮-吸掉。
見手上的血已經不流了,這才失笑著繼續縫制下去。
就在這時,耶律元直接推門而入。
楚若蹙眉看向他,這人真沒有禮貌,她不過是沒有插門而已,就直接闖了進來!她冷冷地哼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忙碌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搭理耶律元。
耶律元蹙眉看向楚若認真縫制衣衫的樣子,一眼就看出那是給一個男人縫制的。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拍了拍桌子,氣悶地說道︰「項純,趕緊給我解藥!」
「解藥?什麼解藥?」楚若沒有抬頭,繼續縫制著袖口的位置,對盛怒之下的耶律元也沒有什麼好感。
耶律元直接坐在圓凳上,直視著她的側臉頰。剛要說話,卻被她那樣恬靜的表情給吸引住了。
白天里她還對自己咄咄逼人,儼然一副冷面少女的模樣,此時此刻卻變得這樣恬靜而溫柔,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耶律元狐疑地想了想,聯想到昨晚听聞項純是跟風願在一起住的,所以揶揄地說道︰「原來傳言是真的,你真的跟那小子的父親有些不正當的關系?瞧瞧,連衣服都給人家縫制上了。嘖嘖,一個姑娘家,真的不知檢點。」
「客氣了,跟耶律大王相比,我這些都是小巫見大巫了。若是耶律大王有興趣的話,也可以跟我一起學著縫制衣服。」楚若淡然淺笑,不卑不亢地說道。
「我才不學這勞什子……」剛說到這里,耶律元氣惱地又拍了拍桌子,「喂!我剛才跟你在講解藥的事情,你怎麼隨便岔開話題呢?」
「明明是你先自己岔開話題的,不信就自己把剛才的話在縷一遍。再說了,跟我要解藥是這樣一個態度嗎?到底是誰求誰?」
楚若咬斷線頭,對著燭光又把線穿在了針眼上,打了個結以後,又繼續忙碌起來。
耶律元語塞,肥厚的大臉憋得通紅。
他尷尬地換了一副語氣,盡量把聲音放得和緩一些︰「項姑娘,我是一個堂堂的男人,怎麼能失去那種歡愛的功能呢?再說了,我一向都夜御七女,今夜忽然就這樣一個人都不召幸了,豈不是要被她們懷疑我不舉了嗎?」
「那你本來就是不舉了啊。」楚若抬起頭來看了耶律元一眼,淡淡地說道。
「老子那是被你給下毒……」耶律元惱怒地低吼出聲,卻又戛然而止。
他輕咳了幾聲,憋著怒氣說道,「不要這樣子整人好不好?我這一生都沒有栽過這麼大的跟頭,你讓我找誰說理去?項純,算是本王求你了,好嗎?」
楚若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訝異地挑眉︰「別介,我可不保準會接受你的請求。我白日里跟你說的話你不是也沒有真的往心里去嗎?既然你無法答應我要求的,為什麼又反過來求我呢?」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耶律元氣惱不已地站起身來,猛地拍了拍桌子,拂袖轉身向外面走去。
楚若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不這樣懲治他的話,滿腦子里肯定都想著把她據為己有。
可是,楚若剛剛低下頭,忽然發現走到門口的耶律元竟然去而復返了。
「額……你怎麼又回來了?」楚若蹙眉看向他,十分不解地問道。
耶律元粗魯地往楚若的大床上一趟,吊兒郎當地說道︰「既然你不給我解藥,那我就躺在這里不走了,看你怎麼辦。」
「……」楚若嘴角一抽,這不是在耍無賴嗎?怎麼听都覺得有些讓人受不了。
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沒見過這樣神經質的人。
但是,隨即楚若就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做了。
她輕咳一聲,沒有轟他走,而是鎮定地說道︰「你可以在這里呆上一個時辰,因為我大概會縫制到那時候。但是我要休息時,請你務必要離開。如若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終生,你身上也可能會被我用上其他的毒也不一定。」
「卑鄙的女人!」耶律元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不過是想讓所有人以為他們是在帳房里做那種事,這樣也能在他的那些姬妾里說得過去,不算是沒有那種「辦事」的能力了。
「彼此彼此。」楚若淡淡地回復了一句。
接下來,楚若沒有再跟耶律元說話,只是耐心地縫制著衣服,從袖口到領口,然後到側邊,都繡的相當仔細。
回想起第一次動針線縫制衣服時,楚若的手都被針給扎了許多次,等衣服縫制好以後,她的手也腫了。從那以後,楚若很長時間沒有再動針線。
「項純。」不知過了多久,耶律元低低地喚了一聲。
「嗯?」楚若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因為背對著他,所以沒有留意到他究竟睡沒睡。
對于楚若來說,耶律元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跟她根本就沒有什麼關系。
「我好像對你有種很特別的感覺,你說……如果我把一切惡習都改了,你可以不可以跟我一起生活?」耶律元十分認真地問道。
他沒有睡覺,更沒有閉上眼楮,而是傻愣愣地盯著楚若的背影看了半個多時辰。
雖然看不見她正臉的容顏,但可以從她熟稔又穩重的縫制動作中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很認真負責的女人。
所以,耶律元把白日里楚若跟自己說過的話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忽然發現她是一個很感性的女子。
尤其是看到楚若哭泣時,耶律元心房的某一處轟然塌陷,沒有任何招架回手的余地了。
見楚若沒有說話,他又急切地加了一句︰「雖然我的年紀要比你大上十幾歲,但我身強體壯的,養活你沒有問題。」
楚若本來不願意搭理耶律元,但是听到他又提起關于體力的事情,不由地啞然失笑︰「如果真的是喜歡我的話,就不要問我這些有的沒的。我喜歡的男子是只鐘情于我一個人的,而且要真心疼愛我,也不要濫殺無辜。」
「但是,我想說,如果你真的想跟我一起生活,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我跟你不熟,我也不會喜歡你這個類型的男子。」
「為什麼?我這個類型的怎麼了?」耶律元不滿地叫囂,他想了想,輕蔑地說道,「那個叫風願的男子,不也是跟我歲數差不多嗎?他即便再小,也已經二十七八歲了,你會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