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沉悶的一聲,那飛奔的孩子,撞在一堵結實的肉牆上,身子一個趔趄,一跌摔在地。舒駑襻可是那偷來的粉色荷包卻依舊在他的小手中攥的緊緊,這是他偷來的救命錢。光是小手上的觸感,他就知道這錢袋里的銀子不少,心中一喜,這下杏兒有救了。可是……
「小崽子,乖乖把銀子交出來吧。」那帶頭之人認得偷銀子的孩子,不屑地掃了一眼孩子那髒兮兮的小臉,眉頭一擰,視線便直接落在孩子小手里攥著的錢袋上。
「這是給杏兒救命的。」靈犀朝後爬著退了一會兒,迅速起身,又想跑,可是呼啦一下,圍上來幾個危害一方的地痞。
「他娘的,大哥就是看上你手上的銀子了,趕緊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說著一個地痞就伸手去搶。往日靈犀與杏兒以賣場為生的時候,他們就沒少搶兩個無依無靠的小家伙的銀子,如今靈犀偷來的銀兩,他們也看上了,鬧著要瓜分。
靈犀將那荷包緊緊地護在手中,以小小的身軀護的緊緊,不給,說什麼都不能給,沒了這銀子,拿什麼給杏兒醫病。靈犀將銀子護起,可是那群人卻強取豪奪,靈犀對著那人伸來的手, 哧就是一口,力道十足。
「哎呦。」那人吃頓的一聲嚎啕︰「他娘的,小崽子,給臉不要臉,兄弟們,給老子打,往死里打。」
說著,這人率著幾個地痞對著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孩子拳打腳踢不止。半晌後,孩子被眾人踢打的差點斷了氣,這群人也才算解氣。將孩子偷來的粉色荷包一把奪去。對著孩子孱弱的身軀,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大。」那人捏著粉色的荷包諂媚地朝著帶頭人跑了去。
那帶頭之人扯開袋子盯著袋子里的東西,眉開眼笑︰「呦,這小子蠻有本事的嘛,這偷的是個大戶啊。走,兄弟們,喝酒去。」
「不……不能走!」靈犀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程亮的眸子里,黑的是瞳,白的地方攙滿了血絲。抖動的嘴角說著恐嚇的話語,可是卻力不從心地咳出一大口的鮮血來。杏兒,滿腦子里只有那女孩子的名字,這是救命錢,不能被他們奪取。
身軀一橫,足下狠狠一蹬,靈犀一下撲了出去,雙手橫起,直接抱住那帶頭之人的小腿。張開布滿鮮血的唇角狠狠地咬住那人的褲腿。夏日,誰也沒能耐穿厚褲子,都是薄薄的小褲,這人被靈犀咬的嚎啕不已。
「哎呦,哎呦,疼死老子了。還不給老子松口,狗崽子!」抬起腳,狠狠地踢了上去,這一下哪里舍得放松力氣,猛力地一下,直踹在靈犀的月復部,都能听見孩子骨頭斷裂的聲音了。可是靈犀卻緊緊地咬著那人的腿說什麼都不肯送。
「他娘的,小崽子,松口,松口啊!」這帶頭之人真是惱了,使勁地踹著,嘴中還憤恨地叫囂著。手中忙碌地將荷包里的東西掏了出來,玉佩在荷包的最底層,跟荷包縫在了一起,那人只將一些數額大的銀票掏了出來,便將荷包連同里面的碎銀子丟給了那死死咬住自己的孩子︰「給你。」
就在靈犀分出小手去拾荷包時,他再次狠力一踢,再次擊中孩子的月復部,將孩子狠狠地甩向那冰冷的牆壁。一拐一瘸地帶著幾個兄弟跑了。
沉咚光身這。「銀子……」靈犀撐著搖搖欲墜的小小身軀,慢慢地爬到散落一地的碎銀子前,一枚枚地拾起。
「啐,真他娘的晦氣。這小崽子真狠,為了銀子不要命了。」那帶頭之人出了巷後狠狠地啐了一口,這一聲引來了追來的蛇伯的注意。
那銀子上有孩子的氣息,還有譚愛亞的氣息,這是屬于譚家的銀票。蛇伯不由分說,直接搖身變成禿頭老者,直橫在巷子口。手臂抬起,沖著那帶頭之人招了招︰「這銀票是屬于我家公子與小姐東西,交出來!」
「他娘的,老東西,你倒是敢說。」一見攔路之人竟然是個上歲數的老者,這幾個地痞頓時火冒三丈,早前是個孩子尋晦氣遭了毒打,還咬了他們老大,現在又不知從哪來了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不知道他們的老大正憋著一股火無處可發呢。「教訓教訓他。」帶頭之人不加思考的一句。10njj。
幾個地痞齊上手,卻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敗下陣來。
「他娘的。」那帶頭之人狠狠地一啐,露胳膊勉袖子。
「哼。」蛇伯冷冷一哼,臉忽的乍現了蛇的模樣,頓時那人嚇的雙腿發抖,帶著騷味和暖氣的水流潑灑在地,咚地跪倒在地︰「妖……妖怪!」一口氣沒倒上來,雙眼一翻扎在了地上。
「妖怪啊!」地痞們一個推著一個,頭都不敢回的徑直奔了出去。
蛇伯甩開大步,直接走到那暈厥的帶頭之人面前,抬起手,將那銀票直接奪了下來,抖了抖灰塵,便揣進了懷中。
眸光抬起,正對上孩子那微顫的雙眸,他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這般的恐怖模樣,竟然全落進了孩子的眼里。
這孩子好像病的不輕,小臉紅的不成了樣子,身軀還在止不住的打抖。眼神渙散沒有聚焦,手中緊緊地攥著的是一只粉色的荷包,顫抖的唇角帶著未干涸的血跡︰「救……救命!救救靈犀。」女孩抖動的唇角只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就雙眼一翻,身軀直撲進小巷的冰冷地面上。
「丫頭?丫頭!」蛇伯也顧不得多想了,救人要緊。將那暈倒的女孩打橫抱起。荷包好像找到了,也顧不得查看里面的失物在不在,抱著女孩就旋身往回趕。「殿下。您看,這孩子?!」街角的小巷里,蛇伯將昏迷不醒的小女孩舉給豫若看。
豫若只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孩子,便眉頭緊蹙了起來。「丟掉!」淡漠的以心聲回道。
「殿下。她只是個凡人,是受了魔息所累,才會病成這般的模樣。殿下……」蛇伯開口求情道。
伏魔笛就在附近,這個閑事不能管!豫若再道。伏魔笛的魔性甚大,他不是不敢管,而是但凡與伏魔笛牽扯的凡人都會深受其害,短短幾日便會生病,幾年便無藥可醫命歸黃泉。小女人的心腸太軟,若是被她看見,這閑事她必然會管,若是那樣的話。譚家必會牽扯其中。豫若不想將伏魔笛那禍害領回家,只有見死不救。
「可是,殿下……」蛇伯想再勸,可是奈何豫若心意已決。「這是銀票!」說著,蛇伯便將手探進懷中,將奪回的銀票雙手奉上。
豫若只捏了幾張,剩下了幾張丟給了蛇伯︰「抱她去醫病吧,醫的好就是她的造化,若是醫不好,就是她陽壽已盡,命該如此。」將那幾張銀票塞進小女人的荷包里,豫若轉身便走,腦中正盤算著怎麼跟小女人解釋那幾張銀票的去向。
「老伯伯,大哥哥,求求你們救救靈犀。」女孩悠悠轉醒,對著離去的豫若便輕聲懇求道。她的病情愈加嚴重,如今就連大聲說話都做不到,持續的高燒不退,讓她喪失了太多的體力。
「伏魔笛果然降生人間。」豫若心中悠悠道,不過向前的腳步卻沒有停歇。「蛇伯,帶她走吧。記住別讓我娘子看見。」再次叮囑一聲。
「大哥哥……」看著男人無情離去的背影,杏兒紅了雙眼,轉過頭,顫抖的唇角望向蛇伯︰「伯伯,求求您救救靈犀吧,杏兒死不足惜,可是靈犀他……」杏兒比靈犀年長幾歲,把靈犀看做親弟弟一樣,靈犀抱著粉色荷包爬進簡陋小宅的時候,她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靈犀你等著,我去喊人你來。」就算用爬的她也得喊人來救靈犀。靈犀如今就爬在那簡陋的小宅院里一動不動宛似死了一般。正等著她找人去救命啊!
「丫頭,听伯伯一句勸,別喊了,拿著這銀子去救人吧。」蛇伯本是于心不忍的,可是他卻做不了主子的主兒,主子心意已決,他又有什麼辦法呢。「這是我家主子給你的。」
「伯伯,求求您了,您救救靈犀吧。杏兒……」說著,杏兒勉強撐起孱弱的身軀,跪在地上︰「杏兒,給您磕頭了。」她沒有太多的力氣,一句話劈開,使勁地換著氣,哀求道。
「丫頭……」蛇伯紅了雙眼。主子的主,他確實做不了,卻不代表有人做不了。打定了主意,蛇伯繼續道︰「丫頭,伯伯教你個主意,不過你可要吃些苦頭了。還有力氣嗎?!」
「有。」杏兒懂事地點著頭,強撐起最後的氣力。14965915
「好。」蛇伯抬起手指給杏兒看︰「那小姐看見沒?」
杏兒又小聲地恩了一聲。
「只要她肯點頭,那你跟你口中的靈犀就全有救了,還能保你們以後衣食無憂。」
杏兒再次懂事的點了點頭,這女子她認識,這女子是譚家酒樓的掌櫃的。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