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的是什麼?」總覺得這小廝神色不對,夏紫翎淡淡道,語氣卻不容反駁。
「太子妃,沒,沒什麼……」小廝神色慌亂,下意識地又將手藏了藏。
這下夏紫翎便確信了其中有蹊蹺,也不同他廢話,閃電般點了他的穴道,繞到他身後,抽出他手里的東西,卻突然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那是一條帶血的繃帶,血跡猶新。
出事了!
「玉汐辰!」夏紫翎臉上早已失了淡然,低呼一聲便向弄月小閣沖去。
「太子妃您不能……」門口的侍衛來不及阻攔,房門已然被撞開。
一屋子人都沒想到會有人沖進來,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個郎中一樣的老頭抖動著白花花的胡子,也愕然地看著她。
望著突然闖入的嬌小身影,躺在榻上的玉汐辰心里一驚。明明已經吩咐過不許讓太子妃知道的,怎麼還……
見她向自己走來,下意識地想要拉好被子,手卻先一步被人按住。
夏紫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一雙美目,呆呆地望著他**的上身,痛意再度充斥了整個胸腔。
他的月復部上方一點的地方,一道深長的傷口赫然延伸到了胸口,此時還正緩緩向外滲著血。
夏紫翎掩住唇不讓自己叫出聲,那是幾乎致命的傷痕啊!
「你們先退下。」玉汐辰命令道,郎中將搗好的草藥擱在桌上,也正要退出去卻被人一把拉住袖子。
夏紫翎拉著郎中,目光卻仍停留在玉汐辰臉上。
「怎麼回事?告訴我……」夏紫翎呼吸急促,聲音顫抖得厲害,固執地盯著玉汐辰的雙眼。
「傷口裂開了而已,沒事的……」玉汐辰笑得雲淡風輕。
「你這叫沒事!?」他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瞞著她!夏紫翎又氣又急,更多的卻還是心痛。
「大夫,告訴我,怎麼回事?」夏紫翎看著郎中,神情極為認真。
看出她的堅持,郎中輕聲嘆了口氣。
「殿下前段時間曾受過重傷,原本傷口已經結痂了,今日卻又受了內傷導致傷口再次裂開……」郎中皺著眉,盡量說得听起來不是那麼嚴重。
原來是因為她!
夏紫翎松開手,郎中又嘆了口氣,搖搖頭拎起藥箱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挪到他身邊,夏紫翎緊抿著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顫抖著撫上那道傷口。
灼燙的觸感傳來時,玉汐辰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嚇得夏紫翎猛地縮回手。
「對,對不起……」夏紫翎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眼楮也紅了。
「翎兒……」看著她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玉汐辰也有些痛心,同時又有幾分甜蜜。
「是我不好……」夏紫翎突然趴在榻邊哭了起來。
玉汐辰憐惜地模了模她的發,想要起身卻力不從心。
「你不用自責,我……我很高興。」玉汐辰輕聲道,心中卻百感交集。
高興?夏紫翎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淚水還在向外洶涌著。
玉汐辰伸手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你終于會為我落淚,翎兒,我真的很高興……」說完竟低低地笑了,只是笑聲中還摻雜著幾分苦澀。
「玉汐辰,你……會不會恨我?」夏紫翎咬咬唇,小聲道。
「恨。」玉汐辰答得肯定。
夏紫翎垂下腦袋,不再做聲,他恨她,她沒有任何理由辯解。
玉汐辰的目光深了幾分,繼續說著︰「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權勢,地位,性命……甚至尊嚴,我還以為你我那幾個月所經歷的,足夠讓我在你心里佔有一席之地,可那一日你走得那般決絕,甚至連頭都不曾回一下,你可知我心里是有多痛?你走後的一段時間里,我無意朝政,整日買醉,可即使是醉了,看到的依然是你漠然的背影。再後來,父皇見我那般消沉,便賜了幾名宮里有名的美人給我,可縱使她們再美,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我甚至不曾正眼看過她們便遣返回去了……再後來,圖番興兵,我請命出戰,希望能用忙碌來減輕一些對你的思念,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說著,頓了頓。玉汐辰拉過夏紫翎的手,輕輕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盯著她的眼,那種執著,憐愛以及無奈,透過眼楮,直直射入了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