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第十八章受傷了
沐冰雪微低著頭,耳根傳來一陣燥熱,她不敢看向吳浩天的雙眸,她害怕在他的眼中看到異樣之色。雙手緊緊地包裹著胸部,雙腿緊緊地並攏著,半彎著腰,長長的發絲垂在身前,擋住一些春光。「總裁,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找件衣服。」沐冰雪聲音低低地說道。幸虧這里的燈光不是特亮,否則吳浩天便能注意到,此時的沐冰雪,臉上滿是嬌羞之色。
吳浩天不舍地將目光從眼前的春光移開,站起身,說道︰「我辦公室里有一件,現在去取來。」說著,徑直往總裁室走去。
吳浩天離開,沐冰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隨著。記得有人說過,當一個人在脆弱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對出現在身邊的人產生依戀。想起方才靠在吳浩天懷里的那種感覺,嘴角微微上揚。其實,吳浩天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可惡呢。
一件購物袋出現在沐冰雪的眼前,她記得,這是昨天與吳浩天一起在商場里買的。只是最後,她卻沒有帶走罷了。接過袋子,沐冰雪感激地道了聲謝。
吳浩天走出洗手間,將門關上,好讓沐冰雪能穿上衣服。對于沐冰雪,吳浩天發現,他對她,已經不再只是利用那麼簡單了。不斷地相處中,他發現,沐冰雪是個很需要人疼愛的小女孩。而這種微妙的變化,正不斷地干擾著他的思緒。
洗手間的大門再次開啟,沐冰雪走到吳浩天的跟前,朝他燦爛一笑︰「好了。」剛走出幾步,眼前忽然一陣暈眩,沐冰雪扶著額頭,身體往前傾斜。吳浩天眼疾手快地將她接住,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沐冰雪的臉色略顯蒼白,勾起一抹無力的笑容,她淺笑著回答︰「沒事,可能有點感冒了,加上餓得發昏。放心,過回就好了。」
吳浩天這才松了口氣,將沐冰雪扶正後,手臂仍摟著她的肩膀,義正言辭地說道︰「你現在是病人,一切都要听我的。先去吃個飯,買些感冒藥,然後我再送你回去。」
沐冰雪沒有反駁,而是欣然接受。況且,她現在真的餓得雙眼冒心了。在吳浩天的攙扶下,沐冰雪緩緩地朝外走去。
約莫一個小時後,沐冰雪終于來到自家樓下。吳浩天堅持要送她上樓,沐冰雪也不好拒絕。只是沐冰雪不知道的是,那個所謂的‘家’,又在上演殘暴的一幕了。
家里的燈光亮著,大門也沒有鎖上。越是走近,那種咒罵聲則越是清晰。沐冰雪的面色變得更加蒼白,因為她知道,家里又在上演怎樣的一幕,各自又在充當何種角色。腳步有些遲疑,卻終究還是邁出。只是,事情卻沒她想得那般簡單。
沐冰雪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任淑華全身是傷地跪倒在地,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而沐易手中正拿著一個玻璃制成的煙灰缸,眼看著就要落在任淑華的身上。
「媽!」沐冰雪大吼一聲,身體如箭似地向任淑華飛奔而去。砰地一聲,沐冰雪只覺得額頭火辣辣地痛。鮮紅的液體,順著沐冰雪的額頭快速地流淌著。那刺目的紅,不住地落下。
「冰雪!」任淑華趕緊接住緩緩墜落的沐冰雪,眼中滿是沉痛。沐易驚愕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母女倆,頓時愣在當場。
吳浩天朝著沐易怒吼道︰「快叫救護車!」血泊中,鮮紅的血,慘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沐冰雪努力地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輕輕的,卻十分堅定︰「不,不要去醫院。」說完最後幾個字,沐冰雪終于支撐不住,緩緩地閉上眼。
不一會兒,兩名醫生出現在沐冰雪的家中,他們迅速地將沐冰雪放在床上,熟練地為她包扎傷口。任淑華一直坐在沐冰雪的身邊,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沐冰雪的小手。眼中的害怕與擔憂一覽無遺。沐易坐在客廳里,不停地抽著煙,煙霧繚繞,看不出他的表情。吳浩天則站在沐冰雪臥室的門邊,靜靜地望著她,心中暗暗地祈禱。
陳金雲焦急的身影出現在客廳里,狠狠地瞪了沐易一眼後,便憂心忡忡地跑到沐冰雪的床沿,擔憂地望著緊閉著雙眼的人兒。
兩個小時後,沐冰雪艱難地睜開眼。看著熟悉的環境,沐冰雪的眼中閃過一陣失望。她以為,她終于可以解月兌了。任淑華撫模著她的臉,淚水在眼圈里打轉,心疼地問道︰「孩子,額頭還痛嗎?」
沐冰雪搖搖頭,看不出悲或喜︰「沒事,會好的。」無論痛或不痛,都會過去的。
見到她終與醒來,吳浩天那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他走到沐冰雪的跟前,關心地說道︰「如果還有哪里不舒服,記得告訴我。這幾天,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吧。」就在沐冰雪閉上眼的那一刻,吳浩天忽然很害怕,害怕她永遠都不再醒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般在意,他不敢想,也不願深究。
沐冰雪朝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看了下時間,吳浩天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她的家。陳金雲輕輕地捶打了下沐冰雪的小手,佯裝生氣地說道︰「沐冰雪,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先是突然消失,再是受傷。你啊,真是笨得可以。」
努力抬起手,落在陳金雲的手臂。沐冰雪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說道︰「嘿嘿,如果不這樣,你怎麼會心疼我呢~」
陳金雲無奈地搖搖頭,站起身,將房門關上,面色凝重地說道︰「冰雪,難道,你真的打算繼續過這樣的日子嗎?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受傷了,難道你還要繼續忍受嗎?」
將目光投向天花板,沐冰雪的聲音中滿是無奈與哀傷︰「厭倦了又如何,無法忍受又如何?這是我的命,無法逃月兌的命。」
陳金雲雙手用力地握住沐冰雪的手,想要將某種訊息傳遞︰「冰雪,要不你和蕭遠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吧。據我所知,蕭遠下個星期就會離開a市,到時你可以和他一起離開。我相信,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帶上你的。」
想起蕭遠,沐冰雪的心中又是一痛。他又要走了嗎?即使即將離開,卻也沒有告訴她。也許,她之于他,真的不重要吧。「金雲,蕭遠他不喜歡我,我是個累贅,他又怎麼可能帶上我呢?況且,我走了,我媽怎麼辦,他一定會拿她出氣的。」沐冰雪對于沐易而言,不是親生女兒,而是個搖錢樹,他用來賺錢的工具。
陳金雲煞有其事地看著沐冰雪,堅定地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而且據我觀察,蕭遠對你不是沒有一點兒感覺的。難道,你真的願意一輩子過這種生活嗎?至于阿姨,我會處理好的。你走後,我會派人將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保證,以你爸爸的能力,絕對找不到她的。」
「真的嗎?蕭遠對我真的不是完全沒感覺的嗎?前幾天我曾問過他,可他卻沉默了。」沐冰雪眼中閃爍著期待,雖最後被失落取代。
陳金雲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盈盈地說道︰「傻瓜,沉默又不代表拒絕。也就是說,還有點希望的。就這麼說定了,只要他帶你離開,其他的事都包在我身上了。」陳金雲拍著胸脯保證。
沉默,不代表拒絕?真的是這樣嗎?沐冰雪似乎看到一點曙光,心中再一次萌生出希望之火。對于這種打罵的生活,她真是厭倦了。如果蕭遠肯帶她離開,那樣最好。如果他不願,那她也就能夠讓自己徹徹底底地死心,再也不懷抱一絲一毫的希望。
接下來的幾天,沐冰雪一直安心地在家中養傷。從那一天起,沐易便不曾回過家。也許在他的心中,也有一些愧疚吧。只是這樣的愧疚,在現實面前卻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額頭上的傷口終于結痂,看著窗外晴朗的天氣,沐冰雪的心情亦變得舒暢。今日,注定是不同的一天。
客廳里,陳金雲與蕭遠兩人相對而坐。沐冰雪為他們各自倒了杯水,陳金雲朝沐冰雪瞧了一眼,故意找理由離開︰「冰雪,蕭遠,我突然想起公司里有點事,我得先離開了。冰雪,晚些我再來看你哦。」走過沐冰雪的身邊時,陳金雲不忘朝她加油打氣一番。
沐冰雪在蕭遠的對面坐下,目光不知所措地四處游移。蕭遠放下杯子,關心地問道︰「冰雪,現在傷口還疼嗎?前幾天一直有事,沒空來看你。」
沐冰雪搖搖頭,微笑著回答︰「沒事呢,我的身體可棒著呢,這點小傷不礙事。」
一時間,兩人皆陷入沉默之中,誰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沐冰雪在心中不斷地掙扎著,思索著該如何開口。而蕭遠則一直低著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算了,豁出去了!沐冰雪咬咬牙,突然說道︰「蕭遠,我想離開這里,你願意帶我離開嗎?」
蕭遠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而後面露尷尬地說道︰「冰雪,怎麼突然想離開這里了?浩天知道嗎?」
吳浩天?關他什麼事?沐冰雪雙目炯炯地望著蕭遠︰「蕭遠,我喜歡你,我真的很想離開這里,你願意帶我離開嗎?」
吳浩天別過頭,她目光中的期待,會讓他動搖他好不容易做下的決定︰「冰雪,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況且,如果你就這麼跟我走了,那浩天怎麼辦?難道,你就不怕他傷心嗎?」
吳浩天,怎麼又提到他了!沐冰雪郁悶地問道︰「蕭遠,你今天怎麼一直提他。」
蕭遠的視線落在遠處,聲音低沉,卻含有一絲絲的苦澀︰「冰雪,浩天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你應該好好珍惜他。而我,你還是忘記吧。」
這下沐冰雪完全不懂了,這究竟什麼和什麼嘛!她和吳浩天清白得很,他優不優秀關她屁事。「蕭遠,你到底想說什麼!」忍不住自己的怒氣,沐冰雪大聲吼道。
「我~~」蕭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沐冰雪更是惱火。這男人,究竟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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