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來這里,他就買了無數套碟,樓下賣碟的大叔好幾次以為他是買H碟的,神秘兮兮地沖他使眼色︰「小帥哥,我這兒貨齊,要國產還是海外的?」
宴歡懶懶地看著電視︰「你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問題是,我跟他算什麼關系呀?憑什麼跟他解釋呀?」
「那你跟他表白,等他接受你了再解釋唄。」
「可他現在當我是那種人,怎麼會接受我?」
「那你就告訴他你不是那種人唄。」
「可我跟他算什麼關系呀?憑什麼……操!宴歡你耍老子開心呢?」我火了,不再搭理這兩個極品。
據我長期的觀察,年洲總是獨來獨往,除了同住的兩個室友,一點戀愛的跡象也沒有。
嘻嘻,這是揮軍攻城的大好時機哇!
可要命的是,馬上要放寒假了,萬一年洲在這個該死的寒假里認識了什麼紅什麼柔的可怎麼辦?我得抓緊時間,一舉攻破,省得夜長夢多。
邱楠笑得賊兮兮的,那BT百科全書的腦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幫我想出了兩個曠世餿點子。
「讓宴歡找兄弟在年洲必經之路上調戲你,等著他英雄救美,據不完全統計,男人在女人跟前展現了英雄氣概,接下來就會有展現床上雄姿的**。」
我暴汗,宴歡已經皺起了眉頭。
邱楠繼續。
「要不然來點絕的!我和宴歡假裝無意讓年洲知道你得了白血病,晚期的那種,然後,我負責把日記本給年洲看,讓他感動得要死要活,只要他陪在你身邊,多的是機會睡了丫的,你要是卵子爭點氣,懷了他的孩子,奉子成婚雙喜臨門啦!」
我無語得五髒俱損,宴歡目瞪口呆,半天盯著邱楠嘖嘖嘆息︰「寫小說的女人真心很生猛啊。」
邱楠翻了個白眼︰「不好嗎?這方法不好嗎?」
「廢話!這哪里是表白?分明是秀殲!」我大叫。
邱楠嘖嘖沖我贊許︰「悟性不錯呀,你也可以當一文學女青年了。」
汗,敢情文學女青年都是瑟情狂啊?
那是一個糾結的夜晚,樓上的吉他彈得無盡孤單與落寞,宴歡半夜接到蘇曼婷的電話,那丫頭已經出院了,說今晚是她老媽的忌日,讓宴歡去陪她。
哦,原來是他媽媽的忌日……
我突然想起了蘇錦成那雙憂傷的眼,那張蒼白的臉,玻璃茶幾上那瓶見底的洋酒,還有床板隔層里的手槍。
難道他不知道私人持*槍是犯法的嗎?
他這樣輕易放我走,就不怕我出賣他?
好吧,我低估自己愛惜生命的程度了。
吉他聲持續了半個小時便戛然而止,接著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彈了幾個音,我豎起耳朵听著,像是在听一個重大的秘密。
突然,一聲吉他掉在地板上的 當音後,再也沒有響起過了。
那晚,我做了個很逼真的夢。
我手里握著那條織好的米色圍巾站在樓下的球場上,年洲向我走來,衣衫依舊單薄,他沖我笑,好看的眉眼盛開一抹冬日的艷陽。
我微微埋著頭,將圍巾遞給他︰「年洲啊,有句話我藏在心里很久了,我喜歡你啊。」
年洲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只是認真地系著圍巾,我又重復了一遍︰「年洲啊,我喜歡你啊。」
年洲這才抬頭看著我,像是仔細傾听之下才發現我的聲音,他扯著喉嚨,像是和我相隔三條車水馬龍的街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啊!」我幾乎是在大喊,漫天的風雪吹了過來,透著猙獰的刺耳巨響,把那句「我喜歡你啊」吹得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