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那萬能的老媽啊,居然趁我躲在廁所的空隙,十分殷勤地將我過去的相冊拿給蘇錦成看。
我腦子一沖血,我的大餅臉啊……
老媽還熱情地在旁邊充當解說員︰「這是她念高中以前的照片,女大十八變吧?」
我想吐血,老媽的良苦用心是想告誡蘇錦成︰小子,不要嫌我閨女長得普通,老娘讓你看看她過去的尊榮,你給比對比對,你敢說現在的她不漂亮?
我一听,罷了,看也看了,又安慰老媽︰「算了,看都看了。」
老媽支吾著,一邊起身去放衣服一邊嘟囔了一句令我口吐白沫的話︰「也不是光看了,有張近照他覺得不錯,我就送給他了。」
有母如此,夫復何求?
我要抓狂了!!!
剛拿回日記本,又被拿走了「不*雅照」,我這命啊……
半夜,暴雨狂瀉,砸得玻璃窗 當 當的,我窩在床上看雜志,眼楮就快要合攏時,電話來了,是他!
我一聲還我照片來還沒說出口,他微弱的呼吸聲夾雜著風雨聲灌進我耳朵里︰「救我……救我……」
我啊了一聲︰「你怎麼了?你在哪里呀?」
電話那頭出現了痛苦的咳嗽聲︰「我在回來的路上撞車了,咳咳……救我……」
我慌了,一顆心提了起來。
你大爺的,分分鐘跟老子玩心跳啊。
那貨給我打電話,難不成是記恨我大雨天的非逼著他走?
我居然開始死命地回憶他今天穿的衣服里有沒有紅色的,可別變成厲鬼來糾纏我啊……
「你別慌,我馬上來,你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好報警啊……」
「不要報警,不可以讓警察見到我……咳咳……」
我當時多想抽那孫子一耳光,你他媽考試不審題聊天也不會?老子問你在哪兒在哪兒在哪兒!
我來不及換衣服,隨便套上外套拿起雨傘就往外跑,隱約听到老媽在房里喊了一嗓子︰「笙笙?笙笙?是不是你啊?媽呀,遭小偷兒了……」
外面雨勢很大,大得寸步難行,我一頭扎進雨里,那雨傘顯得形同虛設,瞬間我被澆得跟朵水仙似的。
電話又來了︰「你在哪兒?快來救我……」
我吐血,你當老子腳上裝了飛毛腿,腦子里安了導航儀啊?
我打了個噴嚏,冷得直哆嗦︰「你……別急,我……已經出門了,你告訴我……」我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哄笑聲與誰的笑罵聲︰「媽的!誰先笑場的?」
我傻了,半響愣在那里,笑場?
那個殺千刀的混蛋!
許久之後我才從那天和他一起的黃發混混男豬潲水那里听說,那天他送我回家當真算是順路,因為他有個飯局就在我家三站路外的酒吧。
因為在我家吃飯下棋耽擱了時間,去晚了狐朋狗友的應酬,弟兄們就拿他開涮,尤其是豬潲水得知他去晚的原因是因為送我——這個被拋棄的女人,立馬來勁了。
蘇錦成跟他們解釋,我跟他沒關系,那天在校門口只是玩笑。
豬潲水不信,說我瞅著蘇錦成那小眼神愛意濃得跟南方黑芝麻糊似的,非得讓他開外音演場車禍生離死別的戲碼。
「呀,你原來這麼關心我啊?」蘇錦成的聲音恢復了正常,帶著張揚的驕傲。
我開始往回跑,寒冷與憤怒令我腦子里火球竄動︰「關心你大爺!……」
我話沒說完,接二連三的噴嚏打得我腦子缺氧。
得跟那頭豬廢話了,我掛斷了電話,回到家,老媽見我淋得跟只落水狗似的,兩眼還怔怔的沒有神*韻,嚇了一跳︰「老路你快來呀,閨女夢游了……」
那晚,我吃了感冒藥,睡得特別沉,夢里全是蘇錦成那張牙舞爪的嘴臉,氣得我跺起腳來揮耳光。
第二天,老媽叨叨個沒完︰「我和你爸都沒那毛病啊,你跟誰學的夢游啊?呀!該不是晚上見不到那小子,魔怔了吧?」
可憐我淌著鼻涕還得百忙之中抽空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