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問他︰你從一中來的?他說嗯。
那樣美好,那樣驕傲,我又想起了年洲。
我問他︰你知道一個叫年洲的男生嗎?
他想了想,說不知道。
我貪心地多看了他一眼,說那算了。
他追上我,說可以找朋友幫我問問。
我看著他那一刻的誠摯,突然心里暖得如陽光普照,眼淚滑了一臉,我說不用了,找到能怎麼樣呢?
很多次,宴歡不經意間的一個側臉,一個表情,都能讓我情緒崩潰,這是我心底的小秘密,邱楠也不知道。
每次看到宴歡對我無微不至赴湯蹈火的樣子,我心里苦啊,宴歡啊,你他媽要是年洲變的該多好啊,要不然你變成年洲我也願意湊合呀。
宴歡說去上廁所,蘇蕾也突然不見蹤影了。
我坐在那里嗑瓜子,听同學嚎歌,為什麼說嚎呢?因為這群人呀,不像是來會同學的,更像是集體被甩來發泄的,唱得那叫一個欲生欲死天崩地裂啊,抒情歌也給嚎成了搖滾。
蘇錦成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故意湊近我的臉︰「呀!歡爺還化妝呢?」
我愣了一下,這次想起自己一臉的脂粉,逍魂的眼線。
我色迷迷地沖他嫵媚一笑︰「爺今兒忙著,改明兒再捧你的場。」
蘇錦成一頭黑線︰「你又騙了我。」
瞧那哀怨的小模樣,我傻了。
他不緊不慢︰「我是說,你那天在醫院說的話。」
哦,對,我忘了,我那天在醫院跟他信誓旦旦,我和宴歡是假的,現在又挽著他的手滿屋子秀恩愛。
「好吧,我騙了你。」我破罐子破摔的一句話,等著他爆*發。
果然,他伸出手指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那力道,我X,簡直有將我彈暈的嫌疑。
阿彌陀佛,我擔心長此以往水滴石穿,我終有一天會變成二郎神,睜著額頭上的第三只眼眨巴眨巴地跟他討論六味地黃丸。
那天,宴歡和蘇蕾一前一後回到包房,蘇蕾眼圈紅紅的,宴歡表情隱忍地走向我,指尖微涼地握著我的手。
我很習慣這樣被他握著。
高考那年,我傻傻地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和邱楠了,緊緊握著他們的手,哭得天地動容,邱楠是標準的跟風黨,和我一起哭得稀里嘩啦,趁機佔宴歡便宜,趴在他懷里痛哭失聲。
宴歡卻十分鄙視我們的懦弱,說了一句令我傷感許久的話,他說,愛情之所以美好,是因為只要夠努力就可以攜手到老,可友情不一樣,我們以為到死都離不開的朋友其實在不知不覺中被他人代替了,我們會各自在人海中尋一個人相伴一生,然後漸漸疏離,各奔天涯。
事實證明,宴歡就是個天大的騙子,他一邊提醒我們,分別是遲早的事情,一邊偷偷報考了H大,卻騙我們說報考的是北京的一所一類院校,不願擠在武漢跟我和邱楠這倆花痴蹉跎青春了。
那段時間,我和邱楠無比感傷,宴歡高考成績過了一類本科線五十多分,而我和邱楠卻長著一張天生上二類的模樣。
我們三個的友誼要到此結束了,邱楠拉著我一起給宴歡打電話,她說宴歡,你別去北京啊,你這麼禍國殃民一人物,跑到天子腳下不成心尋死?還是留在武漢禍禍我和路小笙吧,我倆有抗體了,不怕你禍禍,而且你說過,我倆是倆事兒精,沒有你歡哥撐腰,我倆遲早得被人扔東湖里喂魚啊……
(PS︰晚上還有一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