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唯一清醒的我給宴歡打電話,讓他叫上蘇錦成和連赫去火鍋店幫忙扛人,因為年洲和路易已經醉成一灘爛泥了,再加上我這個暫時不能自理的植物人,叫輛救護車來都不嫌過分。
那晚,我和邱楠睡一間房,路易和宴歡睡一間房,死活不肯挪地兒的蘇曼婷拉著宴歡不肯松手,宴歡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指了指悶頭大睡,隨時可能起來大吐一場的路易︰「來啊,我不介意啊,你睡我們中間好了。」
蘇曼婷氣個半死,可堅定的革命信念讓她接受了睡沙發的現實。
到了後半夜我被邱楠攙起來上廁所才發現蘇錦成居然站在我們陽台上抽煙,靠!他當他妹子在這兒還能遇著什麼危險?需要保護的是小宴歡好不好?
回房後,邱楠偷偷對我說︰「愛死了蘇錦成抽煙時的樣子,那憂郁勁兒,能把我的小心髒揪出水來。」
我勒個去︰「你省省吧,你家那口子跟你只隔著一塊水泥板呢,小心他遁地下來滅了你這個紅杏出牆的。」
「老娘又沒有嫁給他,算毛的紅杏出牆?倒是你,哎喲喂,那叫一個痴情啊,你都沒看到,路易喊的那嗓子‘你還喜歡他?’把林偉君的肺都給喊炸了。」
邱楠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叫一聲,「哎呀,那不等于替你表白了?你們晚上去吃火鍋,年洲有沒有對你說什麼呀?」
「沒有……」這正是我擔心的事情,「年洲會怎麼看我呢?假裝一無所知還是干脆一口拒絕?」
「瞧你那點出息,你跟蘇錦成斗起嘴來不是天下無敵嗎?見了年洲跟只王八似的,憑什麼他就不能感激涕零地接受你?別忘了,你現在跟林偉君可扯平了,她挨了一刀你挨了一拳,接著就是決斗了,Who怕Who啊?」
我又嘆了口氣,滿腦子都是年洲干淨的眉眼,微微揚起的嘴角︰「我配不上他……」
邱楠靠了一聲,一副家長替小屁孩出頭的架勢︰「朋友是要來干嘛的?看我的,保證幫你生擒了丫。」
我早該想到,邱楠是何許人也?不,她根本就不是人,至少沒見她用人腦思考過問題,早知道她會干出那樣慘絕人寰的蠢事來幫我「出頭」,我寧願學王八一輩子在年洲面前縮著腦袋過活。
那是一個暴雨乍泄的夜晚,邱楠趁我睡著了,拿走了我定時炸彈般的日記本,偷偷送到三樓給了年洲。
她交給他時是這樣說的︰「路小笙真的很喜歡你,這是她寫了六年的日記本,你好好看*看吧。」
然後不理會年洲的呆若木雞,若無其事地下來睡覺了。
可憐我不知內情挽著她的肘子就睡,夢里還嘖嘖喊她吃火鍋,渾然不知暴風雨已經在我的頭頂等著開閘放水的那一刻的。
第二天下午,正在教室趕功課的我接到了林偉君的逛街邀約電話。
一開始,那廝算是客氣的,稱呼我小笙童鞋,當我婉言謝絕了她的邀約,立馬改稱我路小笙了。
她那犀利的言辭,傲慢的語氣,官方的姿態,令我知道真相後,恨不得撕了邱楠那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