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就算沒能吃到豆腐,君慈也不以為意,笑眯眯地看著簡卿左看右瞧了一番之後,大大感嘆道︰「咦,真是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變得人模人樣的了……」
這話說的!
難道他之前就是人模狗樣?還是狗模狗樣?簡卿瞪眼,可他對面的人是旁人的話,他這殺氣騰騰的眼神或許還能有點作用,可既然是君慈,嘿,這位直接無視地繼續感慨︰「可惜,還是光棍一個。」
楚采找不到對象情有可原——君慈一直都覺得如果有女人敢嫁給他的話,那勇氣絕對超乎常人。可她擔心簡卿這家伙卻是因為簡大少雖然在軍中前程似錦,但是動不動就會做出來一副凶悍的表情,又從小就人高馬大地,比起用腦袋更喜歡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而且更別提甜言蜜語了,能讓他輕言細語地跟人說個話都難!
所以不出意外地,她過了六年很有效率地把兒子都養到五歲了,這貨還是光棍一個。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如果想要地話,絕對不缺老婆,君慈還真擔心他要光棍一輩子。
「那你這六年又是怎麼過的?」簡卿容易被觸怒,但是楚二公子卻沒那麼容易對付,一邊叼上煙,楚采一邊問道。
昨天就應該問的話題,但是他留給了君慈一些時間。他認識的君慈可不是會無緣無故就變化這麼大的人,如此有女人味,他覺得只有一個可能——為了男人。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難道除了這個答案外,還能有什麼?
他那狹長的鳳眸平常都懶洋洋地微挑著,可一旦認真起來,哪怕是向來跟他鬧慣了的君慈也跟著有些難以招架他那犀利的眸光。再加上之前她也沒想瞞著這兩位,于是攤手︰「我坦白。」
這話一出,楚采眼神一怔,簡卿更是呆愣住,他們來之前就討論過這事兒,原以為這丫頭不會這麼輕易地招供,現在這麼大大方方地——簡直是讓人不懷疑都有難度啊!
兩個人看完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于是乎簡大人直接往沙發上一靠,伸展雙臂,閉上眼楮自顧自的養神去了。他只需要用耳朵去听就行了,判斷君慈是不是忽悠他們哥倆的事兒,還是交給那狐狸的好。
而楚采則好整以暇地挑著眉頭地看著君慈,那表情,那眼神,君慈哪里會不解其意?有點苦惱地說︰「我是認真的啦,那個……說出來你們兩個不許生氣不許發火。」
楚采和簡卿什麼時候見過她這麼心虛地表情?這麼猶豫地語氣?
幾乎是瞬間地,簡卿懶趴趴地肩膀就挺直了起來,和楚采一起看著她,那眼神再認真不過。
于是君慈就老老實實地坐在兩個人對面將她兒子的事兒說了出來,當然,並沒有多詳細,更未涉及她到底是怎麼懷了蘇徵的孩子的——畢竟這事兒在她看來可絕不光彩!
可她不說,楚采和簡卿就能猜不出?
兩個人雖然經常互相攻擊,又看上去最不搭嘎,可感情卻是實打實的鐵,兩個人都立即想到一塊兒去了——他們還曾經懷疑過呢,君慈和蘇徵兩個人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但是兩個人大打出手什麼地……也太過了吧?
而且蘇徵那家伙絕對不會動手打女人,這是男人的原則問題,驕傲如他,哪里會連這最基本的一點都做不到?
君慈又哪里會像一般的撒潑的女人,動不動會用手去撓破男人的臉?
于是,問題原來是出自……這里。
兩個男人都沉默了起來,楚采一口口抽著煙,眼神在煙霧中復雜萬分。
如果只是一夜緣也就罷了,估計蘇徵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不管怎麼說也是他佔了便宜啊,可現在……居然不知不覺間就當了爸爸,事情如果走漏了風聲,估計他一定會氣炸了吧?
瞥了君慈一眼,只見她很沒骨氣地一縮脖子,哪里還有平常對他們兩個頤氣指使地傲嬌模樣?小臉跟個受氣包一樣,好似一戳就破。
可就因為這樣的可憐兮兮實在不是她的風格,楚采和簡卿也不願看到這樣的君慈,最後還是楚采將煙頭擰滅,一咬牙說︰「到底有多像?」
「是個人見了他們兩個都不會有‘他們兩個是父子’之外的念頭。」君慈老老實實地掏出來手機,不過終究是當了媽媽的人,還是免不了用有些得意得語氣炫耀︰「可聰明了,現在都是這混小子欺負我,哪里有我欺負他的份兒。」
兩個大男人頭頂頭地看著手機上的小小人,然後同樣變成了苦瓜臉。
這丫頭剛剛可是把她的苦惱說的清清楚楚地——想回國定居,想把兒子留在身邊,絕對不想讓蘇某人知道孩子的事兒,可只看這小鬼的臉兩個人就知道這是多艱難地任務!
于是,楚采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你會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們你和蘇徵的那點破事兒,也只是因為他這張臉瞞不過去才這麼老實地吧!」
簡卿雖然沒說話,但也用「我深以為然」地表情看著君慈,顯然他們在這一點上相當有默契。
君慈頭一扭,這種再明顯不過的事情哪里還用問她?當然是因為這樣才老實交代的!
楚采拿她沒辦法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心知她會告訴他們這事兒,也不過是想拉他們上賊船,這個時候也只能認命地幫忙想主意,皺眉問︰「君微不知道嗎?」
如果這家伙知道了,豈不要找蘇徵拼命?
她哪敢?
簡卿也問︰「那你家老爺子那兒你也沒說?」
她理所當然地搖頭。
「……你最好還是跟你家老爺子還有君微他們通通氣,還有,蘇徵後天的生日點明了讓你參加,那個文雋的妹妹,現在是他的女朋友,我看他家太後似乎有意思促成這事兒,所以——」君微的事情,根據他對君慈的了解,當然知道她不會這麼算了,可蘇徵和她之間又不是那麼簡單的關系,撇開那一夜不談,那破相之恨也不提,他們倆人之前也都是對頭啊。
能讓君慈不高興的事兒,絕對是能讓蘇徵最得意的事。
如此,後天一定是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