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練過的,而且在美國這種還有點種族歧視的地方呆了六年,君慈的「防狼術」其實並沒怎麼退步,可當對手是蘇徵的時候……
呃,她這一腳讓她直接落入了一個有點微妙的尷尬地步。
用膝蓋頂開了她的雙腿,蘇徵戲謔地對著她的頸側吹了一個小小的口哨,「阿慈,你就這麼想投入我的懷抱?只要你說我一定能滿足你啊。」
滿足……你妹!
當然了,君慈會習慣性在心里問候他這一句,也只是因為這家伙不但沒親妹妹,連堂妹都沒一個。
蘇家就是一個陽盛陰衰到極點的家族。
所以這句口頭禪也足以發泄她心中的不滿,順帶也不會牽連到他人。
臉上因為此時兩個人過于親昵的姿勢而漲紅,被男人特殊照顧的耳根就更不用說了,以至于君慈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看著蘇徵說︰「你給我放開!」
「哦,那放開你是因為能進去你的房間了嗎?說真的我可是一直都想參觀呢。」順帶,有機會的話或許還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蘇徵對她炸了眨眼,肚子里流連縱橫的黑水川流不息,面子上的遮掩也都懶得做了。
君慈還真沒被他這話給氣炸,畢竟她可沒忘記這是她家,敢在她家對她做點啥……這王八蛋等著被虐死再虐死吧!
旋轉門把手,打開門之後不等她有所反應,蘇徵就十分巧妙地控制住了她的兩只手,順帶地笑著說︰「稍微配合一下,給我留點參觀的時間。」
現在就打起來反而變成他欺負她了,可他對這間閨房的好奇心又有點過剩,兩相取舍之下他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法。
君慈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你如果來我家就是這個目的的話,那你請隨意參觀,看完就給老子滾蛋。」
老子?
蘇徵巡視四周的視線重新落回到了她的身上,似笑非笑道︰「阿慈,我是不是應該幫你洗洗嘴巴?」
被他那似笑非笑之下隱藏的冷睨給震了一下,君慈移開視線。
她的確有些年頭沒敢對蘇徵說過這種話了,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被人打屁屁的經歷,執行人不是她家老爺子,也不是君微,更不是忙人老媽,而是眼前這混蛋。
不過移開視線的一瞬,她大腦停頓了一下,剛剛看到了什麼?
今天她還沒有顧得上正眼看蘇徵,本來以為自己看錯了,等視線移回去,再次看到那個東西亮晶晶地在他手腕上,她的心情瞬間微妙了一下。
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腕表她當然是認識的,而且是熟悉的不能能再熟悉,因為同樣的一只她戴在手腕上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
這是她十八歲成年時蘇徵送的禮物,既實用又美感還有點小復古,反正就是各種符合她的口味以至于她戴在身邊這麼多年也沒摘下來,可是她怎麼不知道這腕表居然是一對的?
她頓時有點不知道應該在臉上擺出來什麼表情了,垂下了眸子看著自己的腳尖,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可能性——或許,這家伙那天說的有點像真的?
這男人或許真的曾經喜歡過她?
或者,的確喜歡她?
其實君慈的確不是一個會自卑的人,當然了也絕對不會自戀,可是在感情方面她卻總有些不自信。
也許是因為君微訂婚的打擊,也許是因為未婚生子的經歷,這幾年在國外雲長廷絕對不是唯一一個會對她表現出好感的男人,他只是最內斂的那一個。其他男人可比他干脆直接多了,示愛,告白,被拒絕,死纏爛打……但最終都會還她一個清淨。
所以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很有人緣的人,感情上也是這樣,可是當她的追求者名單中多了一個叫蘇徵的人之後,她心中那種別扭的感覺簡直是無法言述。
蘇徵,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蘇徵享受著她片刻的安靜,抓住這些許的配合時間,他施施然地在房間中踱了一圈,然後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床頭櫃上的相框上。
相框內,君家一家和樂團圓。
相框內,他的阿慈年紀小小,與君微手牽手,笑容饜足。
他的視線看著相框內的小小君慈,短頭發像假小子一樣的君慈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君慈被他那專注又冷靜到極點的眼神看的有些慎得慌,走上前把相框抓到手里看著他說︰「看夠了沒有,看夠了你就給我走。」
走?他今天來的目的可不只是來欣賞她的閨房的。
任由她把相框拿開,蘇徵從口袋里取出煙盒說︰「介意嗎?」
我介意你就不抽了?
丟給這家伙一個白眼,可是還是沒說出不這種話。
其實怎麼說呢,這兩天跟這家伙較勁弄的她多少有點心力交瘁,更別提順帶還牽扯出來了一個白無憂——這家伙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典型分子!看蘇徵悠悠然地點了煙,她突然道︰「蘇徵,你到底為什麼跟我求婚?別說真的只是為了負責。我不是需要被人負責的女人,你也不是會為女人負責的男人。」
她的視線中帶著濃濃的疲憊,想來真的是有些累了。
可如果沒有這女人昨天的也夜不歸宿的話,蘇徵或許會老老實實的回答她這個問題,可此時此刻,蘇徵對她那抹疲憊的心疼和怒火兼存。
「為什麼?喜歡你夠嗎?」吐出一個煙圈,蘇徵輕輕地說。
聲音不大,似乎一出口就隨著煙霧一起漸漸消散,但是君慈還是听清了,听的再清楚不過,也再……想笑不過。
蘇徵喜歡她,對君慈來說本身就是搞笑的一件事兒。
可男人的眼神中,似乎又不僅僅是這樣,她總覺得這家伙在盤算著什麼東西,可到底是什麼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喜歡我?那我不喜歡你啊。」
她喜歡的人,哪怕讓她一輩子只能將喜歡放在心底,也是喜歡。
永生不改的喜歡。
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心里,怎麼能再裝得下另外一個人呢?哪怕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她啊,在決定生下君素的那天,就再也沒打算過喜歡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