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做昨日之日不可留,又有句話叫做昨日之日去去去。
會說這個是因為就跟燕雪漫通了一次電話,得知對方要回京的消息,君慈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沒心沒肝晚期絕癥發作,當即還真不把眼前的一堆麻煩當回事兒了。
蘇徵算個毛,老子還管不了自己要嫁給誰了?
兒子你愛要就要,我兒子要不要你就難說了。
于是一覺醒來叮囑了一下君素要看好老爺子,不要讓老人沒事兒做點犯傻的事情——畢竟這人越老越小孩,同樣是小孩級別的話,她家素素怎麼都比老爺子靠譜多了。而後就衣袖一揮讓司機載著她前往醫院。
回來這麼幾天都沒抽空好好陪陪君微她心里挺過意不去,順帶還親自做了點早餐,自覺應該可以拿得出手,再說了,要是君微敢嘲笑她……呃,這也不是君微會做的事兒。
愛心早餐想的多美好啊,以至于推門之前特護略有些微妙的臉色她都沒看到,揚著笑容剛踏入房門一瞬就瞬間凝固。
那是一個讓她絕對認不錯的背影,饒是坐姿也是和她家老爺子一樣腰桿筆挺,好似天下沒有任何東西能撼動他們彎腰一絲一毫,齊肩短發披散在肩後,不長不短,依舊與記憶中重疊。
秀美的面容依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時,也稱得上是有些柔情。
這就是白解憂,白家的大小姐,京中第一貴女,軍中第一女少將。
也同樣,是她未來的嫂子,君微的未婚妻,白無憂的妹妹。
一個身穿便服都能散發著讓人忍不住想要抬頭挺胸外帶端正一下表情的……女人。
君微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的模樣,微微笑著對她說︰「今天來的倒是早,怎麼沒帶小家伙過來?」
君慈癟癟嘴︰「老爺子看他當寶看我們兩個當草,我看的都牙疼所以就過來了,沒想到有人比我更惦記你喲。」說完就對白解憂微微一笑,伸出沒拿東西的右手。
這一笑她未嘗不也是真心,白解憂能來就好。
當年白家大小姐和君家養子訂婚的事兒鬧得也是一個沸沸揚揚,倒也不是說君微就不夠好,可誰讓對方是白解憂?
那位文雅小姐或許容貌更勝白解憂一籌,但沒人能否認白解憂的風姿在她之上,膝下之臣無數,以至于當時君微在訂婚宴上被灌得那是一個慘不忍睹,也讓她順帶有機會喝了一個淋灕盡興,順帶悲劇一夜。
白解憂的眼楮既有著女人的清澈明亮,又有著堅毅剛強,看到君慈的一瞬,她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波折,在看到君慈伸出的手之後也沒有任何猶豫的伸手握住,繼而對她無奈道︰「阿慈,我那個白痴大哥又給你添麻煩了。」
君慈的嘴角頓時僵硬住,那什麼,那天的事情居然都傳到了她這個萬年在軍區逢年過節探親從沒請過假的白大少將耳朵里了?
看她這模樣白解憂又是一嘆,顯然因為自己有個那樣性格的哥哥十分傷腦筋,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听說蘇徵和他都要追你,然後又听說燕雪漫炸毛了放話說要砍死長孫……然後怎麼可能想不通?」
如果沒有跟他老哥勾結,那病秧子一樣的長孫撫琴又怎麼會好端端地去招惹燕雪漫那個一發瘋就誰都管不住的家伙?
她傷腦筋至極,又有些擔心君微的病情,終究還是回了京。
君慈看到她一瞬的眼神僵硬她並非沒有察覺,只是對于君家兄妹之間的事情,她雖是早就明白,可當年會同意和君微訂婚,就也是先詢問清楚君微一點——若是對阿慈有情,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任何必要去听從老人的安排。
她這一生原本就從來沒考慮過任何婚姻的問題,對她來說不嫁給任何人不是問題,嫁給任何人也不是問題,但她喜歡君慈,又或者說,看君慈十分順眼。
莽莽撞撞的假小子雖沒有她那樣特立獨行,但也是圈子里少有的真性情,原本以為自己家的老哥也對她有所好感,但君家求親的消息傳來,老哥跟她面談的時候她說出心中疑惑,卻見老哥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燈火,淡淡道︰「喜歡嗎?我可以喜歡很多東西,但很多東西只能僅止于喜歡。」
好看的花,喜歡的畫,欣賞的人,傾慕的女人……
再怎樣喜歡,也都不能放在心尖上。
「解憂,喜歡一個人終究不如愛一個人,而對于喜歡的人而言,被喜歡終究不如被愛。君微是不是對象你心中應該自有分寸,有我在沒人會干涉你絲毫,哥哥只希望,你能始終被人愛著,被人喜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