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軒說完那話見君憂沒任何反應就知道剛剛他說的話一定是讓她不高興了,可是他也真的已經累了,偶爾也是會想說點發自肺腑的東西,再加上他們兩個人也已經不年輕了,都當了爺爺女乃女乃的人,繼續這樣蹉跎著過日子,怎麼也不是個事兒吧?
于是,他說出了自己已經思考了好幾年的想法,對君憂說︰「不然我們兩個離婚吧,如果你是怕老爺子受不了這刺激,你回來我去日本好了,日本早稻田大學一直想讓我過去參與一個課題的研究,我十分感興趣。」
對于一名學者來說,這樣的理由出國也不會讓人覺得很正常吧?
君憂深深地看了他兩眼,最後只是冷聲說了「隨便你」三個字,接著就轉身走回客廳。
所謂相爭不如不爭,相見不如不見,說的就是眼下這種情況吧?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他們兩個人,也終于走到了這步田地。
孟軒看著君憂的背影只覺得心里發沉,可是再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君憂再次返回大廳的時候蘇徵剛把君慈放下,正幫她整理頭發,好端端的馬尾終究還是讓他弄亂了,以至于君慈整個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的他也是有點心虛。
剛剛他不過只是一時忘情,一個沒忍住嘴巴就啃上去了,順帶再一個沒忍住就直接欺負起來了,再一個不小心就……可是現在心虛似乎也沒什麼用,只能盡量做牛做馬讓這位開心一點了。
放開君慈之後他就去取了一把梳子幫她把頭發拆開,然後輕輕的梳理。
君慈對搗鼓頭發這種事情一點天分都沒有,出于一種既然是被這混小子弄亂的就讓他負責的心態,她也沒怎麼反抗,等君憂返回來的時候蘇徵剛把她頭發梳理好,正試圖再把她的頭發綁成麻花辮。
雖然是沒吃過豬肉但是好歹還是見過豬跑的,再加上君慈難得那麼乖巧的就在他面前也不會因為他故意近身而不滿,于是他反而覺得現在幫她整理頭發是一種享受了。
唔,頭發分三股,然後怎麼來著,最左到最右?
「我可警告你,你如果到時候給我弄的一塌糊涂還要讓我麻煩柳媽的話我就跟你沒完。」
「是是是。」蘇徵應聲,好似一個好脾氣先生,不過嘴巴里回答的有底氣心里想的卻是︰不然等下找柳媽去問問好了,恩……這邊再繞回來試試?
君素瞧著他們兩個人一人在前乖乖坐著一人在後大皺眉頭的樣子,這練習曲是怎麼都練習不下去了——他那指導老師都不務正業泡妞把妹去了,他還怎麼練的下去?畢竟被泡的那個妞和被把的那個妹都是他的媽。
于是湊過去剛想嘲笑蘇徵兩下,然後告訴他一聲貌似他的外婆大人已經回來了,結果剛靠過去就被蘇徵騰出一只手抓住笑著說︰「素素你看爸爸是不是很厲害,居然會編了喲。」
……這語氣!
……這表情!
君素看著他那一臉興奮眉開眼笑的模樣默默地還是把幾乎要月兌口而出的吐槽的話給咽下肚,然後就發現蘇徵抓住他的手說︰「來,你試試看,今天咱們父子兩個人合力幫她把頭發扎好,總不能看著咱們家的女人輸給自己的頭發吧?」
對這潛台詞大約是︰「來,咱們父子倆把咱們家這笨手笨腳自己的頭發都搞不定的女人的頭發給弄好,別讓她丟了人。」的話,君素沒有任何要回復的*。不過手上卻學著他剛剛的動作試了起來。
他以前還真沒幫君慈梳過頭發,當然了他自己的頭發也謝絕君慈的踫觸,在他的心里,他的媽咪大人也未嘗靠譜。
不過手上動著,可是眼楮卻看向了門口,因為他發現剛剛君慈的身體都僵硬了起來。
君憂看著這簡直可以算是和和美美一家人的一家三口,無聲的看了一眼君慈,她的女兒正緊繃著看著她,剛剛還有些熱鬧的大廳瞬間冷寂了下來。
蘇徵看著站在門口那位馬上就要五十歲,可身材依舊曼妙,容顏依然不老,而她的一分風韻就已不是尋常人能擁有,而氣質更是奇妙。
有熟齡女子特有的性感妖嬈,有出身世家的端莊,有長居上位的殺伐果斷,眼中有屬于為人母的糾結和潛藏的溫柔……
君憂其實對少年時代的蘇徵來說是一個很奇妙的人,在他的人生中都有相當的重要性。
那個重要性不是其他,而是︰存在。
哪怕平常甚少見面,但是每次一旦見到他,他都會無法不去關注這個人,從而心中郁悶沮喪。因為他覺得那些謠言如果屬實的話,這個女人的確是自己的母親所不能比的,而冷淡的父親也應該是愛著她的吧?
沒有任何少年會去喜歡自己母親的情敵。
可是他也沒有討厭君憂的立場,因為那畢竟那說白了也是自己出生之前的事情了,只是現在君憂變成了他的丈母娘……盡管他早就做好過心理準備,可是這一瞬間看到她的時候還是稍稍的微妙了那麼一下。
不過這也並不算什麼,他按壓下心中那說不清楚感覺的一點之後就笑著起身對君憂說︰「君夫人,您回來了。」
君憂無聲的點點頭,看上去對居然是他第一個跟自己答話也有點不是很自在,這也讓蘇徵心中放松了一下,畢竟這位君夫人也是一個女人不是,天下的丈母娘應該都是一樣的,恩。
「蘇徵等下我要跟你談談,這就是素素吧?」君憂慢慢的走過來,看到君素看著她似乎有點不知所措,手里還抓著他媽媽的頭發的樣子就下一瞬瞪了一眼君慈,當女兒的當到了這份上也真是……
君慈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的喊了一聲「媽」。
她哪里是不待見自己啊,感情是連君憂也不待見了。隨後過來的孟軒看到這一幕那心肝這一瞬突然疼了一下又覺得熟腸了一下,這樣微妙的感覺他非常難以形容,不過大約麼,他還是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
應該是……真的對君憂還是有點怨念的吧。
他並沒有多偉大,也是會生氣會吃醋會傷心也偶爾會小小的幸災樂禍的一個凡人而已。
看到君慈總算是喊了自己一聲君憂的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一點,輕輕的模模君素的腦袋說︰「好了,別抓著她頭發了,讓她自己梳理去,外婆這里有好東西要給你。」
君慈近乎是冷眼旁觀一樣看著她牽住了君素的手,而君素也看著她,她也沒有讓君素拒絕的意思,這讓君素有點傷腦筋的看了一下他那個所謂的父親大人,就見蘇徵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于是小鬼這才低聲喊了一下外婆。
君憂對這聲稱呼听的有些復雜萬分,這個年歲她可沒想過自己會當外婆,不過木已成舟,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哪里還是她像不想承認的事情,于是牽著他的手說︰「過來吧,到這邊。」
女兒這樣不冷不熱她當然尷尬,也想先避開兩個人相處的機會,所以才牽了君素到一旁去。
蘇徵對孟軒點了點頭算是致意,接著就接著兒子沒有做完的活兒繼續幫著君慈綁頭發,只听到君慈聲音低低的說︰「爸,微微回來了。」
孟軒聞言一震,震驚的並不是自己名義上的養子回來,而是君慈的稱呼,下一瞬他就笑了一下說︰「回來了就好,正好團圓了。」
「我說,您要跟她離婚嗎?要離就趁早,我看微微也沒有讓人家解憂再等下去的意思,現在襯著解憂在京里他一定會商量和解憂之間的婚事,我琢磨著您要是有那心思就趕緊,離了一了百了。」她語氣平緩的說,听不出有絲毫的悲,也沒有絲毫的怨,似乎對這對夫妻她連維持之前的敵視態度也做不到了。
蘇徵眼觀鼻,鼻觀心,這事兒沒他說話的份,順帶的他也很想看看君慈的一些看法。
孟軒的視線一下子對準了蘇徵,是不是你這個混蛋小子敢對她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
蘇徵微微搖了搖頭,他可是無辜的很,而且誰要跟她說他和君微是親兄弟的事情啊?他才不要咧!一想到要承認君微那家伙是他哥哥他就渾身上下都想發毛,想都別想。
你們長輩之間怎麼收拾你們那一代人的亂攤子我才不管,我只想讓你們都趕緊給我收拾好了,好讓我能趕緊把阿慈忽悠回家。
恩,以上就是蘇太子的所有心聲,又或者說是一個如此簡單質樸的心願。
「慈慈,你真這麼想?」有了離婚的念頭不是一天兩天,孟軒覺得這事情肯定不能跟老爺子和君微商量,而唯一的女兒又是整天跟他說不一起去,見他就煩,那勁頭都可能是把他當成敵人來對待了,他哪里能有個商量的人?
而君憂在海外,他總不能出國去見她一趟只為了離婚吧?這事兒就一拖二拖再拖到了現在,十年了。
當年的小丫頭十五歲,現在即將二十五歲。
當年的小丫頭還會蹦在她身邊喊爸爸,假小子一樣任性頑皮可是還是會跟他親近。
這全是一夕之變。
「早就這麼想,你們能不能想離就趕緊離,我可不想整天跟在你們身後被你們弄的頭疼難受的。」君慈說的那是一個干脆徹底,簡直像是巴不得他們兩個人現在就簽署了離婚協議,然後天南地北也好,獨木橋陽光道也好,他們想怎麼樣怎麼樣。
「我會和你媽媽商量一下。」他低聲說。
君慈也沒再動,卻感覺到蘇徵已經幫她把辮子綁好了,伸手抓到身前來看了一下,見雖然沒有早晨柳媽幫她綁的好看,但是也是有那個樣子,再看蘇徵那一臉笑容,活像是他們父女兩個人在這邊談怎樣驚心動魄的事情都和他沒關系一樣。
于是不爽的瞪過去一眼︰「你就在這里沒事兒呆著?還是你那公司已經是山河日下破產之日指日可待?」
「雖然我是很想當個小白臉直接讓你養活我,可是很不幸的事情是我那破公司還沒有破產,我會努力偷懶然後爭取早點把搞垮的,恩,到時候你可不能把我掃出門去,要知道我當初可是跟我們家老爺子說的好好的,出了那個門以後就不許跟家里伸手。」順著她的話一邊說著,蘇徵一邊想著如果自己蘇氏萬一破產的話君慈會怎麼樣,可是不管怎麼想都有可能會變成這女人跟君微借一筆錢然後再讓自己白手起家。
這已經是最好的可能了,要知道她可是從來都沒有一點君家是她的自覺,估計也不稀罕,也完全沒想過跟君微去爭什麼,而至于自己想的那樣直接幫自己再起身也是他根據君慈的性格推斷的,其實這也已經是最有可能的推斷了,畢竟君慈那丫頭就是這樣。
其實吧,他發現自己喜歡君慈的時候也挺不可思議的,難道自己的眼光就這樣了?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吸引自己的,居然讓自己的視線一旦落到了她的身上就再也轉不開呢?
後來他終于明白的時候就再也放不開手——因為在君慈的眼里,他蘇徵不管是變成什麼樣子都是蘇徵。
那個時候,他剛決心要離開蘇家,創造屬于自己的一切。
白無憂對他的這個決定直接深惡痛絕,甚至跟他打了足足一天,直到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能爬起來為止。
長孫那個病秧子只是圍觀了他們兩個打完之後的慘樣逮著他奚落到他睡不著暴躁的要從病床上爬起來抽他為止。
燕雪漫那小子倒是灑月兌,冷笑一聲道︰「現在你勉強還能在我勉強頂得住半小時,可是再過兩年,嘿,我等著那時候。」他當時覺得這小子簡直是孫子,說點好听的會死啊?
只有君慈倒是難得的對他親切了一回笑眯眯的對他說︰「蘇徵啊,你那私房錢有多少啊?要不要跟我借點高利貸啊?」
她是覺得他一定能在商場上能有所作為的。
他當時沒跟她客氣,直接打了一張白條,拿走了一張支票。
最苦的那兩年他從來沒動用過那筆錢,等熬過了那兩年他就更用不到那筆錢,他把那張支票拿過去的時候倒是被白了一眼,這女人昂頭說︰「我要放的是高利貸,高利貸懂不懂?有錢還賬你有錢還利息?」
他還真沒有。
其實他從這次見到她那天就想跟她說,慈慈,其實我還欠了你一筆高利貸,這驢打滾的利息太厲害了,我把我整個人還給你好不好?
以身償債。
只是到了今天他還是沒機會說這話,反而听到她這樣冷淡勸父母分開,他卻能理解她的心情,曾經的曾經,他還年少的時候其實也是希望父母干干脆脆的分開算了。可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母親是不可能放棄蘇夫人這個名頭的。
「你們越早商量月好。」君慈看著孟軒那眼神中一瞬的落寞也突然心軟了一下,低下了頭。
「好,我過去看看。」孟軒看她這樣子也在大廳里有點坐不住了,起了身說。
君慈也不看他,等听到他的腳步聲遠了,隱隱約約的听到了樓梯響的聲音才突然說︰「蘇徵,你手表應該換表鏈了。」
畢竟是皮鏈子,再怎麼小心的用也終究帶出了歲月的痕跡。
蘇徵有些不以為意道︰「好端端的又沒壞干什麼要換掉?」
「誰說壞掉才能換啊,你取下來我看看。」她說著就伸出了手等著接過來這原本應該出現在君微手上的手表,可是卻看到眼前的人根本就不為所動,這反常的舉動讓君慈不由好笑了起來,他該不會以為到現在她還會把這表拿回去然後還給君微吧?
拜托,那怎麼可能?
「不給。」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拒絕。
「我不會拿走的,我保證。」她只是……突然想看看這個表而已。
「那也不給。」蘇徵盡管對君慈是真的相當寵愛,可是這手表什麼的嘛,落到了他的手上哪里還能再還回去,更何況其中還有他一點都不想讓人發現的秘密。
君慈狐疑的看著他,挑挑眉,這是她習慣性動作,蘇徵一定懂。
蘇徵苦笑,「真的不給你,除了這個咱們什麼都好說。」
「離我遠一點也好說?」她雖然不知道孟軒和君憂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是一想到那一段時間兩個人在做什麼事情她就無限心虛,順帶無限想踹死這人在當場算了。可是現在跟他要一個手表他都磨磨唧唧的,要知道這手表是她的好不好?
「好說啊,你看我這不是離你很遠了嗎?三公分外哎。」蘇徵煞有其事的用手指比了比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絕對有三公分外。
這麼一瞬間其實君慈那心肝又抽了一下,拿起旁邊的抱枕就往這家伙身上砸下去,蘇徵毫不在意她的舉動,反而趁著她拿著抱枕砸他的身體前傾的動作而一下子笑了起來,笑眯眯伸手一拉一扯說︰「你看,現在你讓我離你遠點才對,不過我這個時候不想撒手,所以你還是乖乖閉嘴的好。」
閉嘴?君慈剛要再揍兩拳就發現這男人居然真的讓她閉了嘴。
剛剛引誘她主動的男人這個時候毫不客氣的直接長驅直入,纏上她舌的一瞬間就是纏綿的開始。
並沒有想的那樣有多少花招,又或者說會怎麼糾纏來糾纏去,反而只是深深地探入,淺淺地吮吸,輕纏,然後一點一點極為有耐心的誘惑著她與他一起纏綿起舞,比起剛剛的威脅這樣的手段顯然更顯現的出他的城府。
雖然並不想上鉤,可是在這麼極有耐心的挑弄之下君慈也有了一點把持不住,身上漸漸癱軟起來,鼻息中充滿了他的味道,嘴巴里也有屬于他的存在,再被他用雙臂撐住身體,將她困在他的一臂之間,這麼小小一方天地里,全是他。
被誘惑的主動回應似乎也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情吧?君慈已經沒有了再思考的力氣,似乎所有的氧氣現在都已經用來供應呼吸,而無法提供更多給大腦運轉思考這種問題。
淺而淡,細致而漫長,輕柔卻煽情。
簡直,簡直就是要故意撥弄她的極限!君慈這樣恨恨的想。
自從回京之後已經不只跟他親了一次兩次了,不管是他主動的也好,還是主動威脅她的也好,但是都沒有任何一個給她剛剛帶來的感覺更震撼,或許那些更纏綿,更熾熱,也更感官,親熱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蘇徵身上某一部分傳來的那種急躁,那種迫不及待,但是都沒有今天這樣的舒服,這樣的讓她……欲罷不能。
是一種被他全心全意的寵愛著,取悅著,想讓她感覺到兩個人親嘴巴交換口水這種事情也能美妙起來的用心。
臉頰上的溫度再升高,耳尖也是滾燙,胸口處悶悶的卻抵在男人的胸前,結實的胸懷現在已經變得讓她只能依靠。
蘇徵感覺到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可是眼神也越來越柔和,終于輕輕的放開了她,伸手模了模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胸前用輕悅的聲音湊近她仍舊泛紅的耳畔,「手表真的不能給你,自從到了我手里它就是屬于我的,絕對絕對不能再讓它回到你身邊。」
君慈已經沒再有力氣跟他繼續爭執一個手表,不過對他的話還是有了點反應,比尋常過于紅潤的雙唇啟合了一下,丟出來三個字︰「佔有欲。」
接著又補充︰「大男人主義!」
蘇徵只是輕輕的笑,似水溫柔的桃花眸眼淺淺微彎的模樣,似乎是一瞬間,桃花全部綻放。春天,到了。
他永遠不會說這一個吻讓他明白了什麼,只是他放心了,也放下了那種急躁的心情,會是他的,慈慈,你逃不了。
剩下需要做的事情,只是等待水到渠成。
「如果君微和白解憂真的要結婚的話,慈慈,要不要嫁給我?」他看著懷中的人再一次說,只是跟之前的試探都不同,這次他的語氣有些隨意,可是卻更舒緩。雖然他覺得有的是時間可以耗下去,但是……他還是想讓她認清楚某些事實。
君慈閉上眼楮,也不知道她剛剛哪里來的錯覺,總覺得這個家伙現在哪個地方有點不太對,不過又說不出來,總覺得這樣的不好也沒什麼……
只是他的話也的確是讓她不得不去思考一個問題,如果微微結婚了,她要做什麼呢?
微微那麼孝順也會在這個家繼續生活下去的吧,那這樣的話,她要不要繼續在這個家呢?想到這一點她倏然睜開眼楮看著面前仍舊面色平靜,那雙向來過于深邃的眼楮也柔和的看著她。
他是知道她很快又要沒地方可呆了吧?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
他輕輕的模模她的頭發,低低的說︰「你自己拿主意,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跟那次一樣不給你選擇的機會。」
……真難得,真少見,也真……她看著他那雙眼楮,澄澈,真誠,認真,外帶有少有的儒雅男人味。
好吧,其實如果客觀一點的話她還是要承認這個多才多藝的家伙的確如當年長孫嘴巴里說的那樣︰「一旦認真起來的話,是個靠得住的男人」。
她沉著眼眸靜靜的想著,難得動用大腦而不是自己的本能。
蘇徵也不吵她,這樣難得靜謐的時刻又只有他們兩人,更美妙的是她還在他的懷中,夫復何求?于是輕輕就蹭著她的脖頸也微微闔眸小憩,早晨匆匆補眠對他來說也差不多足夠了,能夠讓他今天正常工作,但是如果一放松下來的話,還是會覺得有些困倦,再加上有美在懷……
本來還在靜靜思考的君慈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這人怎麼突然一下子就睡了?而且還是睡的那麼快,簡直堪稱秒睡。
她能听到他長而勻稱的呼吸聲一下下傳來,能听到他的心跳聲穩健有力地像是能直接傳到他的心底,能看到沒戴眼鏡離她如此之近的他右眼下那道小小的傷痕,她的記憶似乎又一下子蹦回到了那一天自己近乎……癲狂。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身手差異有多大,她心知肚明,但最後他仍沒有動她一根一毫——盡管先前已經讓她吃了最大的苦頭。
可她現在也記不清楚到底哪天是蘇徵主動推倒的她,還是她當時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但是客觀的來說,她會未婚生子也是自討苦吃,因為笨——事後避孕當時怎麼就忘了?只想著不要面對君微和白解憂,不想去面對自己的父母,更不想去面對這個不知不覺怎麼就滾到了一起的蘇徵。
她膽小如鼠。
有點頭疼的看著正在她身邊安睡的男人,拜托,你睡的話也不要把我困在懷里在沙發上睡行不行,你還記不記得這是什麼地方?我家沙發,人來人往,隨時會蹦出來幾個客人或者我爸我媽我們的兒子!
可是看著這家伙的睡臉就是沒有戳醒他的*,可是眼神一轉,她看向了那只腕表。
------題外話------
第二更的話應該還是在十一點多,于是大家睡的早的可以明天看,早點休息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