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到了冀遠城,听了楚銘宣所說的擔憂之後,吩咐侍衛將已死的人的尸體燒了,又燻了艾草,告誡眾人定要飲用開水,每日煎服草藥,倒暫時還沒有疫病傳出。
楚銘宣又拿出資料夜夜挑讀,確定江南的幾個地方糧食富足並且未曾遭災,便派了輕疏狂和馮偉章領著兩百侍衛去收糧食去了。知府府衙早在雪災之時便已經開倉放糧,如今再次開倉,卻也只夠堅持十日而已。
兩個工部的官員,日日去河堤口勘察地形,才四天便掉了好幾斤肉!
而皇帝楚白木那邊,暗衛的辦事效率那是一等一的快,很快便查清了流言出自何處!貴妃陳姝靜的父親是陳安北的女兒,二皇子如今也不小了!皇後是柳相之女,朝中權勢滔天,可貴妃心也被養大了,皇後無子,她這是想讓皇後讓位呢!
只是柳相雖然心也大,但辦事能力是有的,現在還不到辦了柳相的時候!若沒了柳家,可就是陳家一家獨大,這個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當晚,楚白木去了陳貴妃的宮殿,第二天,李公公去後宮傳旨,陳貴妃御前失德,貶為賢妃,這也算是給了陳家一個警告!
半個月後,南方傳來捷報,皇帝大喜,一連半個月歇在了賢妃宮里。雖然,位分沒升,可盛寵不衰,一時無兩。
瘟疫的苗頭被掐在了萌芽狀態,賑災事宜進展的很順利,經過三個月的努力,楚銘宣終于可以返回京城了。
路上,東方銳和楚銘宣一人騎著一匹馬。東方銳笑問道︰「此次回京,是要反擊了嗎?」
楚銘宣看著遠方笑道︰「看皇上怎麼賞吧。」
蟄伏了這麼久,是該他來討債的時候!
只是這時,驚變突起,楚銘宣身下的馬突然發狂,嘶鳴不已,接著便發瘋般的向前跑去,輕疏狂和東方銳騎著馬瘋狂的在後面追著,可還是被甩在了後面。
楚銘宣落單,一眾黑衣人立馬圍了上來。將楚銘宣圍了個水泄不通,楚銘宣冷眼看著,忽而笑道︰「真是好大的陣仗!」
那領頭之人也不廢話,右手舉起發號施令,冷如金屬的聲音道︰「上!」
半個月後,楚銘宣回京,卻是橫著回來的!災情控制的很好,皇帝一高興,派了三名太醫常駐恪親王府。
王氏氣的臉色鐵青,派了兩次死士前去暗殺,都沒有成功!第一次可以說是輕敵大意,可第二次派去的可都是王家死士中的精英,死傷大半,卻還是沒能要了他的命,現在的王氏已經充分的認識到,楚銘宣往日里的表現絕不是她看到的樣子!還真是看走眼了。
身中兩刀,失血過多,後背處還有一處箭傷,本王妃看你怎麼挺過去了!
王氏的偷偷詛咒終是沒有成功,八月十五中秋佳節,皇宮盛宴,楚銘宣卻是幽幽轉醒了!昏迷了大半個月的楚銘宣醒了過來,最高興的莫過于三位太醫和安康了!皇帝可是吩咐了,楚銘宣若是醒不過來,他們也就不用回宮了!
參加完宮宴的王氏,一回府便听到這樣一個噩耗,當即氣的臉色發青!還真是命硬,這樣居然都沒死!
楚銘宣是醒過來了,可身子卻很弱,三五不時的發燒,臥床無法起身,在床上一躺,就從八月躺到了十一月!
王氏可是吃過大虧的人,可不會再輕易的相信楚銘宣是挺不過去了!期間她也曾給楚銘宣的藥里吃食里頭下過藥,可惜都沒有成功,這也更加讓她肯定了以往都是她小看了楚銘宣了!
王氏冥思苦想許久,終是想出了一招——沖喜!
她將王嬤嬤叫到身邊吩咐問道︰「嬤嬤,你去打听打听,有哪家的姑娘命硬的?家世差點倒沒關系,楚銘宣克妻絕子,娶不到媳婦,我這個做嫡母的可不能不管他!如今,他病懨懨的躺在床上,本王妃可是憂心的很,據說命硬之人,定要找個命同樣硬的人在臘八這一天成親,可沖去晦氣,眼看著就要到臘八了,我也得為兒子打算打算才是。」
王嬤嬤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氏的意思︰「王妃可是要給他沖喜?老奴想著王爺定是會應下的!說不得還要贊王妃兩句呢!」
「嬤嬤慎言,本王妃這樣做純粹是關系兒子,可沒有想著要得到王爺的贊賞。」
王嬤嬤連連點頭,道︰「娘娘,這人選實在是不用發愁的!京城之中,現如今誰不知道那京郊一戶顧姓人家,有個二女兒名叫顧清婉,那命硬的名聲可是與大少爺有的一拼的。」
王氏來了勁兒頭,問道︰「哦?怎麼回事?」
王嬤嬤將外頭流傳的版本給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王氏听完卻是眼前一亮,問道︰「這麼說,這顧家丫頭還是鄉下出身的?」
「是啊,爹爹是個秀才,據說年初的時候,綠柳村遭了大災,全村子的人都怨怪他們家呢!說是怎麼不早些將這個災星扔了,害的他們遭這些罪!」
王氏倒是笑了出來,這丫頭可真是一朵奇葩,年年生辰都會搞出點事情出來,說不定還真一個災星,克妻絕子天煞孤星配上災星正好!
「明兒給宮里遞個牌子,就說本王妃想念我那佷女了,並且有重要的事要跟皇後娘娘請示。」
王嬤嬤應聲道︰「是,老奴記下了。」
王氏點點頭︰「下去吧。」
王嬤嬤退下,王氏由紅綃和澄碧攙扶著來到窗前,嘴角含笑,楚銘宣,本王妃給你討個農女妻子,可不要就算你日後承爵,王妃的出身可是硬傷!
若休了另娶,便是薄情寡義,若想全了情義,我倒要看看,你丟不丟得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