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又見小三,強硬對之!
東方銳將人拖走後,發現清婉並沒有跟上來,他皺了皺眉頭,回過頭看著她,卻看到清婉正在背後怒目瞪視著他!
東方銳攤了攤手,很是無奈道︰「我向你道歉,不該瞞你,行了吧?」
清婉還是板著一張臉,語氣帶著些不善︰「你不用向我道歉,我該感謝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想我應該會困死在他們的大本營了。舒駑襻」
「可我沒從你的語氣中听到絲毫道謝的意思。」
清婉翻了個白眼,自顧自朝前走著︰「我就是這樣的人,請問我們現在該去哪?」
東方銳看了眼前面被擒住的天命教教主,笑道︰「自然是好好問問前面那位教主了。」
清婉便跟在東方銳的身後,不發一言的走著。不久,東方銳的手下雇了幾輛馬車,清婉看著馬車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北疆營地。」
清婉雙眼放出精光,她確實有些著急了,不管那個關于楚銘宣遭遇奸細受到圍困生死不知的情報是真是假,如今他的處境絕對算不上好。
東方銳隨意帶了二十幾名手下,壓著那位教主,命令剩下的人原地待命,他便坐了馬車向著營地出發了。
清婉不會武功,為了就近保護,他跟清婉呆在了同一輛馬車中。
「此地距離北疆很近?」
東方銳點點頭道︰「這里已經是北疆了。」
清婉心底訝然,「走水路來這里竟然這麼快?」
東方銳沒有做聲。
清婉覺得無趣,便閉目養神起來。
過了大約有一個時辰左右,馬車停下來,她跟在東方銳的身後下了車。
營地有士兵守著,見到他們,便攔道︰「什麼人?」
東方銳氣定神閑的從懷里拿出一張令牌,很是隨意的丟給了那個士兵,道︰「奉旨前來,你們也敢攔著!」
那士兵眼楮一轉,竟然對著他發難道︰「誰知道這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來人,他們是北疆奸細,給我綁了他們。」
東方銳臉色一變,厲聲問道︰「誰給你的膽子!」
「你們擅闖軍營重地,我就有權利處置你們,綁了!」
清婉看出形勢不妙,這仗還真是艱難啊,她幾步上前道︰「先等一下,請問你們的參將楚銘宣如今情況如何了?」
士兵們面面相覷,那個揚言要綁了他們的那個士兵冷笑道︰「你管我們的參將現在如何了?想刺探軍情不成?」
清婉心底一沉,楚銘宣果真出事了,但不是被北疆軍隊圍困,看這個樣子,只怕是遭了自己人的算計了!
楚銘宣若是真的遭到北疆軍人圍困,果如情報所寫一般,那這些人根本沒有必要隱瞞,這些人剛剛的表情都在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實際情況究竟如何,他們也不知。
清婉與東方銳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了擔心。
東方銳隨即展開折扇,笑道︰「你們傅將軍呢,我有要事與之相商,是在城中吧?」
那士兵狐疑的打量了東方銳一眼,道︰「將軍不在城中,你找將軍有何事?」
「天命!」
東方銳此話一出,那士兵臉色頓時變了,立即對上一絲討好的笑,道︰「原來大人與將軍果然有舊,小的這便護送大人去城中等候將軍。」
東方銳點點頭。
清婉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掐如肉中尚不自知,傅子任竟然與北疆有所勾結,那些前往打出境內的北疆人便是傅子任放進去的。那現在,楚銘宣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她跟在東方銳的身後,微微落後一步,仔細打量著這個男人,他應該是很早就開始懷疑傅子任了吧?
看著他的步履輕松,一派自在,清婉在心底稍稍安慰自己,或許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
出了營地,東方銳便出手將那人解決了。
清婉如今看著他倒在自己面前,毫無生機,已經面不改色,如今情況危急,她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害怕了。
東方銳看了清婉一眼,笑道︰「不錯,膽子大了不少。」
清婉微微一怔,想著自己以前膽子如何,你也不知啊,但到底沒問出口,只是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東方銳看了眼那個士兵,眼底露出的冷意讓清婉為之震驚,一路相處下來,她知道這個男人始終都是雲淡風輕,嬉笑不止的,但如今這般的神色竟是將她也給震懾住了。
他語氣微沉,道︰「你大哥沒有走水路,如今應該還在路上。我會傳信給他,讓他搬些人馬過來。」
清婉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顧飛揚和楚洛璃都受了傷,趕路的速度本就放慢了許多,在路上他細細回想了一下那些人與他打斗的細節,發現他們有許多習慣都顯示著,他們是北疆人,飛揚是個謹慎的人,想到這里,他便當夜寫了密信回京,請上皇上撥些人馬速來北疆。
密信是快馬加鞭,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便傳到了京城皇上手中!看到密信,皇上很是憤怒,他看中傅子任的領兵才能,北疆一直蠢蠢欲動,他一時又調不出人手,只得重用與他。
只是,楚白木也知道這個人,心思狹隘,心胸狹窄,很喜歡挾私報復,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是一個牆頭草,難堪大任!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傅子任居然敢勾結北疆陷害大楚將士!這是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容忍的。
自從楚銘宣拜了唐老為師,他與楚銘宣本是叔佷,又師出同門,可以說是自那以後,便是看著他長大的,想到他此時的處境,心里竟是驚愕難當!
當晚,他便秘密召集了禁衛軍統領司徒華進宮,命他速帶五萬人馬前去北疆,務必救出楚銘宣,生擒傅子任。
司徒華領命之後,連家都沒回便帶著人秘密出京了。
只是,雖說是做的隱秘,但到底是五萬人馬,再如何,有心人想要查,還是能夠知道的。
五萬人馬疾行一夜,便出了京中,二皇子楚銘睿得了消息立馬出宮來到如今的安南侯府,他听聞手下人來報,說父皇派了禁衛軍統領領兵出城,方向不明。當時便焦急起來!
「外公,父皇派兵會不會是去了北疆?」
楚銘睿的聲音有些抖,陳安北看了他一眼,笑道︰「二皇子既然早就放棄了我尋了傅將軍,如今再問我這些,我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楚銘睿心中焦急,問道︰「外公,當時我是不想放棄傅將軍的兵權,誰曾想到父皇竟是從不曾打算重用他的。我後悔了外公,你幫幫我。」
陳安北笑道︰「如今禁衛軍統領不在,京中五萬禁衛軍,被調走了兩萬,皇宮四門守將,有三門的首領是我的老部下。二皇子,成大事,便要不拘小節!我觀皇上如此行事,將來皇位鐵定輪不上你!不如……」
楚銘睿听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眼楮瞪的很大,頓時搖頭道︰「不行不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可為之?」
陳安北搖頭笑道︰「宮中貴妃娘娘已然失寵,皇後被禁在鳳翔宮,我也是如今才看明白,皇上放在心尖子上寵著的,不是貴妃娘娘,皇上打從心底尊敬著的,也不是皇後娘娘!而是那個背後無勢力,雖說不上寵,但也絕不冷落的梅妃!二皇子殿下,皇上的意思,您還看不明白嗎?」
楚銘睿不可置信的道︰「您的意思是,父皇屬意的太子人選竟是大哥不成?」
陳安北道︰「殿下,若非您操作,您覺得皇上有可能讓你娶了傅子任的女兒嗎?皇上是一點希望都不曾給過您。若是皇上打算重用傅子任,皇上多的是辦法讓你娶不了她!您在看看容王妃的身份,忠勇侯府的嫡女,一門忠烈!幾房之中的男丁都是有出息的,皇上如今有意提拔楚銘宣,而容王與楚銘宣的關系,可不像你這般惡劣,究竟該怎麼辦,你可得想好了。」
楚銘睿沉吟良久,才道︰「外公的意思是,我竟是一點兒希望都沒了嗎?」
陳安北搖搖頭,道︰「你怎麼會沒有希望?現在這樣的局勢,便是你最好的希望!北疆傅子任牽制著楚銘宣,南疆雖是皇上的人守著,但到底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南疆如今,也面臨大難呢!禁衛軍訓練有素,可卻只有三萬在京,兩位副統領,其中一個更是你母妃的族妹,我陳氏中人,策反很容易。而皇宮四門,有三門已經在我們手中,余下一門守衛,不足為慮!順之則生,反之滅!」
現在,楚銘睿總算明白母妃陳貴妃對他的失望從何而來了。听到陳安北如此分析,楚銘睿才知道,雖然陳安北已經被多了兵權,但手中實力依舊強大。他似乎只看到了父皇對外公手握重兵的忌憚,想著父皇早晚會將外公手里的兵權收回!他看中傅子任手里的兵權,卻不想,相比于對外公的忌憚,父皇對于傅子任那是實實在在的不喜!而如今,他更是明白,原先的他看中的只有兵權,現在明白,外公比之傅子任強在何處——人脈遍布朝野!
楚銘睿朝著陳安北深深鞠了一躬,隨即狠狠心道︰「我回去再想想。」
陳安北笑道︰「機會稍縱即逝,如今正是千載難逢。柳後和柳相想要扶持王貴人的孩子,但恪親王雖是皇室,可手中無兵權,柳相門生遍布朝野,皇室已經忌憚,遲早會拿他開刀,王貴人不足為慮!況且,恪親王妃與楚銘宣的關系可不太好,楚銘宣說什麼也不會支持王氏一族的!」
說著,他的眼楮眯了眯,道︰「倒是宮里的淑貴人,還有周家是個麻煩。說到底,周家才是楚銘宣的母族,他或有可能會支持淑貴人也不無可能!看著周佟青如今的打算,他許是也想要在皇位之事上爭上一爭了。」
說到這里,他看著楚銘睿道︰「三皇子四皇子已經漸漸長大,你若不及早動手,他們或有可能後來居上!到時候,這水可就更混了,皇位從來都是鮮血白骨鋪就的,你若不想染上更多兄弟的血,這個時候動手才是最好的。」
楚銘睿猶猶豫豫的道︰「我再想想,再想想……弒父殺兄,我,我擔不起這樣的罪名啊外公。」
陳安北眼底的失望一閃即逝,隨即語重心長的勸道︰「面前便有一個擋箭牌在,端看你會不會用了。大皇子意圖逼宮,你領兵平叛,至于旁人信不信,你管他作甚?若你贏了,他們不信也得信!」
楚銘睿始終下不了決心,他雖然很想要那個位置,可他希望是父皇看重他,然後光明正大的傳給他,而不是這般得來。
剛剛陳安北給他的分析讓他心里沉甸甸的難受著,父皇屬意的是大皇兄,他毫無希望……
他這一考慮,便是五天之久。
而遠在北疆的清婉和東方銳也在第五天的時候,等來了顧飛揚和楚洛璃一行人。
「大哥,小璃,你們竟然這麼快便找來了?」清婉見到顧飛揚很是興奮,東方銳畢竟是外男,她無法與他多說什麼,而顧飛揚,是她的嫡親大哥,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楚洛璃面色還帶著一絲蒼白,笑道︰「全靠我身後的這些兄弟呢。他們來到北疆之後,只用了一刻鐘便找到了你們的正確方向。」
清婉有些驚悚,看向東方銳問道︰「你們之間還有心電感應不成?」
東方銳挑眉,「或許吧。」
清婉氣結,她就知道,她不該問的!
當時她跟東方銳一起被抓住,他的手下也是不動聲色的就找到了他們,清婉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可以在他們之間秘密聯系的!她也好想要一個……
楚洛璃被人扶著坐在了一邊,顧飛揚便坐在東方銳的對面,問道︰「我妹夫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清婉也豎起耳朵听了起來。
東方銳道︰「五天之前,我們剛到北疆,我便派人潛去軍營打探消息了。只說是一個月前,他帶領一萬人馬伏擊北疆士兵,成功後原準備返回營地的,行軍至一個拗口時,他身邊的一個副將說可以在那兒休整一下,結果,在拗口處遇上伏兵,至今尚未歸來。」
清婉听著感覺心里沉悶悶的,她喃喃說道︰「被困竟然已有一個月了嗎?一個月,缺衣少食,還有困軍圍守,怎麼可能撐得下去!」
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微微有些發冷……
第二天清婉出門采辦一些東西,這也是東方銳安排的,想讓她出門逛逛,稍微放下些心思,只是,清婉在街上卻還是魂不守舍。
「踫。」
清婉已經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與旁人撞上了,只是機械的道著歉︰「不好意思。」
因為沒有等來意料中的謾罵,清婉微微抬起頭看了看被她撞上的人。
是個長的明麗的小姑娘,看著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因為長年在北疆帶著,皮膚顯得有些黑,看上去是很健康的那種。
那小姑娘一看見清婉,眼底竟是閃過些許驚異之色,驚訝的開口道︰「是你?」
清婉不解︰「我們見過嗎?」
那小姑娘卻是拉著清婉便跑了起來,嘴里還小聲的說道︰「你別說話,跟我來。」
跟著清婉的兩名暗衛相視之後,選擇了默默跟上。
清婉被小姑娘拉著拐了幾個彎兒,在一間屋舍下停下,小姑娘開了門,笑著對清婉道︰「進來吧。」
清婉回頭,朝著兩名暗衛點了點頭。
小姑娘卻接著說道︰「兩位大哥也一起進來吧,我沒有惡意的,是正事要跟這位姑娘說。」
清婉抬腳跟了進去,小姑娘給三人倒了水,並讓他們坐下,自己坐在清婉的旁邊,這才說道︰「這位姑娘,你是不是認識楚銘宣楚將軍?」
清婉點點頭。
小姑娘開心道︰「太好了,我叫孫福兒,不知姑娘您是楚大哥什麼人?」
清婉笑睨著她,剛剛還是楚將軍,現在便是親昵的楚大哥了,這讓清婉想不想歪都難!
孫福兒被清婉看的有些發毛,但還是強自鎮定,她是看到過楚銘宣的那個荷包上繡著的小人兒,看模樣,是跟眼前之人有幾分相似,她拿不準她跟楚銘宣究竟是什麼關系。
哥哥已經沒有了,她現在只想跟著楚大哥,不能再沒有楚大哥了……
想到此,她心下定了定,道︰「楚大哥在這里打仗,我便在後方照顧著他,姑娘,楚大哥如今很危險,我,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清婉挑眉笑道︰「是嗎?那你又是如何篤定我是認識他的呢?」
孫福兒想到楚銘宣那麼寶貝的那個荷包,有可能便是眼前之人繡的,當下心里便有些難受!她曾經自己繡了一個荷包,去找他的時候,偷偷的塞到了他的營帳中,結果當天便被退了回來,還問她︰「孫姑娘,你的東西落下了。」
他不肯接受她的荷包,卻將身上的那個荷包視若生命,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攫著,難受的緊。
但面對清婉的笑語晏晏,她不想認輸,還是鎮定答道︰「我見過你的畫像,今日撞上了,便認出來了,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清婉笑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這樣的關心能夠讓你信任了嗎?」
清婉說話時,便注意著孫福兒的面色,果然,她話音剛落,孫福兒便面色蒼白起來,看著清婉滿眼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半晌,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真是他的妻子?」
清婉笑的得體︰「怎麼?不像嗎?」
「沒有的,姐姐。」
清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孩,對于她的稱呼,也已經從姑娘變成了姐姐,她若還不知道這姑娘的心思,那她就可以一頭撞死然後回爐重造了。
只是……想起楚銘宣,清婉心里又是擔心,又是咬牙切齒,都來了北疆男人窩里了,竟然還能夠招蜂引蝶!京城的爛桃花便已經讓她煩不勝煩,結果她剛到北疆,準備跟他上演一場生死與共的,他倒好,就跟旁人哥哥妹妹的上演起了一段虐戀情深!
清婉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才道︰「第一,我今年才十三,我看你的樣子,沒有十五也該十四了,你喚我姐姐,好沒道理!第二,若是你是跟著相公叫的,那你叫相公大哥,那便該喚我大嫂,孫姑娘,你覺得呢?」
話一說完,清婉便道孫福兒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她決不能心軟!
既然她已經看開過往,想要在這里跟楚銘宣好好過日子,那對于想染指楚銘宣的女人,她是決計不能手軟心軟的。
她咬著唇,支吾道︰「我、我…楚大哥如今身陷險境……」
清婉好笑的看著她,這是在指責自己分不清主次,不問她正事,反而扯著這些不放嗎?
「孫姑娘,我想是你請我來這兒,告訴我我的夫君有危險,我很是配合的來了,可你先是不信我,然後又扯著我問這個問那個,就是不說正事,如今,倒成了我磨嘰了不成?」
孫福兒听著清婉的話,那表情潸然語氣,無論誰來看,都是清婉欺負了人家,連兩名暗衛都不忍心的轉過了頭去。
兩人都默默的在心里想著︰雖然知道是這位孫姑娘在無理取鬧,可是哎呦喂,您那戰斗力這麼強,讓讓人家又怎麼樣呢喂。
清婉不知道那兩人心中想法,她只是听著孫福兒道︰「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楚大哥他現在,現在人可能被困在城中傅將軍處。」
「你是如何得知的?」
清婉反問道。
孫福兒一臉委屈,揪著清婉的衣袖道︰「你要信我。」
「憑什麼?」
「我,我哥哥是為了救楚大哥死的,後來便將我托付給楚大哥照顧,楚大哥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楚大哥每次出征前,都會去哥哥墳前一趟,說說近來的事情。一個多月前,楚大哥又去了哥哥的墳前,我恰好也在,便听到了楚大哥的話。」她說的很急,仿佛是在怕清婉不信她的話一般。
只是清婉听著卻有些無語,你就不能不強調那句楚銘宣承諾要照顧你一輩子的話嗎?真是有夠膈應人的!
「我听到楚大哥說,說他今晚便去圍追北疆敵軍,還說,這些日子,他其實已經看出了些許不對勁兒,但從北疆到京城的信件似乎已經被人蓄意截了,根本傳不出去,他想他若是出事了,京城不可能會收不到消息的,如此皇上便能知道不對勁兒的,到時候便能揪出內奸,打敗北疆敵軍,給哥哥報仇。還說,他就算失敗,也多半會被傅將軍請去做客。」
清婉听著沉默了片刻,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傅子任不對勁兒,可那時卻已然來不及有所行動了,只能將他信得過的兵馬集中起來,搞出點大動靜出來警示皇上。這樣將自己置身險地的人,有著如此胸懷的人,若還說他是紈褲不學無術,她定會第一個跳出來反駁!
孫福兒說著眼底已經流了些淚水︰「後來我又去過軍營一次,听到士兵們好像在說參將楚銘宣被圍困了,我心里著急的不得了。三番四次打探消息,可都沒確切的得到他死去的消息,我猜想,他可能真的在城中傅將軍處也未可知。」
清婉听完後,喝了口茶,隨即輕聲道︰「我們走吧。」
她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人攥著抽不出來,皺了皺眉,她沉聲道︰「放手。」
這時,耳邊便響起一個楚楚可憐的聲音︰「帶我一起去吧,我也很擔心楚大哥。」
清婉很想發飆,姐兒看起來是這麼好欺負的嗎?你對我相公的意圖如此明顯,我還要聖母的將你帶在身邊?
尼瑪,姐兒帶你身邊特意給你們制造機會不成?還是姐兒嫌他不知道有你這個痴心妹妹四處奔走?
大部分渣男都是慣出來的!清婉堅信這一點!
「我們那里不安全,你就在這兒好好待著吧。等救出了我相公,我會告訴他,是你提醒了我們,我會讓他過來好好謝謝你的。」
孫福兒連忙搖了搖頭︰「不不不,我不需要他的感謝,一切都是我自己自願的。但是,求求你,帶上我吧。你那兒再如何,也比這里安全了,我帶你們過來,說不定已經被有心人發現了……」
她說的很是可憐,面上的表情都帶著些許驚恐,只怕是個男人見此情景都得爆發他的大男子主義,為其遮風擋雨。
可惜,這樣的男人中間不包括在場的兩位!這兩位可都是受過特訓的暗衛,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就這麼點小伎倆就想讓他們心軟?那他們可能早就被逐出暗衛營了。執行任務時,也可能不知道死過幾次了。
清婉只淡淡的瞥了這個女孩一眼,道︰「你既然有辦法在北疆生存下來,有勇氣找上我,就一定可以在這里活下去。我沒那麼好心,所以,你不用白費力氣來求我,沒用。」
孫福兒眼中含著的盡是不信,仿佛在控訴她,怎麼可以這樣?像這樣很毒的人,怎麼配得上楚大哥!
她是如此想的,並且嘴上說道︰「你如此,就不怕楚大哥知道後討厭你嗎?」
清婉靠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便是這樣,他若愛我,我什麼樣他都愛,他若是不愛,我便是變成仙女,他也不愛!況且,我覺得我這樣挺好,你是希望我能善良一點,最好是能主動讓夫君納了你對嗎?那你可就打錯算盤了,想進那道門,在夫君而不在我。永遠不要想著借著我的東風,懂了嗎?」
說完,清婉便帶著人離開了。
不能怪她言辭激烈,實在是如此明目張膽的覬覦人家的夫君,上趕著上前給人當小妾的女子,她實在是深惡痛絕!
尤其是,那個孫福兒說話間,以一副恩人自居的模樣,總以為旁人應該忍讓與她,這讓清婉更加受不了。
在王府生存了幾年,她明白,哪怕她在王府稍微軟和一點,都會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她在王府唯一的倚仗便是那道聖旨,王氏不敢對她如何,她強硬的行事作風,給她底氣的是楚銘宣的態度,是皇上的聖旨,更是她不在乎王府的所謂臉面所謂名聲而王氏在乎!
只是那麼長時間的行事作風,一下兩下還改不過來,如今面對孫福兒那副模樣,清婉不覺間也將那股子強硬做派顯現了出來。
出了門,孫福兒坐在凳子上,死死的瞪著清婉的背影,嘴里喃喃著︰「楚大哥是我的,一定會是我的,他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他答應了大哥的要照顧我的,他是我的,不能,不可以讓別人搶走。」
聲音很低,反反復復便就只有那麼幾句話……
出了門去,清婉便跟暗衛一起回了他們暫時的住處。
看著清婉雙手空空的回來,東方銳便問道︰「你什麼也沒買?」
清婉卻是嚴肅的看著東方銳和顧飛揚道︰「楚銘宣,他現在極有可能是被困在了傅子任的住處。」
東方銳看著她︰「消息確定嗎?」
清婉搖搖頭︰「但必須要去看一看。」
顧飛揚與東方銳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點頭道︰「好。」
「謝謝你們。」
東方銳聳聳肩︰「謝我們做什麼?我與楚銘宣從小的兄弟,過命的交情,救他是我應該的。至于飛揚,楚銘宣可是他的妹夫,能不去救嗎?」
清婉見他說的輕松,便也笑笑不再說話,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楚洛璃聞言便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行動?」
顧飛揚回頭看了她一眼,又很快錯開眼神,而楚洛璃卻假裝沒看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怪異。清婉投給了東方銳一個‘怎麼回事’的眼神,東方銳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清婉更是狐疑了,她打量了兩人,越看越是覺得這兩人肯定有事!
顧飛揚咳了咳,然後道︰「今晚叫人去傅子任府上模模情況,明晚行動吧。」
清婉點了點頭,只能如此了。
晚上睡覺時,清婉和楚洛璃是在一個屋子里的,進了屋子,清婉便看到楚洛璃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聳一聳的,仔細听著還能听到笑聲的啜泣聲。
清婉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問道︰「你跟我哥哥怎麼了?」
楚洛璃抬起頭,清婉看到她的眼楮已經紅腫的厲害了,顯然是哭了不少時間了。只見她小嘴一股,恨聲道︰「你怎知我是在生你哥哥的氣?」
清婉面上露出夸張的驚詫,道︰「竟不是為了我哥哥嗎?」
楚洛璃看了看清婉,小聲的問道︰「清婉,你說你的哥哥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了?或者,他討厭的正是像我這樣的女人?所以他不喜歡我?」
清婉輕笑一聲︰「還女人了,頂多就是個女孩。哥哥他最是正經不過了,接觸過的女孩子,除了我便是你了。就你,還是在書院認識的,他能喜歡了誰去?」
楚洛璃咬了咬唇,嘴一癟,竟是又要哭了,聲音帶著哭腔的說道︰「那他就是不喜歡我這樣的了?他是討厭我了對不對?」
清婉想起以前,自己也老愛委屈的癟嘴帶著哭腔的跟爹娘以及鄰居們說話,如今再看楚洛璃這副模樣,想著自己已經有許久不曾那般了。
回想起在綠柳村的生活,那時候的生活真的很簡單,家長里短,鄰居們偶有爭執,卻也不會有誰想著要了你的性命。那個時候想的事情也很簡單,便是如何帶著家人月兌貧致富奔小康。
簡單的生活,簡單的心態,就那般平凡的長大,然後找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或者是上進的秀才嫁了,然後好好的相夫教子,一輩子平靜如水的過了。那樣的生活,想來也該是幸福的吧?
在那時候,她也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卷入這些陰謀詭計,朝堂紛爭中去!
像楚洛璃的這般的天之驕女,想要隨性的喜歡一個人,真的是很不容易。她喜歡上顧飛揚或許不需要理由,但她這麼勇敢的追逐,這種執著卻是需要勇氣的!
她很羨慕自己的大哥,有這樣一個隨性的女子如此追逐喜歡著。
她輕輕的安撫著她,聲音輕緩的說道︰「你這麼好,大哥怎會不喜歡你呢?」
楚洛璃聲音有些悶悶的道︰「我也想不通,為什麼現在他總是避著我。明明在書院的時候還好好的,明明我們三個在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呀。」
她的聲音中帶著委屈,帶著不解,甚至帶著一絲控訴,這得要多麼的喜歡,才會有這樣的情感?
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了楚銘宣。現在的她,或許是將楚銘宣看成是自己的丈夫了吧?而不是如以前一般的一個伙伴。
只是這個丈夫對她而言,會有多少感情,清婉不知道,或許更多的是一種責任吧?
清婉又輕聲問道︰「他對你說了什麼了嗎?就知道這樣避著你?」
楚洛璃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只是避著。」
清婉想起楚洛璃受傷時,大哥驚呼聲中帶著的焦慮那是偽裝不出來的!那幾乎是他的本能反應,因此清婉也堅信,大哥其實也是喜歡楚洛璃的。
只是,大哥沒有絲毫的身份背景,家里還是農戶,自己也只在國子監擔了一份差,而楚洛璃是皇上親封的離山縣主,深受皇上和太後喜愛。兩人的身份差別,猶如雲泥,隔著天涯海角,一如她與楚銘宣之間,一個農女,一個豪門!
大哥會因為這個兒退縮嗎?
清婉搖搖頭,依著她對自家大哥的了解,若是身份問題,他會努力讓自己從配不上變成配得上!那除了這個,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問題?
「他有跟你說過他配不上你嗎?」
清婉繼續輕輕的問道。
楚洛璃道︰「沒有。」
清婉其實最討厭男人在拒絕時說這麼虛偽的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說什麼配不配得上,真的很讓人惡心!你說配不上,而不是不喜歡,那還是會給人希望,倒不如直接拒絕更讓人瞧得起些!
清婉思忖著,忽而問道︰「或許是你做了什麼事兒讓他惱了也不一定。」
楚洛璃目露迷茫︰「我沒做什麼事啊。」
「或許是你做了而不自知,但大哥確是生氣了,再好好想想。」
楚洛璃狠狠的擦了擦眼淚,恨恨的說︰「想不到,算了,我不想了,他不理我,我自去找他便是。纏到他理我為止,然後,我總會有辦法知道他為何不理我的。」
清婉在心里默默的為她鼓氣加油,妹紙真是太牛叉了!心態很好,行為很強大,清婉覺得,自己瞬間將穿越前輩們的老臉給丟光了。
想了想,清婉還是促狹的說了句︰「加油哦,未來嫂子。」
「你這個促狹鬼……」
一夜無夢,直到第二天,東方銳的屬下已經回來,帶回的消息是,楚銘宣確實是被禁在了傅子任在城中的府上,但傅子任府上重兵把守,想要進去救人,難如登天。
顧飛揚沉吟片刻,道︰「既然妹夫被禁在那里,總是傅子任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出什麼消息才對,妹夫如今應是安全的。傅子任與北疆勾結已是事實,我在幾天前已經傳信回了京中,希望皇上調派兵馬過來,我想這個時候,援軍已經在路上了。我們現在不妨再等等。」
傅子任手里有十萬大軍,加之與北疆勾結,想要從中救人,還真困難重重,若有援軍,自然形勢會有所好轉。
只是,援軍調過來,京城守衛空虛又該如何?
東方銳抬頭看著遠方,眼底閃過絲絲憂心,大楚的所有兵力都配在了該用的地方,不管從哪里調兵,都不太好。皇上若拍援軍,只怕是只能從禁衛軍中調些人馬了,想到此,他心中不免擔心,禁衛軍向來是負責皇宮和皇上安全的!
但,兵馬已經向這里行軍,他便是擔心也沒有辦法,如今只能是今早結束這邊的事宜,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