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七十三元光的那點心機
「先別急，」厲有成拉著元光的手，「你來看一下。」
「不用了罷？」元光知道厲有成想叫他看什麼，想托辭，但找不到好的借口，只是一味的說著，「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知個屁！」厲有成拉著元光的手進了劉鳳的房間，也不理會什麼顧忌不顧忌的，伸手就揭開劉鳳的被，指著暗紅中泛著血水的創口，「——都成這個樣子了。」蓋回被，看著無語的元光，「這是殺人不用償命的哩！」
元光看著那血口，虧他平日里在村里的大小會議上，作報告，說起話來，口若懸河。一時也語塞，元光有點退縮的目光在與厲有成犀利的目光只稍稍接觸了一下，心里打了個顫，臉就就迅速的轉開。良久，才說出一句話
「慢慢的會好的，慢慢的會好的，……會好的……」
劉鳳想不到厲有成會帶著這個元光，直接進來察看她的傷情的。當厲有成剛想伸手掀她的被時，她本能地想阻止一下的，但傷痛在身，行動遲緩，也就由不了自己。只是無力地看了一眼元光，又合上了眼楮。
元光在看著那張灰白的臉和那雙無神的目光，心里又打了個顫，急欲退出去。抬頭張望了一下屋子。屋子簡陋，但很潔淨，只是多日不曾收拾的緣故，顯得有點紊亂。床前的板凳上放著半碗雞蛋湯，看來是吃過之後剩下來的。湯中還浸著半邊咬過的蛋黃。湯中還有不少的姜末，姜味很濃，使人一進屋，就可以聞到那股辛辣氣兒。上午的陽光淡淡的從屋頂的玻璃瓦中透進來，斜照在床底下。
「喲。不早了，」元光探頭看了看木柵窗。窗格臨時封了發黃的舊報紙，窗格又關著，只能看到一些感光，淡淡的，「——這個……，我們一定向上反映的……」
「總則有個說法，」厲有成說道。
「有的，一定會有的……」元光說著，掙月兌厲有成執著的手，先厲有成走出了劉鳳的房間。
「媽的，這是怎麼一回事？」元光在走出門之前，心里不由得問了一句。
「老支書，我們過去一會吧，」元光站在滿地雞屎的黃泥地夯成的走廊下，扭著向里看了一下，說道。
「說句老實話，我都懶得去打理他的那些事哩。」厲有成慢慢的走出來，望了一眼陽光時隱時現的天空。
「罷咧，在等著救命哩，」元光走上一步，挽著厲有成的手，又搭著他的肩，「——有什麼事先放一放。好不好？」
「哎！」厲有成嘆了一句，「這是為了什麼？」
「就算為人為己，好嗎？」元光摟著厲有成的肩，下力的摁了摁，又搖了搖。
厲有成也就由著元光挾著又回到了董胡聲的房間。
「老支書，我痛著哩。」董胡聲看著才進來的厲有成，說道。
「這點痛算什麼？痛的正常。」
「可我這是一陣陣的痛啊？」
「要不，怎麼叫作陣痛來的？」
「喲……」董胡聲拉了口氣，「不會太久吧？」
「那就要看傷情！」
「用那些藥水洗一洗，洗過之後，就會好一點的，」元光站在一旁，認為自己應該要說上一些話的了。可不能讓他們這樣的扯下去。跌打刀傷的事，元光還是知道一些的，平日里，他也學著弄一弄，只是作用不大。他也知道自己根基淺，不敢輕易在兩位支書面前顯露。
「說一說，總是可以的，」元光對自己說。他也想籍此機會，從厲有成那兒偷偷師。有幾點技術上的問題或許會得到這位過氣支書的面提耳拔，豈不是順遂己心？尤其厲有成那些洗後敷傷口的藥粉，副村長更感興趣。有會，他還偷偷的從一位受了傷，並委請厲有成醫治的親戚處得來一些藥粉。副村長得了那些藥粉後，又是口嘗，又是過篩，還是對當中的成份得不到一個所以然。
「我就不信，模不到它的配方，——遲早會知道的，」副村長慰撫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