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虎賁軍便拔營繼續向前,皇甫玉頂著烏黑的眼圈,躺在馬車中十分的不愜意,他多想找機會再好好的教訓一下司馬錯,而且趁著司馬錯剛進軍營,還沒有太多的熟人,而自己身邊卻是有大批的人可以用的,可以用群毆的手段最為合適了。
司馬錯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被皇甫玉打得鼻子都歪掉了,今天還要穿著厚重的戰甲、扛著大刀騎在馬上行軍,虎賁軍的裝備穿在這些勇士的身上可以行動自如,更能夠馳騁如風的拼殺立功,而司馬錯卻是拼著吃女乃的力氣拿起了這些兵器,連怨念皇甫玉的精力都沒有了。
一天的時間,司馬錯都像是死狗一樣趴在馬背上,拖拉著戰刀,就差累死了。
王琦一上午都陪在公主的身邊,臉上掛著擔憂,恨不得能夠跑到司馬錯的身邊看看這位當世大儒是不是需要幫助。
空善淡定的跟在公主車駕旁邊,一臉的無所謂,對于他那個昔日好友司馬錯更是不聞不問,好像他這個把司馬錯抓來的罪魁根本就沒有絲毫責任。更沒有作為朋友該有的絲毫義氣。
燕凌隊伍的行進速度很快,因為沒有步軍,只有戰馬和馬車,所以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走到了兗州的邊緣,相信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便能夠進荊州首府武隆城。
「身上的病好點了沒有?」燕凌一直在馬車中查看著各路將領送上來的奏報,不時的給王子珍發幾封書信,忙碌的時候瞥到皇甫玉就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分外的明亮。
皇甫玉此時就想著如何找個機會好好的教訓一下司馬錯呢,听到公主的話嚇了一跳,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是有病的,但是自己用心的感覺了一番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難受了。
昨夜跟司馬錯大戰一場,出了一身的臭汗,難道是因為這樣病全都好了嗎?
興奮的皇甫玉立刻從軟榻上起身,在馬車中來回走了走,一身的輕松。
「我身上的病已經好了,多虧了司馬錯啊!」皇甫玉大為高興,順帶著也不怎麼討厭司馬錯了,反而是有些感激。
從馬車的窗口朝後面望去,還可以看到司馬錯正吃力的扛著大刀,累得滿臉狼狽的模樣,看的皇甫玉有些同情,不過想起這人不給面子的死人模樣,皇甫玉深深覺得應該好好教訓他、所以當皇甫玉再看到他累得苦逼模樣時候,皇甫玉忍不住蕩漾的笑了。
「此人能夠南水北調的任務,你怎麼看?」燕凌收起了手邊的地圖,趁著休息一會的功夫看向了皇甫玉,笑問道。
皇甫玉聞言,默然的從窗戶口收回了身子,偷偷的看了公主一眼,見公主是在認真的說事情,他也不由得認真回答︰
「若說燕國有什麼人能夠完成南水北調的任務,小王認為也只有他了。」
「昨晚還打得那麼激烈,現在就這麼推崇?」燕凌呷一口茶水,有些戲謔的看著他笑道。
皇甫玉絲毫不感覺燕凌話中的嘲諷,反而十分得意道︰
「不打不相識,本王從來都不記仇善妒的。司馬錯年輕的時候的確才華過人,雖然頹敗了幾年,但是我想整個燕國在水域方面超過他的人的確不多!」
燕凌听完皇甫玉的話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意思,反而是盯著皇甫玉看了一會,只把皇甫玉看的不好意思了,才笑道︰
「若是本宮讓你治水,你能做好南水北調的工程嗎?」
「只要公主把司馬錯交給我用!小王自然能夠做到了。」皇甫玉說的斬釘截鐵而且理直氣壯。
燕凌無比挫敗,他說的全都是廢話,要治水域還要靠司馬錯的,皇甫玉這貨就是一滑頭,把司馬錯交到他的手上燕凌還不放心呢!
「公主擔心小王會對司馬錯下黑手?放心好了,小王一向大度從不記仇!」皇甫玉說的一本正經。
燕凌想拍死他的心都有了,他要是大度,跟段飛還有空善的關系就不會搞得那麼僵了,現在空善幾乎一看到皇甫玉就忍不住的開損,而這貨也是,看到段飛和空善就犯賤。
「司馬錯有才,本宮何必讓你去南水北調,你還是乖乖的幫本宮想辦法對付荊州的商人吧!」燕凌冷哼一聲,朝著馬車上的茶盤一指,皇甫玉這貨立馬就乖巧的沖到茶盤前親自泡了一壺熱茶送到了燕凌手中。
燕凌心滿意足的飲著茶、歪著腦袋觀賞美男,心情大好。
皇甫玉強壯歡笑,內心卻是無比的挫敗,自己標榜和向往的大男人理想是完不成了,不知為何,每次在公主面前他都感覺到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壓制了下去,讓他硬氣都硬不起來。
尤其是跟公主同乘一輛馬車的時候,馬車內空間狹小,皇甫玉那虛張的氣場完全的被公主給壓制了下來。而且一壓便是好幾天,燕凌也感覺到了皇甫玉馬車的舒服,一連幾天呆在馬車上不下來。
一直等到第四天,他們到了荊州的武隆城下,燕凌才從皇甫玉那外表簡陋的馬車中走出,鑽到了自己外表豪華卻很不舒服的馬車中進城,準備接受所有大臣和軍民的朝拜。
幾天的路程走下來,司馬錯差點就垮掉,好在他意志絕對的強大,硬是趴在馬背上,拖著橫刀隨著大隊伍進了城。
武隆城池高大入雲,在燕國南方,武隆便是最大的城池,此時的城門前早已經聚集了荊州所有的官員,听說公主要來,這些大小官員們沒有一個敢缺席的,就算是一些小地方的縣官也趕來湊熱鬧,甚至一些重病在床的官員們也都讓人給抬來了。
公主出行厲過天子出行,燕國所有官員沒有人不知道公主的威名,尤其公主最近在燕國北方大顯神威的趕走了北疆人,如今又攜五千虎賁殺到了武隆,這些官員沒有一個不怕死,不等公主的車駕到城門前,數百名官員已經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
武隆城中的官員全都趕出來迎接,那些子民們卻是嚇壞了,生怕見到公主會被砍頭,全都縮在家里不出來,但是武隆知州派兵將所有的子民都趕上了街,無論如何也要營造出歡迎公主的熱烈場面。
「臣武隆知州曹青,攜荊州百官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荊州的長官是一個微胖的男人,年紀四十歲上下,一臉的憨厚,他看到由五百名鐵甲寒衣的騎兵護衛的公主車駕已經到了門前,這貨立刻扯開了嗓門大聲吶喊。
其他的官員得到了知州的信號,全都仰頭高呼千歲。
這些官員可謂是用上了吃女乃的力氣,城門前頓時就掀起了一股洶涌的人聲浪潮,嚇得龍步衛的戰馬躁動直立,馬上的龍步衛個個騎術精湛,在戰馬直立的時候動作一直的貼緊馬背,安撫下躁動的戰馬。
龍步衛一系列的動作帶起一陣鐵甲猙獰,五百騎士整齊的停在了百官面前,在龍步衛停下的時候,公主馬車旁邊的王琦舉起了手中長刀,身後五千名虎賁一起勒住戰馬,兵氣大動。
方敏芝就站在武隆城頭,望著城下鐵甲如浪,心中感慨公主私兵之犀銳。
方敏芝不是不想出去迎接公主,實在是他來晚了,等他趕到城門之後才發現該死的武隆知州竟然驅趕所有的人來迎接公主,把城門堵得嚴嚴實實,無奈之下,方敏芝只能爬上了城牆迎接公主。
五千鐵軍已經停下,戰馬拋踢低嘶、騎士如槍而立,手中橫刀如牆,整個軍陣沉默如林,頓時沖天的殺氣便彌漫開來。驚得前來迎接的官員們直冒冷汗。
「臣武隆知州曹青,攜荊州百官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曹青見公主的隊伍已經停下,而公主還沒有從車駕中走出來,他便再次揚起了嗓子大聲吶喊。
曹青身後的官員們也不敢耽誤,用上了吃女乃的勁使勁呼喊著,生怕自己的聲音太小會惹來公主的殺身之禍。
燕凌在馬車中並非賴著不下去,而是她不會穿戴繁瑣的宮裝,公主的鳳袍一向都是王子珍給穿戴的,而這次來的時候燕凌所攜帶的隨身宮女都留在了皇甫玉的馬車上,所以穿著便裝的燕凌便自己在馬車中換衣服,但是鳳袍實在太過繁瑣了。
一直穿戴不好的燕凌生氣之下,扔下了鳳袍便穿上了留在馬車中的軍裝,冰冷的寒鐵戰甲、鳳凰胸甲、獸面吞金鐵肩、猩紅色的皮毛披風,手中提著龍吟劍便從馬車上跨了出來。
身穿軍裝的燕凌一出現便引來了強烈的轟動,雖然她沒有穿戴鳳翔頭盔,但是穿戴軍裝的她依然颯爽、殺氣逼人,五百名龍步衛齊齊扭頭沖著公主行注目禮,身後五千名虎賁一同舉起了手中橫刀,五十斤重刀身寬大的兵鋒如同巨獸露出最猙獰的獠牙,軍陣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更盛了。
這支軍隊曾經縱橫幽州、未嘗一敗,以微弱兵力全殲綠野平原十六萬軍隊,以半數劣勢擋住了北疆精銳鐵鬼卒的進攻,這是當之無愧的鐵軍,鐵軍身上的殺氣和悍氣自然沉重。
所以當虎賁軍齊齊高舉手中戰刀的時候,真的把城門前的官員們嚇到了。
武隆知州還算是鎮定,但是也嚇得冷汗直流,而眾多官員所跪的場地周圍還有不少的隨從,那些隨從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便以為公主要發狂的殺人,這些隨從頓時嚇尿的四處狂奔,生怕跑慢了會被公主的衛隊斬殺。
這些隨從跑了不要緊,那些外地的官員見此也跟著撒丫子跑了,反正公主沒有記住他們的名字,先跑了再說,省的在武隆門前就被公主給殺了,若是公主真的大開殺戒,也好讓他們回去收拾一下盤纏逃命去!
這場大逃亡一開始便無法收拾,數百名官員加上隨從接近兩千人的隊伍一下子便跑了個空,只剩下武隆城內的百余名官員跪在城門前兩股戰戰。
不是這些人不想跑,而是他們不能跑啊!他們的家就在武隆城內,那里有他們的家人,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而且公主手下鐵衛全是騎兵,要殺他們也太簡單了。
「公主饒命!曹青從微末小吏做起,一直兢兢業業,從不敢貪污浪費,熬了二十年才做到知州,上任以來也勤勤懇懇,縱然沒有大能,卻有一顆為民的赤心!」曹青不愧是老官場,見勢不妙立刻磕頭求饒,說的涕淚交零,他身後的官員見此,也個個都跪在地上猛磕頭。
站在馬車轅上的燕凌滿臉黑線,自己不過是穿不好鳳袍,所以穿戴了軍裝出來,然後自己的虎賁便習慣性的行了軍禮,結果卻嚇得這些混蛋都逃走了。
剛才燕凌還看到城門前跪倒黑壓壓一片的熱鬧場面,而現在偌大的城門前只剩下這一百多人,顯得十分冷清,而且周圍那些外地官員和隨從們還沒有跑遠,正在曠野中發足狂奔的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不雅。
好似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自己分明就是高貴霸氣而且容顏無雙的公主嘛!
「知州不必謝罪,本宮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起來吧!本宮需要進城休息!」燕凌原本準備好的演講也就算了,對著這麼點人說什麼都是屁話而已,而且燕凌也著急進城去看看左武衛抓到的商人呢。
曹青聞言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汗涔涔卻不得不陪著笑臉的迎上來,為公主引路。
既然已經出了馬車,燕凌便摒棄了馬車換上了駿馬,跨上踏風駿馬的燕凌看起來更是威風凜凜,馬鞍旁邊還掛著八十七斤的大刀,保留著戰場上殺人砍頭的風采。
曹青本來是打算上前來給公主牽馬的,但是看到公主手中提著巨大的斬馬刀,他便心里發 ,曹青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文臣,見不得這種刀兵,于是他便喊來了武隆城的參將曹潺,讓自己這個表兄弟、五大三粗的漢子為公主牽馬,而他則是帶著文臣恭敬的跟在公主身後相隨。
武隆城中的百姓們被官軍看守著站在街道兩邊歡迎,在燕凌進城的時候城牆上的鑼鼓齊鳴,震天撼地的聲響中,燕凌大刀金馬的躍進了城門,徹底秒殺了所有圍觀的群眾。
站在道路兩邊的百姓全都錯愕的長著嘴巴,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在公主面前誰敢囂張,就是那些當地的地頭蛇混混們也收斂起了渾身的痞氣,裝成良民的樣子恭敬的站著。
「方敏芝參見公主!下官迎接來遲,請公主責罰。」方敏芝已經從城牆上下來,就站在道路中間攔住了公主的去路,躬身請罪。
跟在公主身後的曹青一臉的晦氣,暗道這個小子真是不識好歹,竟敢攔住公主的坐騎,不是找死麼!公主在燕國橫沖直撞習慣了誰敢阻攔。
那為公主牽馬的大漢曹潺本應該在這個時候開口呵斥的,但是他被公主嚇得不輕,公主手中的斬馬刀就拎在他身後,他能夠感覺到斬馬刀上散發出來的幽幽嗜血鋒芒,讓他後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必多禮,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荊州的水軍大都督,官拜從二品!」當眾人都以為方敏芝會被公主給一刀 嚓的時候,馬上的公主卻勒住了戰馬,沖著方敏芝笑道。
公主的口氣相當隨和,而且隨和中還帶著信任和溫和,一點都不像是傳聞中暴戾凶殘的公主,看到這個樣子的公主,曹青等官員是徹底的郁悶了,到底這個公主是不是真的?為什麼一來就在百官面前封什麼水軍大都督呢?
荊州知州才不過是一個四品的官員,為什麼一個州的大都督卻可以官拜從二品!這不是扯淡嗎?
「參見水軍大都督!」公主身旁的龍步衛和五千虎賁在這個時候齊齊下馬行禮、刀陣鏗鏘中帶著軍隊的殺氣和悍氣,頓時把曹青等官員嚇得不輕,連忙跟著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沖著方敏芝行禮。
雖是被拜從二品大將,但是方敏芝的臉上卻沒有得意之色,反而是凝重的低下頭,跪在公主面前,懇切道︰
「方敏芝願獻畢生之力,平南唐!」
簡短的一句話,沒有太多豪言壯語,卻說得豪情沖天。
「好!王琦賜印!」馬上的燕凌大笑,神采飛揚,豪氣滔天。
在萬千雙眼楮的注視下,身穿虎賁朗將重甲的王琦在四名鐵衛的陪同下送來了大印,沉沉交到了方敏芝的手中。方敏芝穩穩托住大印,在地恭敬的沖著燕凌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
燕凌的駿馬再次抬步,五千虎賁齊上戰馬,大軍繼續前行、扔下道路兩邊震驚到石化的觀眾,因為太過驚訝,這些百姓們竟然是忘記了行禮,全都像是傻逼一樣站在原地不動,最後目送著公主越行越遠。
曹青心思復雜的跟在公主身後,也沒有留意到自己武隆城百姓的異樣,他實在是搞不懂公主為什麼封測一個從二品大都督,而且這個年輕人還大言不慚的想要滅掉南唐,公主和這班人不會是腦子秀逗了吧。
「曹青,方敏芝在武隆城外看中的地方可有人買下?」已經走到了知州府門前,燕凌從戰馬上瀟灑的跳下,將手中大刀扔給了王琦。
曹青本打算討好的上前接過斬馬刀的,但是他的手剛踫到斬馬刀,公主立刻松手,結果沉重的斬馬刀差點壓得他趴下,最後公主才抓起斬馬刀扔給了王琦。卻見王琦單手接刀,十分的輕松。
曹青不得不重新認識了一下公主身邊的親衛,也終于肯相信公主曾經憑借四萬精銳全殲北疆十六萬騎兵的傳言了。
「回稟公主,方都督看中的地方沒有賣出去,還是公家的地盤,可以直接佔用!」曹青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方敏芝看中的地方就是自己打算建造宅子的地方,因為在城中住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曹青想在外面建造一所宅子,就看中了在河邊的那塊硬地,本打算在過了冬天就動土呢,還好沒有動土,否則被公主看到了還不滅了自己滿門。
也幸好自己沒有對方敏芝不恭敬,當初方敏芝來到武隆巡查地形的時候,曹青便明智的選擇了配合方敏芝的行動,現在人家方敏芝一下子就被封為從二品大將,已經在自己之上了,只是曹青有些搞不懂,公主不過是公主而已,她有什麼權利封測大將?難道昭烈帝已經退位不管了嗎?!
「嗯,不錯,那塊地皮就交給方敏芝吧,另外麻煩你發布告通知全荊州的工匠,讓凡是會制造戰船和商船的人全部來府衙報道,交給方敏芝用來做船廠,另外挑選精通水性善戰的勇士給方敏芝!本宮要在荊州訓練水軍,名額五萬,號為黑鯊水兵!」燕凌大刀金馬的坐在知州府內的正座上,彪悍的下了命令。
听到這個命令的曹青額頭上直冒冷汗,整個荊州的兵力只有五萬人,而公主竟然設立一個水軍就要五萬人,是不是太夸張了,五萬人的軍備從哪里來?五萬人的糧餉從哪里來?讓這麼多的兵駐扎在荊州豈不是會把整個荊州吃窮?
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曹青不得不跪在地上,懇切道︰
「公主贖罪,荊州人口不過百萬,所產糧食只能供應五萬名士卒,若是大都督訓練五萬水兵,那麼荊州的糧食根本無法供給,且荊州內沒有鐵作坊,兵器也成問題,下官實在是無法給方都督提供足夠的保障!」
曹青這一次是豁出去了,他也是明白人,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以後被公主逼著要錢、拿不出來被砍頭,還不如現在就說開,就算是砍頭也只會砍他一個而已。
「荊州多年沒有戰事,說你們拿不出五萬人的軍餉不是開玩笑嗎!皇甫玉,把你抓住的所有富商都給本宮帶上來!」燕凌冷哼一聲,不理會荊州知州的苦逼,轉頭向著皇甫玉便下了命令。
曹青擦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叫苦不迭,荊州的官商有錢啊!越是**的國度,最有錢的永遠是官商,荊州多年沒有戰事,風調雨順,但是卻富裕了這些商人,下面的百姓是真的窮苦的。
曹青家里也是相當的殷實,便是因為這些富商的饋贈!憑借做官手里權利的方便,曹青經常給這些富商們點便利,然後收錢,這就叫做貪贓枉法,曹青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現在听說公主要帶上來那些被抓的商人,曹青心里就害怕啊,這些該死的商人們不會賣了自己吧。
荊州被抓的商人足有五百多人,也是因為穆縴縴和蘇婉婉的名氣實在太大了,幾乎全荊州的商人都慕名而來,然後被皇甫玉派來的一千名左武衛抓了一個正著。
當初這些商人被抓的時候是相當驚悚的,昭烈帝都可以在鳳城開設妓院,所以他們以為公主也不過是想學著昭烈帝的樣子撈點錢呢,這些商人們沒有任何顧慮的就來了,結果卻全都上當的被皇甫玉給抓住了。
一千名左武衛押送著五百名垂頭喪氣、滿臉灰敗的商人來到了知州府的院子里,這些商人已經被餓了一整天了,全都提心吊膽,別提多麼頹廢了。
「各位,是本宮請你們來的,若是有慢待了各位的地方還請包涵啊!」燕凌已經從房內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假惺惺的笑容、身後跟著五百龍步衛。
這些商人哪里敢承公主的話,全都嚇得跪倒在地上高呼萬歲,盡管受了很大的委屈,這些人也不敢訴說分毫,全都夸贊公主的英明神武、好客。
「好了,王琦,還不給客人們上桌子!」燕凌大笑著點頭,回頭卻沖著王琦怒喝了一聲,王琦立刻帶著一千名虎賁上來,擺下了桌椅。
讓這些殺氣騰騰的軍人給他們擺下桌椅,這些商人們連坐都不敢坐,全都拘謹的站在桌子旁邊,驚恐的看著公主,而燕凌卻是十分客氣的讓他們入座,等燕凌一連說了幾遍,臉上漸漸的露出了怒氣,周圍的龍步衛開始手按刀柄,這些商人才驚恐的坐在了座位上。
「讓你們來實在是本宮有事相求啊!你們也知道本宮沒有錢,卻想在荊州訓練水軍的,軍隊是國家強大、人民安定的根本,所以水軍是必須要訓練的,而經費不足便需要找你們了。不過你們放心,本宮只是借而已,並非是搶的!」燕凌也在院子中最正的位子上坐下,她的身邊依次坐著皇甫玉、方敏芝、空善、曹青等人。
這些人在公主說話的時候全都乖巧的閉著嘴巴,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等到公主正氣凜然的一席話說完,院子中所有的商人都開始擦拭額頭上的冷汗,饑餓加上驚恐,實在夠他們受的,但是公主既然已經開口了,他們是不可能一毛不拔的,其中一個商業會的領頭人、年紀六十多的老頭曹爽開口了。
「草民深知公主的一片苦心,軍隊的確是立國的根本,為了公主的軍隊,草民願意捐獻白銀八萬兩,且不要借據,就當是草民孝敬公主的!」
這曹爽跟曹青也沾點關系,總之是一個宗族的人,這些年也憑借著曹青的關系發了不少的財,而且在所有的商人中他的財力最大,勢力也最大,他一開口,下面的商人們也開始慷慨捐獻了。
「三萬。」
「三千!」
「三百兩!」
不同層次的商人不同層次的報出了他們的捐獻銀兩數目,卻是清一色的捐獻,並不要求回報,當這些商人在喊的時候方敏芝便在心中默默計算著,等到所有的商人捐獻完畢之後,方敏芝悄悄的湊近公主,道︰
「五百三十六名商人總共捐獻一百六十萬兩有余。」
燕凌佩服一把方敏芝的心算速度,心中卻是來氣,偌大一個荊州,光是每年的賦稅便接近一百萬兩,而這所有的商人竟然只能拿出一百六十萬兩銀子,不是把自己當成要飯的嗎!
好話已經說完了,不听那就用搶!
「呵呵,眾位,看來你們的命也就價值一百六十萬兩銀子了,本宮在幽州殺敵二十萬,每個人頭賣一百兩銀子也有兩千多萬,看來你們的人頭跟北疆蠻子的差不多嘛!」燕凌暴怒而起,生氣的她立刻便散發出了渾身的戾氣。
公主的親衛龍步衛看到公主怒起,立刻拔出了腰間彎刀,殺氣畢現。
「公主息怒!」曹青一看這架勢,嚇得不輕,連忙跪倒在公主面前求公主刀下留情,這院子里的五百商人就是荊州的全部啊!若是全都殺掉,那麼荊州的商業必然陷入癱瘓,整個荊州就完蛋了啊。
商人並非是待宰的羔羊,他們是有很強大反擊能力的,就像是這個曹爽,他控制著大部分荊州的米店,若是他想跟公主作對便可以把所有的米店關門,一天之內整個荊州的米價格便可以翻一倍,殺了他一個人不要緊,整個荊州的民生便完了。
「公主,草民是個正經商人,真的只能拿出這麼多了!」曹爽老奸巨猾,雖然他害怕公主的威名,但是這一次他也是豁出去了,錢財是他好不容易賺來的,可不能被這個魔頭全部搶走!若是公主真要殺就殺吧,反正自己也一把年紀了。
而且曹爽還看準了公主一點,那就是公主並不是傳說中的蠢蛋,而是一個相當精明的人,她的志向、野心不小,那就必然會投鼠忌器,要想治理一個國家、一個地方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要顧忌的事情太多了,就像是現在!作為州府的長官曹青,他就知道殺掉自己的後果!
若是公主真的要大開殺戒,那就殺吧,殺了這院子的商人,那麼整個荊州便陷入癱瘓了,沒有了商業運作,看這一個州府的百姓怎麼活!
「公主,殺人容易,但殺人之後整個荊州的商業便會陷入癱瘓,慎重啊!」
方敏芝在旁邊適時提醒,皇甫玉也一個勁的沖著燕凌點頭。也直到這個時候,燕凌才明白這些商人根本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電視劇、小說中的事情終究不可信,什麼一句話便可以把別人嚇得屁滾尿流,純屬扯淡!
這些商人嗜錢如命,即便殺了他們也未必會吐出那些錢來,看來要想解決荊州的問題必須用和平手段,而且不能一次性的得罪了所有的商家,否則方敏芝在荊州開船廠之事便會受到重重阻攔。
武力並不一定是解決所有問題最好的辦法,而智力卻是王道。
「既然眾位這麼有奉獻精神,本宮自然高興了,所以本宮特地留下你們在這里住宿一個月,允許你們的家人探視,不過……所有的吃住用品需要你們自己購買,畢竟本宮不寬裕嘛!」燕凌收起了心中怒氣,冷哼一聲起身就走出了知州府。
院子中的商人們面面相覷,搞不懂公主是什麼意思,但是等到公主離開,皇甫玉命人掛起了一張食物用品清單的時候,所有的商人都瘋掉了。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一個饅頭要五百兩銀子、
一杯水要一千兩銀子、一碗粥要六百兩銀子,而且全都是現錢!
公主要他們在這里住上一個月,他們的吃住全部在這里消耗,吃這些東西還不是相當于喝他們自己的血啊!
好狠毒的公主啊!人可以經受各種嚴刑拷打,卻經受不住饑餓的折磨,尤其是當美食放在你面前的時候,除非是那些一心尋死的人可以絕食,否則誰能夠做到呢!
公主是要做一個吸血鬼,喝掉他們身上所有的血啊!
「小王忘記說了,你們住宿的地方是院子,而現在是冬天,便需要帳篷和被褥,這是清單,小王奉勸各位一句,你們在京城名妓面前一擲千金是為了買個高興,而在這里卻是為了活命啊!為了不時之需,小王也備有軍醫和藥品的,不過都需要買哦!祝你們在這里一個月過的愉快!」
皇甫玉唯恐天下不亂,十分猥瑣的又打擊了這些人一番,讓人高高掛起了幾張巨大的物品清單,這才淡定的離去。
曹爽等商人看著罪魁禍首玉王爺,臉都綠了。就是這貨設計好了陷阱,讓他們鑽進來,然後還要喝干他們身上的血,這貨跟殘暴的公主是一路貨色!
------題外話------
謝謝婷婷1990送的1顆鑽石、泠子寒送的10朵鮮花。婷婷1990100幣的打賞,還有各位送月票和評價票的親們~愛你們~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