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是高興的,且不說以前便知道司馬錯的大名,單看皇甫玉還有方敏芝、空善等人對司馬錯的態度便知道他的本事。
堪稱燕國大才,才華之冠的人物,他願意幫助自己,讓燕凌高興之余仿佛看到了燕國的曙光、看到了南水北調成功之後,繁榮富強的燕國。
當天,燕凌便在行宮中專門開闢出一個僻靜而又方便的院落,專門供司馬錯居住。
對于公主的安排,司馬錯沒有絲毫意見,他已經一心撲到了荊水的水況中,既然要想完成南水北調,就必須對荊水有充分的了解。
一連三天司馬錯都呆在荊水邊沒有離開,廢寢忘食的觀察著水域,調水並非說起來那麼簡單,作為一個水利大師,司馬錯要保證用最少的工作量獲得最大的收益,而在何處開挖、在何時進行調水便是最關鍵所在了。
司馬錯工作痴狂,倒是讓燕凌有些心疼了,得知他已經在荊水邊三天三夜未歸,燕凌帶著親衛親自送飯。
來到荊水邊,燕凌便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不時低頭測量水流、抬頭丈量水面、一邊還在手中稿紙上下寫寫畫畫。江風吹亂了他的頭發,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但認真工作的他身上卻有一股讓人著迷的氣質。
燕凌一直都喜歡腳踏實地、認真做事的人,尤其喜歡這種工作狂。
眼看著司馬錯不知疲倦的樣子,燕凌便下了馬,讓親衛先在一旁準備好膳食,而她則是輕輕的走到了司馬錯身邊,將專門為他帶來的狐裘披在了他身上。
嚴冬季節,司馬錯一直在江邊忙碌,燕凌卻是大意的沒有想到他會寒冷,直到現在才將大裘披在他身上,倒是讓燕凌覺得自己太粗心大意了。看看司馬錯被江風吹得發白冰涼的手,燕凌頓時揪心。
「江風這麼大,你來做什麼!」司馬錯模著身上長長的狐裘毛,身上立刻便聚攏起了暖意,雖然狐裘暖和,但他卻是不想穿的,因為狐裘臃腫,工作起來礙事我的陰陽招魂燈全文閱讀。
不過因為是公主送的,司馬錯仍是愛惜的穿在了身上,他看著燕凌笑的溫善,雖然燕凌惡名太大,但司馬錯卻是把她當成了小妹妹一樣看待。
每當工作閑暇,想起小妹妹為了燕國忙碌的樣子,他心中總是有幾分愧疚,所以現在的他廢寢忘食的工作也算是想彌補以前自己太多頹廢,沒有在第一時間答應幫助公主的愧疚。燕國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需要各方面的治療,而司馬錯卻是水利方面的專家,他有能力為燕國的富強添一筆彩。
「既然知道江風大,為什麼呆在這里不走?南水北調不著急在這一時,等天暖了再弄不是一樣!」燕凌也心疼這個大才不愛惜身體,听說這三天來司馬錯吃住都在江邊。如此大才一開始工作便如此痴狂,倒是讓燕凌擔心他的身體會受不了。
「我善于治水,但是更喜歡水啊!若不是因為喜歡,怎會懂得水道!」司馬錯笑著答應,眼看親衛已經布置好了膳食,他便隨著公主在大帳中坐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閑聊。看到公主眼中的擔憂,他也知道她擔心自己的身體,不過他倒是不在乎的,身體是鍛煉出來的,越是嬌慣便越是孱弱,他已經太久沒有這麼認真工作了,一旦工作起來竟是停不下來。
司馬錯自從跟隨公主之後從未行過君臣之禮,相反的,他竟是跟公主以朋友的姿態相處,甚至當燕凌要給他官職的時候也被他拒絕了,司馬錯並不喜歡官職,他的畢生宏願不過是水道,而且這也是他的專長。
他希望百年之後,燕國的土地上還能保存著他的成果,也算是流芳百世。
而燕凌也相當喜歡跟司馬錯如此相處,因為自己公主的身份,燕凌很少能夠感覺到平等的朋友關系,回想一下自己身邊的人,無不因為自己的身份顯得拘謹,雖然皇甫玉這小子最放得開,但有時候也是害怕自己的,反觀司馬錯,他就不把自己當成公主。
對于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尤其在封建時代,是很難有機會得到一個知心朋友的,司馬錯對于燕凌亦兄亦友,讓燕凌無法自拔的喜歡跟他在一起。
「公主,听說皇甫玉被你打發出去不讓回府了?」吃著酒菜,司馬錯不忘跟燕凌開玩笑。
關于公主私事,很少有人敢問的,而司馬錯卻是渾不在意的把她的私事當成了家常。
「是他自己跑的,又不是我趕出去的,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賴在我頭上!」燕凌狀似委屈的控訴。
「公主威名太大,皇甫玉即便住在你那里也不舒服啊!對于駙馬,公主何不溫柔一點!」司馬錯淺笑,很不怕死的提醒燕凌。
燕凌點頭答應,不在意司馬錯對自己的話,這種話即便是王子珍都沒有跟自己說過,也唯有眼前的司馬錯才跟自己說這種話。而听著司馬錯的話,燕凌也不由得感覺到他的話的確不錯。
夫為天,這是這個時代的特點,更是約束女人的囚籠,而這個囚籠卻是結實的讓人無法撼動,燕凌並沒有想過能夠讓這個時代變成現代的樣子,能夠男女平等,因為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千年後的今天都不能做到絕對的男女平等,燕凌還沒有張狂到認為可以憑借自己一人之力、一世的統治讓時代進步。
既然如此,在跟皇甫玉以後的相處中自己便需要收斂一下脾性了,皇甫玉是最適合自己的男人,若是換成其他男人,燕凌知道他們也是忍受不了自己脾氣的,除非找個軟包。
有時候燕凌是很同情昭烈帝的,正因為她皇帝的身份,她身邊根本就無法有男人跟她平等站立,也正是因為缺少男人的感情才讓她肆無忌憚的豢養男寵來彌補感情的空虛。
燕凌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跟皇甫玉相處的時候也注意這些,只是皇甫玉這小子好像對自己天生畏懼絕世武聖。
「皇甫玉有大才,何不讓他有施展的機會?」司馬錯見公主听進去了自己的話,便又道。
這話說出來倒像是燕凌小氣的不讓皇甫玉施展一樣,雖然難听,但是燕凌卻並沒有生氣,而是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司馬錯,道︰
「現在他不就有施展的機會嗎?」
「公主還是太在乎皇甫玉了,一直把他留在身邊,當初北疆攻陷幽州,皇甫玉的左武衛戰績輝煌,難道還不足以讓你看出皇甫玉的軍事天賦嗎?」司馬錯笑意盈盈,一雙明眸如同看透人心一樣盯著燕凌。
燕凌有些尷尬的錯開了司馬錯的目光,不錯!她自然看出了皇甫玉的軍事才能,但是自己卻故意當做沒有發現,任由左武衛留在了北方,卻將皇甫玉留在了自己身邊。
讓皇甫玉去北方戰場便有他施展的機會,但是燕凌不舍得,不僅因為皇甫玉不懂武功,還因為自己不想跟他分離太遠。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是如此在乎皇甫玉了,而且這種意識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竟是讓她無法直面自己的心態,如今被司馬錯提了出來,燕凌都覺得自己的確是束縛了皇甫玉。
「我知道公主在乎皇甫玉的安全,但若是不把他放出去,不讓他有顯赫的戰功,以後你讓他如何站在你身邊與你比肩!雖然這個說法有些大逆不道,但即便你以後成王,皇甫玉也要有足夠的實力站在你身邊才行!」司馬錯不放過機會,趁機又道。
燕凌悶著頭不說話,她知道司馬錯說的都是對的,但是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終究是不舍得,她終究還是女人,不希望他離自己太遠。但是司馬錯的話卻直中燕凌的要害,讓她無法回避這個問題。
「如今北方戰場膠著,即便有滿城將軍和沙慶之,但北疆這個對手太可怕!北疆可拿出兩百萬的騎兵,而燕國可以嗎?若是沒有一位奇才,何意讓燕國立于不敗之地!」司馬錯加重了口氣。
司馬錯是治水方面的專家和大才,但是他對軍事也有涉獵,堪稱全能型的人才,他深知北方戰場狀況,燕**隊堪稱精銳,但若是真的跟北疆拼到最後,燕國根本就不是對手,更何況燕國還有南唐這個對手呢!
目前看來並州的戰局似乎穩定住了,因為先前沙門的奮死拼殺,北疆進攻的腳部被阻止,加上滿城已經帶領驍衛趕到,足以遏止北疆的進攻,然而那是在北疆沒有增兵的情況下,北疆兵盛,這一次攻入並州的只有三十萬軍隊而已。
「你對皇甫玉的評價很高啊!」燕凌苦笑道。
「我對你手下的將領評價都很高,只可惜滿城勇武有余卻少智謀,沙慶之堪稱帥才,卻有些循規蹈矩,你給沙慶之十萬兵他足以防守並州、青州,堪稱絕世良將,但你給皇甫玉十萬兵他卻能直搗龍庭,打得北疆元氣大傷!」司馬錯認真道。
不是他故意吹捧,而是他相信皇甫玉的實力,皇甫玉比之皇甫軒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的皇甫軒敢帶領五千騎兵出關,直搗北疆月復地,而司馬錯相信皇甫玉不缺少皇甫軒的勇氣和膽略,甚至更多出幾分狡詐和機謀。
皇甫玉的無恥程度正是他超越別人的地方,而司馬錯看中的也正是皇甫玉這一點。
皇甫軒是悍將、英帥!而皇甫玉就是奸雄。
「南方同樣缺少大將,讓皇甫玉留在南方也一樣吧!」燕凌知道司馬錯對自己將領的評價沒錯,但她仍是有些幻想南方可以有皇甫玉施展之地。
「南方盡是水戰,有方敏芝便足夠,皇甫玉不太擅長水戰!南方有公主坐鎮,方敏芝為帥、空善為將,足以抵擋南唐水軍,而且……公主要制作的天火應該是霹靂火吧?」司馬錯沉吟了一番,終究開口道穿越三國一統山河。
「霹靂火?」燕凌驚奇。
「以油為料、瀝青、硫磺等附之,可以大大提高火油的燃燒性,且可以形成附著效應,水面之上霹靂火一旦成勢,南唐百萬大軍也無法抵擋!」司馬錯淡淡道。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卻讓燕凌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天火乃是古拜佔庭帝國的秘密武器,此種東西只在西歐有過輝煌的歷史,且拜佔庭人對此火極其保密,制作方法從來不會記錄在案,保密性堪稱世界之最,以至于到了現代仍無法研究出這種火油的成分。
燕凌也是憑借著自己前世的雜學才得知此種神火,縱觀中原歷史,絕對沒有過神火的存在,而眼前的司馬錯竟然知道這種東西?
「公主不用驚訝,我也是偶然發現這種火的存在,其他人恐怕是沒有我那麼好的運氣發現這種神火的!」司馬錯見燕凌色變,便安慰道。
燕凌終究是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好在司馬錯乃是燕國人,好在他願意幫助自己,若他是敵對國家的人,只憑借他知道天火的制作方法這一點便足夠讓別國成為大燕勁敵。
不過也好在司馬錯並不知道天火的詳細制作方法,他只知道添加瀝青和硫磺,卻不知道還需要添加樹脂和松香等物,天火的制作少一種材料便沒有其顯著效果。
無論如何,司馬錯能夠知道天火的基本材料便足夠讓燕凌驚訝了。
「哎~听皇甫玉說你才華獨佔燕國文人之半,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終于相信了!」燕凌苦笑著看著司馬錯,心中卻盡是安慰。
「司馬錯佔一半,上官清佔一半,那這天下文人豈不全是無才之人!」司馬錯大笑,他這話並非張狂之言,而是對上官清的一種推崇。
司馬錯知道自己有些才華,但是幽州上官清同樣也是大才之人,上官清之才不在他之下。
有時候,司馬錯甚至都覺得燕凌是幸運的,雖然她生在混亂欲毀的燕國,但是大燕國卻有無數良將帥才,更有上官清這樣的大才之人,他相信只要公主好好利用,燕國強大的夢想並不遠。
頹廢之燕國只要有人便足以稱雄。
「總是听你說起上官清,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呢!」燕凌親自為司馬錯倒上一杯清茶。
司馬錯坦然接受公主親自倒茶,悠閑的品著,笑道︰
「恐怕你見了會失望的,上官清這人可沒有我英俊呢!」
「哈哈,也沒有你臭美!」燕凌大笑。
司馬錯也跟著笑了笑,卻終究收斂起臉上笑容,肅容道︰
「公主真的不打算把皇甫玉派往北方嗎?」
「這件事……好吧!」燕凌知道他所說不錯,但是這個決定下來之後,她的心卻不由的失落和抑郁,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此時的皇甫玉的確已經成為她的心上人。
「我就是喜歡公主這份決斷力!若是昭烈帝可沒有你這份魄力!」司馬錯見公主終于答應,他不由大笑起來。
「陛下不也是把司徒景瑞派到揚州了麼!」燕凌苦笑。
「昭烈帝男寵無數,而公主身邊只有皇甫玉了吧!」司馬錯這貨就是太聰明了,不管該不該知道的事情他竟然是全部知道的。
公主男寵無數,外人都知道她荒婬成性,除了她身邊的人、別人卻是無法知曉她的轉變東大陸最新章節。
「你還是快點吃完東西干活去吧!」燕凌滿臉黑線的看他一眼,將桌上的好菜全都推到了他面前。
司馬錯也不見外,照準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就下手,他幫助燕凌治水,不為官不為財,吃起東西來倒是格外貪婪。
等司馬錯吃完東西,燕凌又陪著他在荊水邊走了走,卻被司馬錯把自己給趕走了,司馬錯知道燕凌事情多,且他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的。
這是燕凌第一次被人趕走,那感覺還是挺失落的,不過她倒是沒有在意,顧不得去船廠轉悠一圈,燕凌直接回城去找皇甫玉了。
走到皇甫玉購買下的商業街,燕凌這才恍然發覺在沒有自己攙和的情況下皇甫玉做的很好,這條商業街被皇甫玉弄成了倉庫和貨運中轉,因為商業街的位置太偏僻,做別的生意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用作中專貨運卻是相當火爆,地處城中的街道不僅交通方便,而且安全性能夠得到保障。
皇甫玉所做的就相當于今天的物流,生意火爆之余他還能掩人耳目的為燕凌制作天火,計劃可謂精妙到了極點,因為整條街都有左武衛守衛,保證了百分百的安全,也就有更多的客人願意跟他合作。
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物流的,而皇甫玉卻開發了出來,此地不僅可以提供貨物存放,還可以直接幫助中轉和運輸,也算是物流最開始的雛形。
左武衛早已經看到公主到來,他們只能跑到作坊門前稟報,另外有人上前來迎接公主。
「公主,王爺正在作坊中,馬上前來!」
燕凌特別留意到這些左武衛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是相當恭敬的,看的出來他們的忌憚,更能夠看的出來他們對皇甫玉是沒有對自己畏懼的。
左武衛是屬于皇甫玉的兵,燕凌從始至終都沒有插手過,而眼看著這些兵如此,燕凌終于明白了司馬錯所說話的重要性。目前整個燕**中或許根本就不知道皇甫玉的存在吧。
若是再不讓皇甫玉建功立業,他的威信會越來越低的,而自己必須放手讓他去北方!
「公主,你交代的事情已經完成一大半了,再有幾天就能弄完了!」皇甫玉听說公主到來,歡歡喜喜的出來迎接。
他臉上的笑容那麼燦爛,沒有絲毫居于人下的屈辱,更沒有听命于女人的悲憤,他就像是一個橡皮糖一樣任由燕凌揉捏。而皇甫玉越是如此,燕凌反而是越發的心疼了。
「這件事情你別做了,交給別人做吧!」燕凌進了作坊,在大廳中休息的地方坐下,開口道。
皇甫玉聞言頓時變色,心里失落的很,忙追問道︰
「為什麼?我快做完了啊!」
本來他還想著用出色完成天火的功勞獲得公主的歡心呢,而公主竟然是不讓自己做了,難道公主對自己很生氣?公主還在意那一晚自己認錯人的事情?!皇甫玉越想越是懊惱,不由得看向燕凌的眼神也愧疚了許多。
「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北疆終究是大燕最大的敵人,並州戰場陷入膠著,我想讓你去並州!並州有你的左武衛,還有兩萬步兵,若是嫌少,你大可以擴軍!」燕凌說的鄭重,目光如炬的看著皇甫玉,像是托孤一樣。
皇甫玉有些無法適應,他自認北方有足夠的大將,自己去做什麼呢?他暗想八成是公主要把自己扔出去吧。
不等皇甫玉說話,燕凌已經從袖中模出了公主令箭,遞給皇甫玉道︰
「這是本宮的信物,北方所有軍隊听你調遣,當然除去幽州軍團舵爺全文閱讀!幽州軍團是皇甫軒的兵!」
作為大燕公主,燕凌最為敬佩的人便是幽州戰神,他的勇武、他的卓絕、還有他的任勞任怨,獨領十萬軍鎮守燕國北方十年如一日的堅持,燕凌自問不管以後如何,皇甫軒的兵終究是他的兵!
燕凌曾用玉門關換回了皇甫珍和近萬幽州殘兵,也已經全部交到了皇甫軒的手上。幽州軍團的事情她從未插手半分,便是給皇甫軒足夠的尊重和權利。
皇甫玉不去接那信物,只是用審度的眼神看著公主,忍不住問道︰
「公主不肯原諒我?」
「我只是想讓你能夠拿出娶我的聘禮!」燕凌釋然一笑,眉峰挑高,一臉舒朗和英氣。關于皇甫玉跟穆縴縴的事,並非燕凌不在意,只是她明白這件事情根本就用不著在意,有時候太過注重一些事情反而所累。
皇甫玉一愣,莫名的看著公主,一時間有些無法理解。他心中忍不住的糾葛,燕凌從未關心那一晚的事情,難道公主不在意?若公主真的不在意,豈不是說明公主也不在意自己?
皇甫玉深深怨念了,用自己的小心思猜度著公主的心思。
「你雖是王爺,但是沒有足夠的軍功就想迎娶本宮嗎?」燕凌再次笑道。
她的笑容給了他莫大的鼓舞,更讓他醒悟,他這個王爺不過是個虛名而已,要想迎娶公主若是沒有傲人的功績,即便別人不說,他自己也會抬不起頭來的。
「你想讓我娶你?」皇甫玉忍不住月兌口問道。
「難道你不娶我!」燕凌頓時怒起,嫁娶這種事情還要問自己!皇甫玉這貨當真是膽小呢、還是被自己給嚇壞了!
「你不怕我去了打敗仗?」皇甫玉眼瞅著燕凌生氣,不敢多言了,只能小聲開口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就算是戰神皇甫軒也不盡然全是勝仗吧!」燕凌說出這話來之後便有些後悔了,皇甫軒的敗仗是幽州的傷痛,自己不應該提的。
「大哥從未打過敗仗,幽州失陷是唯一一次失敗。」皇甫玉撅著嘴巴看了燕凌一眼,低低道。
「額……當我說錯了話,我相信皇甫軒如同相信你一般!」燕凌砸了下唇,主動承認錯誤。
公主在他面前從未說過軟話、也沒有這麼誠懇的承認過錯誤,因此听到公主話的皇甫玉有些發怔,也有些感動,被信任是一種力量,尤其是當她將北方兵權交給自己的時候。
「好,那我去!」皇甫玉盯著燕凌看了半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篤定道。
雖然是答應了,但是皇甫玉心里仍是帶著一些賭氣的意思,他並不願意上戰場,若是可以他寧願生在和平盛世,遛馬逗狗、玩魚賞花、喝喝小酒調戲一個婦女,做一個逍遙王爺。
「得勝歸來!我等你!」燕凌起身將令箭交到了他手中,並獻上一個深情的吻。
唇舌交加,吻到動情處,一切空無只余兩人……
良久之後,燕凌走出了作坊,沒有任何停留,頭也不回的跨上了戰馬帶著親衛離開。
皇甫玉走之後,天火的制作便需要其他人接手,燕凌便直接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影衛,影衛是自己培育起來的最信得過的勢力,只不過各種材料的采購便有些麻煩了,因為不論是誰出去采購都會引起別人懷疑。
也好在皇甫玉為了配制天火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作坊旁邊就是染坊和香料坊,大批的材料可以直接從旁邊的坊中拿重生為官全文閱讀。而且作為武隆城貨運中轉中心,這里物品的轉運量相當大,即便有人刻意追查恐怕也查不出來什麼。
當夜,皇甫玉便離開了武隆城,帶著五百名左武衛的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在第二天的時候派一個親衛跟燕凌稟報他已離城。
一夜未睡的燕凌在看到皇甫玉留給自己的字條時,她忽然懊悔起來,懊悔自己沒有多陪伴皇甫玉,不過燕凌沮喪的心情很快就被沖淡了,因為空善帶回了好消息。
空善這貨深入揚州,燕凌手下斥候尋找他幾天都沒有找到,而他竟然是自己回來了,回來的空善帶回了南唐的詳細兵力圖,甚至還有一個驚人的消息︰南唐三皇子跟太子不合,因為南唐攻揚州損失慘重,太子已經集合國內勢力阻止南唐繼續派兵了,甚至目前那些仍在南唐的軍隊糧食供應也出現了問題。
空善外出四五天,趕回來的他風塵僕僕,臉上更是弄得烏七八黑。
燕凌便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滿臉灰塵的光頭沖著自己亢奮的張牙舞爪,若不是因為他一身僧衣還有那猥瑣樣,燕凌險些都以為認錯人了呢。
「南唐軍隊在揚州還有四十余萬兵力?」相對于空善的亢奮,燕凌倒是十分鎮定而且平靜的問道。
「是四十一萬。」空善目光灼灼,他打探的消息十分準確。
「目前揚州六十城都在唐兵控制之下?」燕凌再次追問。
「是的!南唐攻陷城池之後並沒有開殺戒!目前那些城池的治安狀況良好!」空善再次回道,順帶有些莫名的看著公主,搞不懂公主為什麼這麼問。
「揚州有燕國南部糧倉之稱,六十城的糧食足夠南唐四十萬兵三個月的補給,甚至還可能更長!」燕凌朝座椅上靠了靠,臉上露出幾分倦色。整個揚州幾乎全部在唐軍控制下,即便南唐拒給李宗元提供補給,相信李宗元所部也足可以在揚州找到軍糧。
空善愕然的看著公主,忽然明白自己辛苦找來的這些情報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啊!
無論南唐兵力如何,目前揚州仍是在南唐控制當中,公主暫時根本就沒有實力驅趕南唐出揚州,即便南唐不再增兵,但仍有四十余萬之多,而司徒景瑞這個混蛋卻是龜縮在江寧城中不出來,因為司徒景瑞的戰略失誤,揚州的形勢已經很難逆轉了。
忽然,空善又想到自己還有另外一個消息,便連忙道︰
「燕雲芝的精兵並沒有被全殲,他們全都撤退到壽春去了,目前還有十五萬九江兵在壽春!」
「你確定?」燕凌忽然直起身來,臉上神采興奮。
「確定,壽春守將乃是司徒景瑞的人,九江兵撤退到壽春之後便封鎖了消息,目前恐怕南唐都不知道九江兵還有如此實力!」空善回答的十分肯定。
「李宗元不是傻子,戰場上殺掉多少九江兵難道他不知道嗎?燕雲芝怎能瞞過他還有十五萬兵力的事實?」燕凌有些懷疑,既然揚州大戰失利,李宗元肯定會計算戰場上擊殺數量的,若不是斬首十余萬,李宗元怎麼會相信九江兵已經被全殲了呢!
「司徒景瑞驅趕十余萬流民穿戴輕甲跟南唐交戰,被斬十萬人,加上其他老弱殘兵的死亡數目,讓李宗元相信九江兵大部已被全殲!」空善說的義憤填膺。
只有親自到過揚州才知道目前揚州的形勢。司徒景瑞帶領六萬禁軍趕赴揚州,首戰便傷亡一半,而後每場戰爭傷亡都很大,司徒景瑞就地征兵,用血戰的方法練兵,目前整個揚州的青壯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被征兵了。
昔日富足的揚州如今已經一片瘡痍,殘敗堪比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