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血洗
「你去死,去死,我們都是禽獸……」涂天落已經掐死了涂正林,但仍在不停地用拳頭撕打著他的尸體。
「落兒……」阮玉靈見涂天落已經瘋了,輕呼了一聲想要提醒他。
涂天落一听,這時突然轉過頭,只見他雙眼通紅,已然瘋魔,用那冰冷噬血的眸子怨毒地瞪著阮玉靈,又朝她撲了過來︰「你這個賤人,你都干了些什麼,你對不起我爹,對不起涂家,你為何要生下我這麼一個雜種,啊,你也應該去死,我會陪著你一起的,哈哈……」
不過涂天落還沒有撲上來的時候,一位紫衣蒙面人突然起腳,將少天落再一次踢到了牆角,此時那牆角已經快被撞塌,涂天落大吐一口鮮血後,依然在狂笑……嘴中念叨著自己是禽獸,雜種……
此時,涂正明的心仿佛已經碎了,他呆呆站立在原地,失去了知覺一般。
然而,門外傳來一個冰冷如刀一般的聲音︰「將阮玉靈帶走審問,其它人……殺!」
「是!」幾位蒙面人應聲後斷喝一聲,就緩緩舉起了屠刀,不帶有任何憐憫與同情,緩緩走到床上,手起刀落,那癱軟在床上,仍**著身子的王氏在恐懼之中,只是嗚咽了一聲便身首異處,鮮血染紅了整個床帳。
而另一位紫衣蒙面人舉起屠刀,在緩緩走近涂天落的時候,涂正明突然回過神,心中不忍,不由月兌口道︰「三叔,這孩子……」
「清理門戶,殺!」門外那個冰冷的聲音仍不帶感情,也沒有任何憐憫地下達了命令,那位紫衣蒙面人听到外面的命令後,走到涂天落面前,不帶任何猶豫地,就揮下了那血淋淋的屠刀……
眼看著涂天落倒在血泊之中,涂正明整個人崩潰了,他的身子一個踉蹌,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
血腥殺伐的夜,在整個涂氏進行著內部大清洗的同時,在利州各地,也在上演著一場規模更大的殺戮行動。
永山郡,這是涂氏祖業的發源之地,在今夜,一批身穿紫衣的蒙面人,在幾位神色凌厲冷酷的中年人帶領之下,就猶如一只只紫色的幽靈一般,潛入了郡中的各處,展開著一場瘋狂的殺戮行動。
永山郡的郡守,是今年年初時才被朝廷調任到此地的一方父母官,然而此人卻是江家派系的,在他還沒有得知任何風吹草動有所布置時,就被紫衣蒙面人闖入府中,府中護衛根本來不及組織任何的反抗,就被一刀了結,而這位郡守雖然還反抗了下想要逃走,但仍擋不住‘天屠’那鋒利的屠刀,血濺當場,府中與其相關的人,無一幸免。
而在利州城,殺戮更為慘烈,今夜利州城的城門緊密,城衛軍死守著各大城門,一批紫衣蒙面人就像無處不在的幽靈,在夜色之中四處收割著生命。
在北城,這里有一戶在利州頗具影響力的商家,姓宋,曾經與涂氏在經營上發生過摩擦,後來暗中投奔了江氏,幾年來行事一直十分隱蔽,雖然上次江氏密謀宋家沒有參與,但卻提供了大量線索情報,所以這次涂氏舉起屠刀之後,宋家全家上下五十多口人,一夜之間就被滅門,連宅子都被放了一把火,燒得一干二淨。
而西城區的王家,早與江家有所勾結,在全家攜帶財物想要從西門逃走時,卻被西城的城衛軍亂箭射殺于城門口,城門口血流成河……
怡紅樓,這所妓院原本是涂氏經營的產業,但這幾年來,通過涂氏的內鬼,這里不斷地成為了藏污納垢之所,也是涂氏敵人的情報的集散地。
今晚,怡紅樓生意依然如常,在詭異的血腥的夜色之中,一群紫色幽靈從怡紅樓的各處要點潛入進了樓中,只听兵器踫撞聲,還有女子淒厲的慘叫聲響不絕耳……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過後,怡紅樓徹底的被鮮血染紅,再無一個活口,就是那些今晚到怡紅樓的一部分客人們,也倒霉地當了替死鬼!
朝元客棧,這里本是江家的人窩藏的一個重要的據點,今晚江玉齊等人似乎提前查覺到了異常,並不在客棧,當‘天屠’將朝元客棧進行了一番層層血腥清洗之後,並沒有發現江家重要的人物出現在這朝元客棧之中。
不過,只要他們沒有離開利州,涂氏的眼線總能夠找到他們。
此時,涂正輝(黑伯)與陸管家,及一位涂家安置在城中做都尉的將官,帶著‘天屠’的人,還有一部分城衛軍,將老城西區的幾個巷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這幾個巷子里,正進行著一場十分激烈的交戰,江玉齊、江一堂、江元謀等幾個江家的子弟正被圍困在一個民戶的家中。
而這個民戶家,正是江氏在利州城中的一處最為隱蔽,一直沒有被查覺的窩點,然而今晚涂家主府中查到了阮玉靈這個最大的內鬼,這個江家極點重要的窩點,自然也暴露在了涂氏的屠刀獠牙之下。
在一所屋中,爐中的炭已經燒完,屋中有股寒意,正如大多數人的心一樣,此刻是冰涼的。
他們完全沒有料到涂氏會展開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行動,完全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更沒有料到他們在涂氏中的那個內鬼會這麼早暴露行蹤,使得這里也暴露了出來。
此時,江玉齊靜坐在屋中,神色黯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一堂在屋中來回跺步,听到外面的打斗聲,對已方大為不利,要知道他們江氏也有一支秘密力量,但他們來利州,只是客場作戰,並沒有帶太多的人手來,而涂氏的秘密力量‘天屠’,今夜卻是傾巢出動,而且又佔據著主場優勢,他們自然被動。
在眾人沉默中,有些沉不住氣的江元謀道︰「上次的商業案慘敗,我們就該離開回余州了,有人卻不甘心要繼續留在這里布置謀劃,結果如今反被涂氏反設計包了餃子,圍困在這里,難道還讓大家在坐在這里等死不成……」
「閉嘴!」江一堂听到江元謀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注意到了江玉齊的目光閃過痛苦之色,立即就喝止了江元謀,道︰「玉齊,此事還是我們操之過急了,你不要在意,一會我帶著他們出去拼殺,應該能你為拖延片刻時間,你還是先從後門逃吧,盡快離開利州,江家沒了我們幾個可以,但卻完全不能沒有你,你是我家江未來的希望,你還是听三叔勸,趕緊先走吧!」
說著,江一堂轉過頭道︰「元謀,你掩護玉齊先走,我帶其它人殿後,記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掩護玉齊離開利州,一切以江家大局為重,不可意氣用事,明白了嗎?」
听到江一堂的告誡,江元謀點點頭站起身,道︰「玉齊,我們走吧!」
而江玉齊卻是無動于衷,嘴中呢喃道︰「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去面對父親和爺爺,商業布局上我一敗涂地,反而使涂家反撲得逞,讓我江家元氣大傷,雪上加霜,而今我還幼稚地打算對涂氏進行將來的布局設計,可還沒有正式展開,卻又遭到了涂氏的全面圍剿,將我江家數年來的在利州經營布局的暗樁一一拔除,再次讓江家蒙受巨大的損失,我還有何顏面回去,我愧對江家啊……」說著,江玉齊的眼眶濕潤,情緒也有些激動起來。
江一堂見狀,突然間‘啪’地一聲,狠狠地在江玉齊臉上扇了一巴掌,怒道︰「混帳東西,就這麼點挫折就讓你頹廢至此麼,想想我江家先輩,數代在涂氏的打壓下屈辱地生存了下來,依然在余州屹立不倒,靠的是什麼,啊……你現在年紀還小,將來有著無限可能,豈能被這點挫折擊敗,難道你的目光就不能放長遠一點,比如京城,你三爺爺如今可在翹首企盼著你能去為他分憂,可你呢?」
听到這話,江玉齊一怔。
江一堂重重地道︰「好了,快走吧,不要讓這麼多人為你白白犧牲!」說完,江一堂就帶著剩下的人出了門。
「玉齊,我們走吧!」江元謀一拉江玉齊,江玉齊深深地朝外面望了江一堂的背影一眼,眼眶中的淚水還是滑落了下來,他知道此一別,就是永別了。
轉過臉,神色堅毅起來,將眼角的淚水抹掉,江玉齊心中暗暗發誓︰「終有一天,我江玉齊定要誓報此仇,將涂氏趕盡殺絕!」隨後便與江元謀從後門的一個連通著外巷子的民戶家的地窖中循出,消失于去往東城門的方向。
就在江玉齊與江元謀離開民家不久,黑伯與陸管家便破門而入,而江一堂卻滿身刀傷,血跡斑斑,胸口部位挨了一拳被擊得凹了下去,但卻仍死死地纏了上來,想要阻止二人追擊江玉齊二人。
陸管家陰沉地道︰「正輝,你去追擊逃走的二人,我來解決這人!」
黑伯點點頭,向外面的紫衣蒙面人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從江玉齊逃走的路線追了出雲,江一堂想要阻止,但陸管家這時身影猶如鬼魅一般地撲了上來,聲音陰冷地道︰「你是江樹遠的兒子吧,今天老夫就讓他也嘗嘗喪子之痛是何等滋味!」
「你是誰?」江一堂嘴角仍有血絲溢出,听了陸管家的話後,顯得很吃驚,顯然是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