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看周濤的臉色有些不對,張野奇怪的問了句。浪客中文網
「就是這件事情,我看還是不要追究了吧。雖然小方被撞了受了傷,可看情況並沒有太嚴重,倒不如……倒不如……就這樣算了吧。」周濤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尷尬的很,有些小心又有些無奈的看著張野。
「算了吧?方塵被裝成這樣你說叫我算了吧?那人撞了人之後還想繼續開,從方塵的身上碾壓過去,你叫我算了吧?合著這撞的不是你的人嗎?不管怎麼樣,這種人渣,絕不能姑息。」听到這話張野怒了,瞪了周濤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濤卻是急了,連忙解釋了起來,「唉,我就跟你直說了吧。小方被撞了我也很傷心和為他擔心,可是你要知道,撞他的人是誰啊。」
「是誰?」張野冷著臉,問道。
「不管是誰,他撞了小方總是事實吧,難道就因為他的身份不同,就可以逃避法律的責任?」張野和周濤走的又不遠,他們的談話自然也被張麗給听到了,听到周濤的話,她連忙反駁了一句。
「是,你們的話都對,可是有些事情,並不像你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那個人我認識,叫曾南,說他的名字你也許不認識,可他的老子增彭剛,你總知道吧。」周濤苦笑了下,然後解釋道︰「增彭剛可是咱們光陽市的市委書記,一手遮天的人物,他兒子就算犯了事,誰敢拿他?這次就算你們找到了他,事情也有可能會不了了之,甚至就連警察都根本不會理睬。你看現在都過去了十來分鐘了,警察局距離市醫院又不遠,可見到有警察過來了?」
張野的眉頭微微一皺,臉上劃過了一絲驚異的神色。「你說他叫曾南?」
這個名字。張野听說過,不僅听說過,而且記憶深刻。
不由自主的。張野看了一下自己的表,確切的說,是電子表上的日歷。
十一月十七號。
「果然,那件事情還沒有發生。」張野恍然的同時。心中也有了一股沖動。
如果是其他人,對方真是市委書記的兒子的話,他也許還真沒有辦法,甚至在這件事情上,真的只能像周濤所說的那樣。吃了虧自己往肚子里咽,可是現在……
張野的雙眼再次眯了起來。
再過兩天,也就是一九九五年十一月一十九號,那個震驚全省的大案,就將在光陽市爆發出來。
那是一樁惡性刑事案件,就算過去了很多年,這起惡性案件依舊讓光陽市的許多「老人」記憶猶新。年輕的考古專家鄭奇遠攜妻子石青前往宏涵村的路上,在維虹廣場與光陽市市公安局治安干警曾南等人發生言語沖突。隨即爆發「戰斗」。曾南等人多勢眾。還配了槍,一場爭斗下來,鄭奇遠被打成重傷,不治身亡。而他的新婚妻子石青誓不受辱,從賓館三樓跳下,摔成重傷。盡管保住了性命。但脊椎粉碎性骨折,高位截癱。從此不得不在輪椅上度過余生。
這起惡性刑事案件,徹底改變了光陽市的「政治格局」。
光陽市市委書記。市長,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分管政法工作的副市長,市公安局副局長,教導員等大大小小的官員干部,被一撤到底。
許多人因此遭了牢獄之災。而張野的前世的仇人關海陽的父親關正德,正是因為這次的事故,上了位,當上了光陽市的市委書記。
而這一切的原因很簡單——鄭奇遠的來頭極大!
他本身雖然只是一個剛剛進入省考古隊的隊員,但他的老子,卻是一位將軍,和省里的大人物都是平起平坐的厲害角色。而他的妻子石青,亦是首都某部高官的女兒。
曾南囂張慣了的,完全不將鄭奇遠放在眼里,壓根就不信他的話。在曾南想來,將軍的兒子,首都領導干部的女兒,怎麼可能出現在光陽市?而且還是一個小小的考古隊的隊員?
光陽市雖不是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看畢竟不是什麼太發展的地方,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大人物’來逛過?
這姓鄭的小子,仗著自己有兩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敢管我曾南的閑事,那不是活的不耐煩嗎?被打了之後還敢拿大牌子唬人,那就更不能輕饒了。
更何況他的老婆還那麼漂亮!
結果,就惹下了潑天大禍。
曾南做夢也想不到,鄭奇遠說的,竟然都是真話。
但等曾南知道鄭奇遠說的是真話的時候,大錯已經鑄成,曾南就算把腸子都悔青了,也沒用了。
然後,全省震動,鄭將軍和省委領導雷霆大怒,光陽市一夜之間,「換了乾坤」。連省部里的許多領導干部,都受到了牽連。
光陽市的這場大「地震」,直接改變了無數人的人生軌跡。
……
這件事情,張野自然沒有親身經歷,可當初因為這件事情,震動整個光陽市周邊,卻是事實。而張野之所以記憶深刻,卻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直接參與者之中,就有黎華縣有名的混混,大佬耗子。
「看來我還要在這里,呆上幾天。」張野默默地想著,手上已經從口袋中掏出了電話,給家里和王夢紫那里報了下平安。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整整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女醫生,她摘下了口罩,說道︰「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他已經沒事了,在被車撞到的時候,他很自然的做了一些保護動作,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只要修養幾天,就可以了。」
醫生說著,然後在張麗的千恩萬謝中走了。而張野他們連忙走進了病房。
這時候方塵已經醒了,不過有些虛弱。看到張麗那哭成了淚人的模樣,他欣慰的笑了,然後對著張野他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才在護士的勸說下,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王夢紫和方塵的家人也過來了,在勸說和安慰下,情緒激動的兩位老人才放松了下來,安穩的陪在方塵的病床前,祈禱著他快點恢復康復。
至于肇事司機曾南,果然如周濤預料中一樣,沒有絲毫的消息。後來警察確實到過醫院核實了下情況,不過在听到方塵沒有大礙後,就不了了之了,根本沒有做過多的調查。就連張野提供了對方的車牌號碼,也是推說正在查,然後就沒有了後文。
對此,張野是很憤怒的,對于明天的事情,更是充滿了期待。
「王姨,明天我可能有點事要處理,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晚上與王夢紫一起吃飯,張野提了一句。
方塵的傷並不嚴重,多是磕傷,甚至沒有傷到骨頭,現在經過兩天的恢復和休息,已經可以做些簡單的運動了,完全可以轉到縣醫院去治療,甚至可以直接呆在家里。
考慮到市醫院各項收費也更貴,他們已經決定在明天與方塵一起回到縣里。而張野為了明天的事情,自然不能跟回去。
「你有什麼事?」王夢紫皺著眉頭看了張野一眼,語氣有些嚴厲,「你是不是想要找曾南的麻煩?」
她對于張野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那就是絕對不肯吃虧。這次被撞的人雖然不是他,可畢竟是他們雜志社的人,她還真怕張野沖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王姨你就放心吧,您看我是這麼不自量力的人嗎?他是誰啊,不僅是市委書記的兒子,更是市公安局的干警,也許隨身還配了槍,我是嫌命長了才去找他的麻煩啊。」張野煩著白眼,苦笑道。
「這也是。」王夢紫點點頭,不過還是警告道︰「不過你要盡快回來,不許讓我擔心。」
「嗯,我會的。」張野點點頭,咽下了嘴里的煩,眼中卻帶著一絲迷離。
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袁雨晴和張麗,方塵父母一起,帶著方塵坐車,往黎華縣趕去。而張野在將他們送到車站,看著他們乘坐的車子消失在眼前後,才立即打了一個的士,直奔維虹廣場而去。
記憶中,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是在上午十一點左右,而現在距離事發時間,只有三個小時了。
光陽市不大,卻也不小。車站距離維虹廣場,因為各個復雜的行道的關系,也需要三十分鐘才能趕到。對于張野來說,時間是完全足夠的。
可是也許是因為即將發生的事情影響實在是太大,張野就算是現在,都有些沉不住氣的感覺。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他一定要阻止。盡管如果任其發展的話,曾南還是要倒霉,最後甚至被槍斃。可如果有自己插手,那麼前世那一場悲劇,至少就不會發生。
況且,對方的身份,對于張野的事業的發展,很有幫助。他也不是沒有結實權貴的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