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首訂,求粉紅,求收藏將離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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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離從薄荷那里回來,不急著回陳大嫂那,先是去了裁縫店。掌櫃的笑道︰「將離姑娘,回來了?今兒的事一準成了吧?」
將離只是心不在焉的笑笑,道︰「成了的話,還要多謝掌櫃從中周旋。若是不成,那也只能說將離福薄命淺,該是如此。」
掌櫃的道︰「將離姑娘,你的女紅這麼好,鐘小姐又那麼喜歡,不會為難你的,不過做人不要貪心,價錢上,雖說鐘家不會苛刻,但你也不要太過不足就沒什麼問題。」
將離的心就是怦的一聲,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臉上的神情也不禁有些過分的鄭重,問掌櫃︰「你是說,鐘小姐?可是今天見我的並不是鐘家小姐。」
掌櫃的並不覺得奇怪,反倒是奇怪的看著將離道︰「你以為你是誰呀?呵呵,這些大戶人家,哪有小姐親自出面的。我記得清楚,當日鐘小姐都快出了門,又看到你做的這些香袋,特意折回來,問是誰做的,我記得當時她還說了一句什麼……」他想了想,道︰「好像說了一句,‘倒像是故人的手藝’。想必就是因為此,所以才要見見你吧……今日可見過了?談的如何?」
將離道︰「見是見了,只是我還再考慮。」
掌櫃的便了然的笑笑,恰好有伙計來找他有事,他便讓到一邊去了。
將離本來是想見見這店里送她去的那個媽媽,來打听一下薄荷所在的地方是個什麼人家。薄荷不過是個家生奴婢,鐘夫人能把她許給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家?她怎麼就可以這麼有恃無恐?
可听掌櫃的這麼一說,她已經確信無疑。薄荷絕對是受了鐘玉靈所托。可鐘玉靈不能輕易出門,她把這權力給了薄荷?
將離不明白,鐘玉靈如果念著舊情。只是單純的想要見她,何必找這樣一個借口,繞這樣一個大圈子。
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她處心積慮,想要悄無聲息的。避過眾人的耳目,對付她這樣一個孤苦無依,柔弱勢微的小女子。
將離心緒復雜的回到陳大嫂家。一路上,她一直在想,究竟是自己做的過分了,逼得善良的小姐也變了副心腸,還是鐘玉靈原本如此。不過因為自己一朝成了她的絆腳石,她便要置自己于死地?
上一世,她沒能拒絕得了風輒遠的誘惑和威逼,她忍氣吞氣,忠心耿耿的服侍著鐘玉靈。
初時還膽戰心驚,恐怕鐘玉靈知道她和風輒遠有染會把她攆出府去。可是鐘玉靈就好似一直都不知道。
現在想想,她不可能不知情,重來一次的只有自己,變化的也只是自己,那麼就是說上一世。分明是鐘玉靈默認了風輒遠對自己的種種行徑,所以才保持著兩個人的默契,維系著表面上的平靜。
是不是如果不是重活一次,她永遠都不知道鐘玉靈的心思以及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將離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迷惘之中。她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她的回來。所以牽動引起了一系列的變化,才導致了鐘玉靈因為自己的刺傷風輒遠所以才性情大變,還是說世事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只不過從前她不敢抬眼,不敢思想,不敢去探究,只是一味懦弱的躲避在自己為自己打造的不堪一擊的殼子里,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事實的真相是什麼。
她不能承認,也不願意承認鐘玉靈美麗的外表下是顆邪惡的心。可是如果不相信,那麼她只能再一次如同軟弱的小獸一樣,傻乎乎的走進鐘玉靈為她編織的陷阱里。
到底現在她該怎麼做?
如果鐘玉靈,沒有自己想像和以為的那樣好,那麼,自己上一世所遭受的惡運里,她也是凶手之一,她既然要報仇,就不該放過她。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自己因為仇恨蒙蔽了雙眼,從而誤解了鐘玉靈呢?
將離這一路竟胡思亂想,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居然走過了陳家將離承春。不由的自失一笑,折回身來進了陳家後門。
陳大嫂不在,只有大姐兒一個,正在門檻上站著望著什麼出神。見將離進來,迎了兩步上前,道︰「將離姐姐,你可是回來了,孟先生到處找你呢。」
「找我?」將離問︰「可知道是什麼事?」
她忽然想到那一日他的提議,她並未嚴詞拒絕,留的話兒是容她想想。這一想,可也好些日子了。莫非他是來上門要個結果的麼?
一時心亂,又多添了幾分心煩。隱隱的,覺得孟君澤這人有點太不識趣。就算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他總該看的出她對婚嫁之事並不熱衷。
既然沒有這麼個意思,他又何必三番五次,以戶籍之名來挾迫她呢。
將離微微有些不悅,長眉一挑,就露出來一點淡淡的不耐。大姐倒是看出來了,道︰「孟先生喝醉了,是以一進屋,就拿我錯當了姐姐。娘一看情勢不對,就打發我出來了,叫我迎著姐姐些,好過去看看孟先生。」
將離便注目看向大姐兒。見她並沒有一點扭捏之意,想來孟君澤雖然錯認,必是沒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當下便問︰「孟先生說了些什麼?」
大姐兒便掩口笑道︰「開口便叫我將離。」
將離也不由的一笑,道︰「這是在哪喝的酒,怎麼就醉成這樣了?」
大姐畢竟是小門小戶里養的,又有陳大嫂那樣口無遮攔的娘,什麼都听,能不什麼話都說嗎?當下便掩嘴笑道︰「孟先生大概是著急了,畢竟你們年紀相當,又才貌匹配,卻兩下分著,自然是急著把將離姐姐娶過門。」
將離倒是怔了怔,看一眼大姐兒,一時只能苦笑著道︰「你這小丫頭,才多大就動了春心了?」
名門大戶雖然內里骯髒不已,但表面上還是恪守著禮教禮儀,就是一般的丫頭,都很少听到這麼粗俗的話,比那些小家碧玉的小姐們還要大方得體識禮,因此就更別提能說出這樣的話了。
大姐兒听了將離的話,只微微有點不好意思,也沒特別的羞赧,只推她道︰「姐姐還是快去吧,再耽擱一會,只怕孟先生就要殺進後院來捉姐姐了。」
將離嘆氣,想著以後也許她混跡底層久了,大抵也就和陳大嫂差不多模樣,什麼葷話都敢說,什麼話怎麼直接怎麼來。也許嫁個普通男人,將來生的女孩兒,也大抵和這大姐差不多。
將離邁步往前院來,果然听見陳大嫂粗聲大氣的道︰「你這樣想就好了,我就說,你們都不小了,早些成親是好事。你放心,都包在大嫂身上,一應物是,我都替你們備齊了。」
孟君澤醉了,倒比平日說話多了幾分豪氣,也不像平時語速那麼慢,頗有點快人快語之意。只听他道︰「大嫂,你也認為,我和將離,很合適嗎?」
「合適,太合適了,但凡有眼光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合適。你就不用說了,有才學,有能力,有本事,將來若能高中,你的夫人可是有誥命的。將離那丫頭人生的俊俏,性子溫婉柔順,雖說才相處幾日,我卻瞧得出,那個個過日子的人家。又能干,又肯吃苦,又好忍勁,嫁給你正是天作之合。」
孟君澤便呵呵的笑了笑,道︰「連陳大嫂都這麼說……」語氣中頗帶幾分志在必得的氣勢,可將離還是能听得出來他語氣中的蒼涼、傷感以及骨子里的無盡的自卑。
將離停在那,一時進退不得。她不想因著別人的意願,而強迫自己屈從。可她也不願意就這麼生硬的拒絕孟君澤。畢竟對他來說,也許這一生受過的挫折太多,沮喪太多,他已經失去了柔韌的耐性,往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會讓他傷懷許久,絕望許久,甚至成為壓跨他的最後一棵稻草。
這會兒不是個說清事由的好時機。首先他是醉著的,不甚清醒,自制力也相對較弱,若是話不投機,他再鬧起來,不只丟人現眼,兩人也就沒法再往下相處了。
或者……
將離忽然想到薄荷的提議。也許就進去看看,也正好試探試探鐘玉靈其人其心,驗證一下自己的惶惑。同時也可以和孟君澤暫時分開,避開這個尖銳的,怎麼答怎麼錯,讓兩個人都難堪的話題。
想到這,將離有了決斷,她悄悄的回到了後院,對大姐兒道︰「大姐兒,姐姐求你幫個忙。」
大姐兒道︰「姐姐只管說。」
將離掏了幾個銅子放到大姐兒面前,道︰「留著你買瓜子磕。你去前面跟你娘說,請她代為轉告孟先生,就說我新近接了一樁大活兒,可能要去別人府上住上一段時間,有什麼事,就等我回來再議,成不成?」
大姐兒想都沒想,就道︰「成,就是一句話的事。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姐們,扭扭捏捏,一句話也不會好好說,當著孟先生的面,你肯定是說不出來的,我去幫你傳個話。」
說完接過銅子,轉身就去了前院。
將離沉默了一瞬,默默的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她想,也許,她就是個寄居的游魂,此後的有限歲月,不過是為了追逐一個有家的夢想,卻終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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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像散了架,沒一處不疼。人到中年怎麼活的像黃昏一樣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