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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溫和寬容的一笑,道︰「將離,你怎麼變的這麼多疑和不信任人呢?我還能害你不成?」
將離淡淡的笑,道︰「我也這麼想,你和我無冤無仇,是沒有害我的理由。但我此問,卻並非多疑。我總不能對此一無所知,就算是將來再出去找活計,在府上這一段經歷也是一筆不菲的經驗財富,若是吱吱唔唔,語焉不詳,誰會相信我?」
薄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將離,道︰「你何必如此錙銖必較,若是你願意,何愁富貴不到手?你可以在這里一直住下去。」
將離笑起來,道︰「我可沒有你這等福氣,也承受不起你所說的這等富貴,還是安于天命的好。」
薄荷便也跟著笑,道︰「我有什麼福氣……」
「是麼?難道說你並不滿意現在的境遇?」
薄荷臉色一僵。她不確定風輒遠會如何對待將離,將來若是她把這話傳到風輒遠的耳朵里,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嗎?
當下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便作勢要擰將離︰「你這死丫頭,說話越來越尖利了,看我不掐你。」
將離躲開來,道︰「今天怕是要給你添麻煩了。」
她這一說話,臉上的笑容盡被雨打風吹散,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漠畢顯無移。她跟薄荷不熟,跟她也不親熱,這種裝出來的熟稔,真是讓人難受。
她每一次面對薄荷,都有一種當初面對合歡的那種感覺。她臉上的笑容,太過真摯。太過熱切,又帶著絲絲縷縷的羨慕和嫉妒,還有憂傷和苦痛。就好像將離會隨時搶走她現在的一切。
這更讓將離覺得,薄荷其實和合歡一樣,在為誰籌謀著把自己拉入到一個巨大的陷阱里去。
薄荷也能感受得到將離的那種冷漠。當下便道︰「說什麼麻煩不麻煩,我還指望著你將來能提攜我一把呢。」
將離嘲弄的道︰「只怕你的這種想法要落空了。我不做別人的負累已經是萬幸,倒不是我多怎麼狹……」她忽然壓低聲音道︰「你主子沒告訴過你,他恨不得食我而後快嗎?」
薄荷感受得到將離的森森冷意,嚇的渾身一緊,寒毛悉數乍起,驚跳道︰「你,你說什麼?」
將離無辜的看著她。道︰「我這個人,最是愛恨分明,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薄荷,你可記得府里有個丫頭叫合歡麼?」
薄荷不知道將離要說什麼,遲疑的道︰「合,合歡,我自然,知道的。」合歡是在她之前服侍風輒遠的。後來因病才送出去,沒幾天就死了。將離問起她做什麼?
將離繼續問薄荷︰「那你可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薄荷有些惱怒的道︰「自然是病死的。」就算不是病死的,主子說她是怎麼個死法自然就怎麼個死法,誰敢有異議。
她討厭將離這樣的危言聳听。故作神秘,好像她知道什麼驚天秘密一樣。就算她知道,自己也不肯听不想听的。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也難怪,就連姑娘都不肯輕易的放掉她。
那麼,是不是,自己將來也……薄荷一陳毛骨悚然,越發恐懼,卻也越加想知道究竟合歡是怎麼死的了。
將離笑笑,道︰「你也是個自欺欺人的蠢人,你竟然相信她是病死的麼?合歡身體一直強健,何曾听說過她得過風寒中過暑氣?」
「那,那又怎麼樣?許多人都一樣,誰也逃不過一個病字,一個死字。你倒是說說,她,她是怎麼死的?」薄荷很想保持冷靜和高高在上的威勢,怎耐說話的語氣瑟縮,透著說不出來的恐懼。
將離靠近薄荷道︰「我說是我害死她的,你信麼?」
薄荷反倒松了口氣,不以為意的道︰「你?你為什麼要害死她?」
將離一字一句的道︰「因為我跟她有仇,是她想要害我在先,所以我才推波助瀾,害死她在後將離承春。說到底,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死的時候,渾身干枯,就像一具干尸,肉皮緊緊的包著骨頭,形容枯萎……瞪著一雙又大又無神的眼楮,口中還在念念有詞……」
明知道將離在嚇她,薄荷還是覺得害怕,問道︰「她,她說什麼?是在詛咒誰麼?」
將離詭異的一笑道︰「你真聰明,或許你在某一天死去的時候,會和合歡詛咒同一個人。」
薄荷失口驚叫︰「不,你胡說,我又沒害你,你為什麼要害我?我,我才不會死,不會。」
將離好整以暇的道︰「希望你能心口如一,否則,合歡那日詛咒了誰,又說了什麼,不必我來轉告你,你就會說出同樣的話來。」
薄荷心有余悸,盯著將離就像盯著一個怪物。許久,卻失聲笑道︰「那又如何?冤有頭,債有主,將離,你怪不到我頭上。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到處結怨,想害你的人可不只一個。」
將離不為所動,很平靜的道︰「旁人害我,我自會去找旁人尋仇,可我面前,現在只有你一個。你若害我,便不得好死。」
薄荷笑道︰「隨你怎麼詛咒好了,究竟誰死在前面尚未可知……」
她說到這猛的一動,道︰「你想去找誰尋仇?將離,你別錯打了主意,一個是你昔日的舊主人,待你如同親姐妹,從未虧待過你,你想怎麼樣?忘恩負義的人就算活到最後,也會被千夫所指,永世不得超生的。」
將離平靜的近乎麻木的盯著薄荷,緩緩的道︰「你是說鐘小姐麼?」
薄荷並未體會到將離心中那翻江蹈海般的憤怨和仇恨,仍然自以為是的勸慰著︰「還有風少爺,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你遲早是他的人,與其死死掙扎,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何苦來?他會是你一生一世唯一的男人,你還想怎麼樣?」
「風輒遠——」兩個仇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將離卻是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這麼容易就得到了驗證,可她殊無驚喜,只有沉痛。她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鐘玉靈為什麼要害她?她不過是個低賤的丫頭。她妨礙不著鐘玉靈的事情,就算她苦口婆心,有些討人嫌,那也是真心為了鐘玉靈的名聲考慮,為了她的未來打算。
她有多少私心?充其量也不過是不想被風輒遠得逞,變成他的禁臠。
可鐘玉靈卻不顧她的意願,不惜親手把個清清白白的女孩送給風輒遠糟蹋。等到她不得不反抗自保,離開鐘家了,鐘玉靈竟然還要千方百計的把她抓回來,送給風輒遠泄憤。
還有,風輒遠又為什麼非得要霸佔她?她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沒錯,可上一世她忍辱負重,從來沒有對旁人說過一句,任他予取予求,可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麼呢?
這一世她的確處心積慮想要讓風輒遠的野心敗露,可還不是因為他上一世的殘忍凶狠卑鄙惡毒兼無恥麼?
將離深吸一口氣,把心底的那份義憤壓下去,再把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壓下去,竭力的把自己兩頰的肌肉繃緊,放松……很好,唇角往上,將離綻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從旁人來看,她的臉上是無可挑剔的微笑。
將離已經長開,修長窈窕的身材,晰白泛著光澤的肌膚,眉目如畫,鼻挺唇紅,盡管穿著青灰色的粗布藍衫,可是那種美麗和風情,藏在深處,以勁草不可抵擋的生命力,破土而出。
只是那眸子深處,亮的灼人,帶著無與倫比的憂傷和不甘。
她要當面問問鐘玉靈和風輒遠︰為什麼。
薄荷總結道︰「我言盡于此,如果你認定了我是助紂為虐,非要害你不可,那我……我也認了。我也是身不由己!」
將離似無所覺,道︰「姑娘念著我的好,我也念著她的好,只是當日情勢逼人,才走到現在的地步。薄荷,你若在府里遇見了姑娘,可要代我好好的說道說道,我並無害小姐之心。」
薄荷笑道︰「你有這個心,就算我不說,小姐也會覺得欣慰了。不過你放心,我遇到小姐,定然把你的心意帶到。」
薄荷的心跳的突突的,差一點就漏了嘴,說成「你很快就會和小姐相見」之語。
將離便垂了頭,沉默不語。心里卻在嘲弄的想︰好一個身不由己,好一個不得已助紂為虐,她可瞧著薄荷很享受這種為虐的感覺呢。
天下人都似薄荷這樣,總把自己的錯誤歸結到別人頭上,不論她們自己做了什麼,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可若是別人做了些什麼,就是忘恩負義,就是罪該萬死。
薄荷還在絮絮的說著無意義的親近拉攏之詞。
將離卻懶的再和她敷衍下去,連嗯,啊,哼,哈都欠奉。她勿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薄荷卻心中大急。她很是懊悔,原以為將離是入甕之鱉,怎麼也逃不月兌的了,所以說話之間就多了一分放肆,少了一分顧忌,不想果然禍從口出。
萬一將離突然翻臉,就此走了,她該怎麼辦?表少爺還不得把她撕了?不行,得趕緊叫人去給少爺送信。把將離這尊佛親自交到少爺手里,她也就算月兌了干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