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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素心領著陳大夫來給將離把脈。
雖說不過是個丫頭,年紀又小,卻都心照不宣的把她當成了林暮陽日後的屋里人。素心替將離放下帳子,只露出一段手腕。
陳大夫診了一會,只說道︰「寒氣過重,倒也不妨事。」開了幾副藥,道︰「平日里少吃涼性的東西,多進補,吃上半個月我再來瞧。」
等道素心送了大夫折回身來,將離已經掛起了帳子。素心抿嘴一笑道︰「不妨事就好,我去回過夫人,也好替你抓了藥來。」
將離只做听不懂素心話里的意思,道︰「我一向身子都不是那麼孱弱,其實看不看也不礙的。夫人體恤,倒讓姐姐也勞動了。」
素心道︰「都是一樣的境遇,我不過比你白長幾歲,就是關心也是應該的。女人的身子可是最金貴的,只有自己好好珍重,旁人的關心都是虛的,你可得按時吃藥進補,別耽擱了才是真。」
將離便道︰「姐姐說的都是金玉良言,將離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不听的。」
素心起身走,將離卻坐在那只是發呆。
林暮陽晚間問起來︰「陳大夫來過了,怎麼說?」
將離忙著給他倒茶,道︰「說是不妨的,叫我先吃幾副,半個月以後再瞧。」
林暮陽便上下打量著將離,道︰「多抓幾副,回頭路上帶著,若是管用就接著抓。若是不管用,到京城我再替你尋個好大夫。」
將離忙道︰「什麼大不了的事,大人還是別在將離身上費心了。」
她這麼不解情趣,林暮陽沒來由的生氣。他是好心,她卻總當成他別有所指,一副好心當成驢肝肺,真是讓人氣悶。
他真想把她痛打上一頓,逼問她到底心是什麼長的,怎麼就這麼能扭曲歪曲他的心思?
林暮陽一來事多,二來也想把彼此都晾晾。橫豎她在家里。哪也跑不出去。他也正好借此理理自己的心思。
近日夢倒少了些。他不信怪力論神,可是這種怪異的現象不由得他不驚疑。
他不管將離。白天出去跟著林老爺忙的團團轉,也就暫時把將離擱下了。
也不知道是藥的效用,還是將離過了年就虛歲十四了的緣故,才吃了一天,第二天就來了潮。將離一時倒哭笑不得。忙忙得收拾好了,把換下來的衣服洗干淨。
再送藥來。她便不吃了,對小丫頭子道︰「勞煩姑娘替我跟夫人說一聲,就說將離不用吃藥,已經好了。」
小丫頭懵懵懂懂的,回頭跟素心一說,素心便笑起來。
林夫人正在喝茶,見她進來。一臉笑意,問︰「什麼事這麼高興?我瞧著你和那小丫頭在那鬼鬼祟祟的嘀咕……」
素心上前,俯在林夫人耳畔輕聲說了幾句。
林夫人放下茶碗,問︰「真的?」
素心點點頭,道︰「珍兒親眼見的。衣服都洗淨了在院子里晾著呢,錯不了。」
林夫人臉上漾起笑。眼楮里卻沒有多少欣喜,反倒浮上了一層隱憂,琢磨著道︰「你這幾天冷眼瞧著,這丫頭怎麼樣?」
素心垂手回了原位,恭謹的答道︰「奴婢依照夫人的吩咐,跟將離姑娘走的稍微近些,听她說話,倒是和夫人說的差不多。她不記得爹娘,也不知道家鄉在哪,原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因著主子見棄,被逐出府去,正巧路遇四爺,見她實在可憐,所以才帶上的。她是個聰明的,對四爺倒似乎真沒那份心思。」
林夫人並不覺得放心,眼底掠過一抹不屑。
素心知道拂了林夫人的意,忙道︰「奴婢覺得,為了防患于未然,不若……就把避子湯給她服了……」
林夫人這才有了點欣喜的意味,看一眼素心道︰「要不是因為四郎已經娶妻,又有祖訓在前頭,我倒是想把你送到四郎身邊的……你是我從小看大的,心思純正,又難得的性子柔順,心地善良……唉……」
素心頭垂的更低,蚊子一樣輕哼道︰「夫人可別折殺了奴婢,奴婢一心只求在夫人身側,別的可從來沒想過。」
林夫人嘆道︰「叫你再等五年,也太大了些,沒的白耽誤了你。罷了,不是我不疼你……」
素心便不吭聲將離承春。
林夫人沉吟了一會,支著下巴道︰「避子湯也只能避得一時,她又不在身邊,防不勝防,怎麼樣能徹底斷了後患才好,也免得媳婦總是疑神疑鬼的……」
素心知道夫人對將離上心,就緣于夫人的那封信。書信中說了什麼她不清楚,但依照對少夫人的了解,想必就說的是勸四爺趁便把將離納了。
誰都知道這位四少夫人性子柔順,溫婉貞靜,最是賢淑大度不過。如果不是老爺非得有祖訓扛著,只怕四爺這會孩子都滿地跑了。
林夫人卻對四少夫人這樣評價,未免失實。不過那是主子們的事,素心不會插嘴。因輕聲道︰「有夫人做主,四少夫人想來最放心不過。」
林夫人便道︰「你晚些時就去尋陳大夫……」
素心應喏,林夫人卻又懶懶的抬起保養的依然光滑白晰的手,揉了揉太陽穴,道︰「把她叫過來說話。」
將離還是跪著,上首端坐著林夫人。
一來一往,盡是些家常,還說起這一路上來的情況。林夫人言笑宴宴,和藹可親,說話的聲調也因為慢而柔媚,帶了些溫和的味道。
將離自始至終都很守禮,一直都半垂著頭,林夫人問什麼,她便答什麼。不驕不躁,也沒有一點不耐煩。
膝蓋下仍是冰冷的地衣,上面繡著大團大團的牡丹花。也許時日久了的緣故,又或者冬日里的陽光太淺淡,而屋子的窗戶太高的緣故,那些艷麗的牡丹花瓣就顯得有些晦暗。
將離無話可答,只需要聆听的時候,就垂著眸子盯著那些花瓣細究。
這一老一少,相談甚歡,還是林老爺打發人來說府里來了人需要林夫人照管,她這才端茶,笑道︰「我很喜歡跟你聊天,這一說倒忘了時間,你也出來時間不短了,院子里也一定有許多雜事,快去吧。」
將離的腿已經站不起來了,可她答的沒有一點痛苦,只是又跪了半晌,才在林夫人環珮叮當聲中顫巍巍的站起來。
廳里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林夫人一直暖手的手爐靜悄悄的待在桌子。這屋子里冷的人,將離的手腳都凍的腫痛並且麻木。
手爐里的炭火已經成了灰白的灰燼,將離的眼楮貪婪的從那掠過,連一點她想看到的溫暖都沒有。
將離走後,素心急匆匆的回來替林夫人取手爐,視線掠過剛才將離跪過的地方,竟然發現一抹已經滲入到地衣里去的血漬。
就在牡丹花瓣上,艷麗的甚是妖嬈。
素心怔了會,彎下腰用手指抹了抹。血漬便模糊了,淺淺的沾了她一手。素心慌忙站起身,差點摔了一跤。
四顧無人,這才用腳連續蹭了蹭,直到看不清那血漬了,才慌里慌張的跑了出去。
將離小月復墜痛,疼的她冷汗直冒。
林暮陽午間沒回來,想必是在外面陪客飲酒。
屋子里很清淨,將離心里很慶幸。冷汗濕了她的頭發,屋子里干燥的悶熱。她很想把炭盆里的火滅掉,可她實在沒有力氣,怎麼也掙不起身。
喉嚨里又干又渴,她卻沒力氣給自己倒杯水。
身上一陣一陣的虛月兌,小月復里的絞痛讓她疼的直不起腰,像一只蝦米一樣蜷曲著身子,無助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小月復之上。
恨到極點,就沒有了恨。將離迷蒙著雙眼,腦子里一片空白。她不奢望這疼痛過去,她只希望這疼痛狼狽的樣子不要被人看到。
林暮陽進門時腳步微微踉蹌,他喊一聲︰「我回來了。」
理想中應該有個輕巧曼妙的身影像蝴蝶一樣飛出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柔軟的手臂扶著他,再替他按壓著額頭,說著溫婉可人的話,給他端上醒酒湯。
可是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他睜大醉眼,環顧四望,也只見將離的小榻上隆起一個包。
林暮陽忽然呵笑一聲。她在跟他玩捉迷藏嗎?大步過去,伸手掀開被子,道︰「我看你往哪里藏?」
將離臉色雪白,嘴唇卻是一片腥紅,她以一種極難堪的姿勢蜷曲著,手還放在自己的月復部。身下已經是鮮血一片,將雪白的床單染了一大片。
林暮陽一時愣在那里,半天才醒過來,大聲叫著︰「孫毓,快,快,請大夫。」
將離只是睡著了,好像睡著了就不那麼疼了,听著林暮陽的聲音有點失了往日的冷靜自持,帶了慌張的尖利,便皺了皺眉頭睜開眼,道︰「大人,哪不舒服?」
林暮陽以為將離死了。見她還能說話,倒緩過一口氣來,沒好氣的道︰「我沒事,倒是你,這——這是怎麼回事?」
將離慢慢的醒轉,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不由的臉燒的通紅,驚嚇的跳下床,道︰「對,對不起。我,我那個……啊,你別去叫大夫。」
將離又是狼狽又是難堪,眼楮里浮起了霧氣,哀求的看著林暮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