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廣一步三回頭地踏上了回航的船,余常敏拉著小妹妹站在甲板上看著島上送行的幾人,伸出手想拉一把那個走了幾分鐘還沒上到甲板的人容顏有惑。
「阿容,我很快就回來!」粟廣憂郁了。自從到了洛京見到她,他們之間沒有分離過很長時間。那時候就算不說話不做什麼,他都會去看一看她。而從現在開始,他們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見不到面。
「知道了。」顏容揮手,「開船吧!」
目送大船開走,慢慢變成一個黑點,最後完全不見。
「回去了。」顏容輕嘆一聲,回身。
白女自是不會出來送後輩,而顏容現百她的弟子,自然可以代表她送一送客人。所以現在顏空雖然周圍幾米無人近身,但大家與她說話還是比較隨意的。
「阿容,接下來你要做什麼?還是像前些天一樣閉門研究解藥嗎?」。連翹問道。
「師傅說我基本學得不錯,藥也能做一些出來,但做出來的具體效果不詳,讓我自己去試藥。」顏容苦惱得很,「你說這里動物沒幾只,人也只我們幾個,到哪里去試藥啊?」
她話音才落,便看到包括黑五在內的幾人,刷地一下以她為圓心同時向後又退了幾米。
「你們!我有說要拿你們試藥嗎?若是我有這想法,我還會在這里和你們說啊?」顏容氣極了。
黑五給了自己小弟一個眼色。黑六只得壯著膽子道︰「小東家,我們,我們只是心里害怕那些藥。對,絕不是怕你,我們很愛戴你的!真的!」
黑五捂臉。
連翹︰「呀,伙夫都離開了。我先回去做飯,晚了老妖婆要生氣了!」
「捕魚的人都走了,小六,我們去捕魚!」黑五拉起黑六就往海里沖,「要是晚上沒有食物了,連翹也難為無米之炊是不是?」
「等等我們,我們也去!」跟屁蟲余常勇追了上去。
余常杰著顏容紳士一笑︰「我先回去練功。」
先是保持距離,然後離得更開,現在干脆全部跑路?好,很好!
顏容眯著眼。心里開始盤算。反正她現在制的藥並不致命不是嗎?再說了,有師傅在。真有問題她自然會出手。嗯,就讓這些沒良心的受點罪好了。
跑開的幾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戰。
「才十月不到,又是大上午的,一點也不冷啊。」黑六自語著繼續尋找獵物。
黑五倒是若有所思。他只在一旁看著,讓兩個小的動物。就當是練習了。
中午飯過後黑五拉了余常杰出去,尋了個無人角落嘀嘀咕咕好半晌才回來。
「你們吃飽了沒有?」連翹問道。「才吃飯就跑出去,都沒用一口吧?」
「你也沒吃吧?」黑五笑著,「一起吃。」
連翹的臉一紅,看著對方黑黑臉上明晃晃的白牙一時說不出話來。
「哎喲,你們還是另外弄點吃的吧,哎喲!」隔壁傳來黑六有氣無力的聲音。顯然是想提高聲音,但又沒有力氣說話的樣子。
「小六?」黑五眨眼不見了人。
不到一分鐘他又回來︰「食物里有瀉藥成份。不僅如此,小六他們還全身無力四肢抽搐,甚至皮膚上都布滿了血點,樣子非常可怖!」
「快找阿容拿解藥!」連翹馬上就跑,但只到門口就停下來。看著兩個站著不動的人,小心問。「那啥,她故意的?」
「顯然是的。」余常杰撫額。
「那我去能拿得到解藥嗎?」。連翹很想得到肯定的答案,但
「有可能連你也中招。」黑五實話實說。他就是這麼想的。
「啊?」連翹手指抓緊門框,好像怕別人把她推出去她就會見到發威了的自家小主子,「那,那怎麼辦啊?」
「放心,先讓小六他們受點罪,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再想辦法找阿容要解藥。」黑五憨厚的笑很有安撫力,連翹點點頭。雖然還在擔心,但也能正常動作了。另做了干淨的飲菜,三人吃了起來。
「黑五,你的功夫好,平時能看得出阿容下藥的手法嗎?」。余常杰一向動腦多過動手,自然是發揮自己的專長比較好容顏有惑。
「你不知道她最擅長暗器嗎?」。黑五反問。
余常杰搖頭。連翹點頭。
「她那暗器手法已經出神入化了。現在跟著白女她只需要把藥理醫理弄清楚明白就差不多能出師了。」黑五說著,心里也有些羨慕起來。
他自己的奇遇本已難得,但比起別人的天賦來說真是不值得一提。人家都不用什麼奇遇,這樣好的苗子走到哪里都能成為香餑餑,只人別人哭著喊著要教她的,不用像自己當初那樣救爺爺告女乃女乃才騙來個好師傅。
吃過飯後黑五和余常杰結伴去看了各自的小弟,又聚在一起小聲嘀咕,直到晚飯時候才停了。
「那兩小的怎麼不來吃飯?」顏容自從第一餐和白女一起吃被暗算了之後,她就每餐把白女的端去給她,然後再回來和自己帶來的人一起吃飯。她的人只有她能欺負,別人若是動了,就算當時還不回去,以後也會找回場子的。所以這也是她開始學用毒用藥之後為什麼如此認真的原因之一。
沒有什麼比學會別人的本事再用人家引以為榮的本事打敗對方更讓人解氣的事了。
在白女樂滋滋地為自己收了一個天賦奇高的徒弟而高興,因為只用了不到半個月就把自己教的所有藥理都背得出來並且能夠運用起來。現在這徒弟差的只是實踐而已了!但她卻不知道這個她眼里的寶貝徒弟鼓足了勁學習,利用空間的時間差硬是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里吃透別人用三五年才能吃透的知識為的是用來對付她!
沒錯,研制治療顏宛的嗓子的藥不是最主要的,等到她念力三級後就能夠輕而易舉辦到,所以被逼得學用毒,完全是為了對付這個暗算了自己以及自己帶來的人無數次的老妖婆!
連翹想起那兩小的不來吃飯的原因,看著坐好開努的小主子,手上一哆嗦︰「我,我去看看,你們先吃!」
完全不敢踫這些疑似被小主子接觸過的食物啊!
「小東家,上午你是說想要試藥嗎?我們商量了一下,有個主意。」黑五規矩地坐在桌前,堅定地不踫一下桌上的食物。
「給我這里的海標,我們去找最近的海盜據點。順便來趟黑吃黑,怎麼樣?」余常杰也腰背挺直地坐在桌前,遠離擺放食物的桌子。
「你是從哪里知道的海盜據點?」顏空看著余常杰,似笑非笑。
余常杰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露出這樣奇怪的表情,但還是據實回答︰「在我父親那里看到的。」
「你確定做掉他們之後你父親不會生氣?」瞧她用詞多文明。
「生氣?為什麼要生氣,他們是海盜啊!」余常杰抓了抓頭,不明白。
黑五一愣,失笑︰「小東家頗有江湖經驗嘛,若不是從出門我就一直跟著你,我還真要懷疑你已經是老江湖了!」
余常杰被當成未來家主培養,智商自然不差。剛開始沒想到,但經過兩人的提醒,哪里還能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他們是真正的海盜。我出來之前的三天家里才有一批貨被被他們收了買路錢。父親正和長老們討論是不是要聯合衙門把這窩海盜端掉。」
顏容話里的意思是怕那些海盜背後有主子,而她懷疑背後的主子與余家有關系。畢竟余家是這片海上最在勢力的家族。
「只收買路錢不搶貨不傷人?」顏容慢慢喝著湯,「這些海盜也罪不至死。」
余常杰正以為顏容不會出手,就听她繼續說︰「那就用些輕點的藥好了。」
黑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讓余常杰暗暗氣悶。他跟容表弟才是一家人,為什麼黑五這個武藝高強的車夫反而比自己更了解他!
「阿容你去問一下白前輩,然後我們再一起討論一下。」黑五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我們明天就出發行不行?」
「好!」顏容應得很干脆利落。
「那我們就開始吃飯了?」黑五仍在憨厚地笑。
「嗯。」顏容左眉一挑,坐在他左邊的黑五心里莫名一緊。果然還是有問題嗎?
「怎麼不吃?」顏容笑容甜美可人。
黑五卻覺得渾身寒毛直豎︰「我,我已經中了毒,不能給您試藥了。」
看著緊張盯著自己的黑臉男子,顏容笑得更甜美了︰「放心吧,我正在努力給你找解藥呢!」
听得她這麼說,黑五遲疑著,終于決定相信她,慢慢地端起碗,吃得小心翼翼。
余常杰見黑五那麼說,想想自己並沒有中毒,難保阿容不拿自己試藥,于是也小心開口︰「阿容,我要保持最好的狀態,一會兒還要一起討論對付海盜的計劃。」
「你說的有道理。」顏容歪著頭想了一下,「這道炖魚排你就別吃了,還有這個燜魚脯,哦,有些人吃蝦也會過敏,干脆也不要吃了。」
最後余常杰只得就著涼拌海菜默默地吃白飯。從小到大,這是唯一的一餐吃的全素吧?
黑五剛才吃了幾口那幾道菜,沒見有哪里不舒服,但即使沒有被警告不能吃,那筷子也默默拐彎過去,只夾那盤涼拌海菜。沒辦法,心里有陰影,吃不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