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楊帆趕到並州王府的時候,城中的廝殺之聲是更加的劇烈,透著街角,還能看到有火光朝著自己閃動。
奇怪的是,現在楊帆平靜如水,絲毫沒覺得其間有多大差異。
也許這是因為,楊帆直至現在,才真正地將自己融入到了這個時代之中,沒有為什麼,只是為了一個承諾,一個在地牢之中,答應過他的一個承諾。
「來著何人?王爺有令,叛軍作亂,避免誤傷,還請速速退去。」還沒等楊帆說話,王府內的就傳來一個將軍低沉的聲音。
當並州城的火光一起,他作為並州王王府的軍士統領,也是第一時間就將手下的兵士叫了起來,雖然並州已經沉寂了多年,但是作為一個軍人,對于戰爭的敏感度還是存在的。
「恩?難道並州王有防備了嗎?」楊帆暗忖道,隨後抬頭說道︰「本官是並州巡察使楊帆,又要事要見王爺,事態緊急,還請開門。」
「楊帆?」一個人頭從牆角探了出來,揮動著他手中的火把照了照,雖然不認識楊帆,但是這大楚國統一的文官官服,他還是認得的。
「可看清楚了?」楊帆怕那人眼拙,又是迎著火把走進了兩步,要是自己被軍士拒之門外,見不到王爺,那李一大哥的所托,可就要在自己手中斷送了。
那人環視了下周圍,確定沒有埋伏之後,這才揮了揮手,「開門。」
「多謝。」楊帆知道這些將軍守門不易,拱手道了個謝字,就匆匆地在一個家奴的指引下走了進去。
隨著楊帆的進入,兩邊的軍士又是忙不迭地將厚重的王府府門給合上,生怕放進了一只蒼蠅般。
並州王府的圍牆高厚,外面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待到楊帆進去之後才發現,現在的並州王府三步一火把,五步一崗哨,全本空空蕩蕩的走廊上也是擠滿了身著盔甲的軍士,一個個臉上雖然帶著倦意,但是隨著楊帆的靠近,又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看來這並州王爺並不是沒有準備啊。」楊帆這一路走來,那些軍士手中的武器都是擦得 亮,弓手的箭壺之中都是滿滿的錐子箭,如果不是王爺臨時及時地調動這些家將,那麼就是這些守衛王府的軍士戰斗素質極高,早就做好了隨時迎敵的準備。
「大人,王爺就在里面。」一個家奴將楊帆帶到了正堂的一間屋子門口,朝著楊帆拱拱手,就自顧自地退去了。
楊帆現在身上的衣服雖然破舊,也有了一些成條的跡象,可是官員就是官員,遠不是他這樣的小民可以比擬的,所以即便楊帆再怎麼落魄,那家奴還是很有禮節地行了個禮。
「恩。」楊帆目送那家奴離開,這才回過頭,正了正顏色。
屋門大開,透著門口看去,並州王正坐在東席之上,自顧自地喝著茶,旁邊的兩個婢女輕輕地給他杵著肩膀,好不愜意,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感覺。
諾是以一顆大樹來進行比喻,並州王南宮繼就是這棵樹的主干,只有主干不倒,像楊帆這些的小樹枝,小葉子才不會又動搖的心態。
想到這里,楊帆對于這個見過次數不多的並州王,也是有了一絲欽佩的感覺。
楊帆心中雖說這樣想,卻是不表露出來,臉上仍是一副恭敬的樣子,「下官楊帆,見過王爺。」
「說吧。」南宮繼掀開另外一杯茶壺的蓋子,貪婪地吸了一口茶的芬芳,「楊帆,你還能從王家死牢你逃出來,還真是不簡單。」
「王爺,你知道……」楊帆訝然道。
南宮繼瞥了楊帆一眼,並不回答,繼續問道︰「你可見到李一了?」
「見到了。」楊帆低垂著頭道,既然這南宮繼能猜到自己是被王家抓到他的死牢,那麼就說明王爺的眼線已經布滿了王家的內院,這樣一來,就算是他知道李一沒死,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這眼線終究是眼線,要處處提放著王家的察覺,現在並州王不知道李大哥已經死了的消息,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既然並州王知道李一被關在王家的地牢之中,又怎麼會不去想辦法呢?畢竟李一是王爺親自提拔,並且受到重用的,這樣一來,就相當于自己的親信,那怎麼又回無動于衷呢?
「你一定是認為我在王家插了眼線,可是你錯了,王家戒備森嚴,比起我並州王府來說,也是不落下風,我是從你給那牢役的大楚鑄錢中,才得知的消息。」南宮繼似乎看出了楊帆心中的所想,淡淡地答道。
「大楚鑄錢?」楊帆略一沉吟,很快也是想明白了,估計是那牢役實在是耐不住性子,就將自己給他的大楚鑄錢在黑市上換了錢財,這大楚鑄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擁有的,這樣一來,的確是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是那也只能說明自己被抓到王府的地牢之中了,那王爺又怎麼這麼肯定自己見到李一了?
南宮繼見楊帆臉色緩和,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只是微笑著低啜了口茶,看向楊帆道︰「那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啊?」
「李大哥,李大哥他死了。」楊帆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似乎用盡了他的力氣一般。
「 當。」南宮繼手中的茶壺倏地掉了下去,摔在了雕花石板上,碎成了一地的瓷片渣子,茶水正熱,濺灑滿了王爺的褲腿,冒著濃濃的霧氣。
「王爺……」兩個侍女驚呼一聲,連忙地子,各自從胸口掏出一片手絹,小心地幫南宮繼擦著濺到褲腿的茶水,「王爺,小心著點身體……」
「王爺,李大哥死前叫我把這個交給你」楊帆瞥了那兩個侍女一眼,就將目光移到了並州王的身上,雙手舉著那個小竹筒,遞到了南宮繼的面前,「他還高唱‘談過夜話計蒼生,不似當年鎖蛟龍,深得王恩難以報,當做鬼雄蔭天下……’。」
「深得王恩難以報。」南宮繼結果楊帆遞上來的小竹筒子,將頂頭的竹筒蓋子一拔,一卷小小的紙張就落到了南宮繼的手中。
「王爺,李大哥生前還說,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楊帆等到南宮繼結果竹筒子,就退到了兩步之外,小心地說道。
「他沒有對不起本王,是本王對不起他。」南宮繼將手中的紙卷子慢慢展開,一個個熟悉的字眼浮現在自己眼前。
「王爺,以李一一介愚書生所見,這大丈夫人生于世,當武能平蠻賊,文能求福祉,臣下能蒙王爺厚恩,得任巡查一職,定當竭心盡志,以報知遇,余欲並州桑梓皆富,遵王爺應允,得一業,以惠百姓,然則城東王家,汲汲商賈,猶蓄爪牙,擾商事,敗民風,其心實可誅也……」
一卷白紙,卻是一條人命……
南宮繼將手中的卷紙靠近了身邊的蠟燭,紙張開始變得焦黃,借著就如同受刑拷打的人臉一般扭曲,最後「噗」地一聲,開始燃盡他最後的生命。
「王爺,你這是……」楊帆看著自己拼死才帶出來的證據居然被南宮繼一把火給燒了,心中難免有些壓抑,但是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臣子,也是不敢當面斥責王爺,只是小心地提醒道。
可是當楊帆看到,南宮繼手中紙張慢慢地燒到了末尾,火辣辣地烤得手指生疼,可是南宮繼如同沒有知覺一般,方才提醒話的也是掐斷咽了回去。
「李一做得很好。」南宮繼夾著紙張的兩指突然放開,手中的殘頁就如同飛蛾一般,直愣愣地撲向了下方的火焰,「他查明了王家和蠻子勾結的證據,也給本王提供了消滅這批蠻子的方案。」
南宮繼驟地站了起來,喝道︰「楊帆可在?」
「臣下在。」楊帆拱手道。
南宮繼點了點頭,道︰「本王現在賜你快馬一匹,命你帶著本王令牌,出城召集狼騎消滅叛軍,你可敢?」
「楊帆敢,可是現在並州城的城門都被叛軍所包圍了,我怎麼出得去?」楊帆面露苦澀道。
「伯符可是你兄弟?」並州王的聲音驟地提高了幾分。
經過南宮繼這麼一提醒,楊帆這才想起來伯符前幾日被提拔成了東門城門將,這其他三門放不放行,自己不知道,但是通過這東門自己是一定能出去的。
如此看來,並州王是早有準備,楊帆和伯符都是山賊出身,撇開林婉竹是南宮繼佷女的這層關系,他們在並州城內,只有背影,沒有背景,那麼就只能依靠並州王,再加上他這些日子來又是升官,又是賞賜的,又如何不叫自己感恩戴德?
原來真是老謀深算,早有預感。
既然裁決者有了決斷,那麼自己只要按照他說的去辦就可以了,想到這里,楊帆的底氣也是足了許多︰「是,王爺,臣下一定完成。」
隨著楊帆的滿口應下,系統的聲音及時地在耳邊響起︰「接受任務‘求援’,任務期限︰四個時辰,任務達成條件︰帶著南宮繼的令牌去並州狼騎大營,找南宮玉兒求救,任務失敗條件︰超過時限或是宿主死亡。」
「任務獎勵︰功勛值三千點,任務失敗︰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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