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的府邸在皇城的東南角,這里本來是前朝趙國公主和他駙馬的府邸,只是因為大趙國被楚王取而代之,所以也就取消掉了趙國公主的封號,之後,這座宅院被楚王賞賜給了現在的戶部尚書錢祺。
宅院的東面是一排茂密葳蕤的桃花樹,現在時值三月,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
一陣微風吹過,總能洋洋灑灑地落下許多精靈般的花瓣,在空中打個轉兒,晃晃悠悠地落到地上,鋪成一地的粉紅夢幻。
「少爺,門外有個商人求見。」一個眉發皆白的老者看了一眼滿地的落紅,深吸了口氣道。
他是尚書府的管家,叫錢海,從十幾歲開始就被他的父母賣進這錢府當下人,所幸的是得了老主人的信任,賜給了他一個「錢」姓,還讓他做了這錢府的管家,現在數數,竟然也有了五十年之久。
錢守年是錢海看著長大的,錢海沒有兒子,打他一生下來起,對待錢守年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兒子一般。可是當錢海看到每天與錢守年來往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人的時候,錢海的心里也是透露著一絲的擔憂。
錢守年推開旁邊的侍女,轉了轉脖子,昨天晚上在百花樓也看那老鴇子費了點心思,找的幾個小妮子伺候得自己如同要飛起來一般,還有幾樣是自己這個老手還從來沒有講過的,直到東邊放白,自己手底下的那兩個家奴死命地催促,這才不舍地從女人堆里爬了起來。
剛剛還埋怨他們壞了自己的好事,正對著手底下的侍女上下其手,解解火的時候,一听到門口有商賈求見,錢守年就知道是自己昨天的兄弟楊帆給自己送馬來了。
鮮衣怒馬。
衣服和馬匹是顯示一個人身份尊貴與否的標志,身上的衣服是皇宮中御織房的,品質自然不會低到哪里去了,可是這馬一直是自己所擔心的,現在楊帆又給自己送女人,送馬的,叫他如何不高興?
不等錢海催促,錢守年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錢海看著錢守年跑遠的身影,也是搖了搖頭,他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士農工商的含義他還是知道的。商人地位低下,要是讓別人知道戶部尚書的兒子和商人交往甚密,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門口等得有些焦急地楊帆看到有個身影跑了出來,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昨天的心思沒有白花,大魚馬上就要上鉤了。
「在下還要錢少爺親自出來相迎,真是罪過,這是罪過啊。」楊帆樂呵呵地朝著大門口邁了幾步,門口的守衛知道眼前的商賈跟自己家公子有著某些聯系,雖然剛才直著脖子不給進,但是現在公子親自出來,這些守衛也是縮了縮身子,朝著兩邊閃了幾步。
錢守年一出門檻就看到了楊帆背後站立著的高頭大馬,體格雄健,毛色純白,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踏雪」寶馬,看向楊帆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的笑意︰「楊帆兄弟,昨日我還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哪里知道……」
錢守年雖然和自己說著話,但是眼神還是不住地往馬身上瞟,楊帆笑笑道︰「錢公子說笑了,小人哪敢跟公子您說笑?」
「什麼錢公子不公子的?」錢守年佯裝生氣道,「我叫你楊帆兄弟,你呢,就叫我守年大哥,自家兄弟,要這麼多禮節作甚?」
自家兄弟?
旁邊的守衛听著錢守年一臉殷切的模樣,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一向眼高過頂的錢守年,錢大公子居然會主動和一個商人稱兄道弟的,自己這沒有看錯吧?
「是,是。」楊帆拱拱手道,「既然錢大公子,不,守年大哥這麼好爽,那我也只好遵命了。」
「哈哈哈。」錢守年將手搭在楊帆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對,這就對了,自家兄弟,還要什麼禮節?俗套——」
「來,楊帆兄弟,我們進來喝酒。大哥我這也沒什麼好送給兄弟當見面禮的,還好我這有不少美人,兄弟要是不嫌棄,大哥就送你幾個。」
「守年大哥,你這是客氣了。」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錢守年轉過身子,一雙眼楮狠狠地瞪著呆在一旁的守衛道︰「還愣著做什麼?難道還要老子教你們做事嗎?」
錢守年雖然知道這匹「踏雪」馬是送給自己的,可這人就是這樣,越是好東西,沒有收入到自己的懷中,就算你價值再高,也不會覺得心安。
看著幾個守衛將「踏雪」馬從後門牽走的時候,錢守年的心里才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楊帆兄弟,來,我們喝酒去。」
錢尚書的府邸在外面看著大,在里面就顯得更加的開闊。
還沒走幾步,就看見有好幾個身著華服的小婢端著果盆子之類的在自己身邊經過,她們不認識楊帆,但是看到錢守年也只是微微福了一福,隨後又匆匆離去。
錢守年從一個端著果盆子的小婢手中接過一個雪梨,遞給楊帆道︰「兄弟,來,這可是南面進宮來的,摘下來送到這里也不過五六天的樣子,新鮮的狠。」
說著,錢守年壓低了聲音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是當今的皇上,怕也不能吃上這麼新鮮的。」
「……」楊帆不懂聲色地笑了笑,「是,是啊,錢尚書財大氣粗,這些東西對于大人來說,也只是小事一樁的事情,只可惜西域沒有什麼特產,不然兄弟我也一定帶些個來,給大人嘗一嘗。」
「兄弟,你言重了。」錢守年不以為意地笑道,「就你送來的那匹‘踏雪’馬,那就是最好的禮物,要是以後兄弟你還有這樣的寶馬,交給我,我保準給兄弟你一個好價錢。」
「一匹這個數。」錢守年將雪梨交到左手,伸出右手的五指手指,在面前虛劃了兩下。
楊帆知道他說的是「一匹一萬兩銀子」,眉角一彎,點點頭道︰「那小弟就先謝過大哥了。」
錢守年看著楊帆,嘴角也只是咧了咧,不說話。隨手將左手的雪梨在衣袖上擦了擦,放在嘴里咬了起來。
他不說話,但是楊帆知道,魚已經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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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兄弟說主角的**,又不說出理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一個人總是不可能老是猶豫不決的,有時候,就算是主角,面對重要事情抉擇的時候也應該是左右搖擺,思前想後才是啊,畢竟我們寫的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神,你們說是不?
好吧,就先說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