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是這般的恨我,那我願意把生命給你垂淚伊人妝。」
玉照慕楚拿起手中的剪刀,欲要對著自己的胸口刺下去,臉上是淡淡的微笑,他說過,只要她醒來,即使要他的性命他也願意。
「即使是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
雪錦瑟微微上翹的長睫毛撲朔迷離地上下跳動,看得出她此時的心慌,玉照慕楚死了,她固然高興,可付出的代價她賠不起,也賭不起。
玉照慕楚頓時僵住,呆滯的神情可憐悲催,她說,即使是他死了,也不會原諒他,他的心柔弱的就如豆腐,一撞既碎,難道她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性嗎?
「既然如此,就讓我帶著瑟兒離開。」
橫空掃來的溫柔聲音,只見房檐上站著白衣飄飄的一個男子,神情俊嚴,清風淡雅,環抱著雙臂猶如天神般的站在那里,此人正是多久不見得雪衣。
「是你」
玉照慕楚眸色暗淡,出現了慌張,他立馬站在雪錦瑟面前,防備的看著雪衣,雪衣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他即將失去雪錦瑟,他不準許,他不能失去雪錦瑟,失去了雪錦瑟就如抽去了他生存的動力。
「是我,你答應過我,要照顧好瑟兒,你卻傷害了她,今日,我便要帶著她離開。」
雪衣散發怒火的眸子瞪著玉照慕楚,可看的出他多麼生氣,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天下之主,他定然抽刀上前結束他的生命。
「你休想」
玉照慕楚不甘示弱的回瞪,一對黑亮的眼楮像是兩顆黑寶石發著君王的氣質。
「你難不住我。」
雪衣飛身下來,穩當站在玉照慕楚面前,強大的氣勢直逼玉照慕楚
「那就試試看。」
玉照慕楚待發上前欲雪衣批斗一場。雪錦瑟這時從懷里拿出一只防身的匕首,對著自己的胸膛刺下去,她便彎身吐血,氣喘吁吁。
雪衣大驚失色的神色讓玉照慕楚察覺不對,立馬回頭,驚愕住,準備抱住雪錦瑟倒下的身軀時,他竟然比雪衣晚了一步。
「瑟兒。你怎麼樣?」
雪衣抱住雪錦瑟。在雪錦瑟的胸膛點了幾個穴位,為雪錦瑟壓制著胸前往外涌出的鮮血。
「二哥,你來了。」
雪錦瑟虛弱的笑笑,就如已經枯萎的牡丹花,奄奄一息。聞著雪衣熟悉的清香,她便安心的靠在他的懷里。這是他的二哥,他的親人,他終于出現了。她想的他好苦。
「對不起,我來晚了。」
雪衣懺悔的道,他本在深山潛心研究醫術。這時,雪櫻乍然出現在他眼前,將所有事情經過道個清楚,在震驚中,他匆忙的趕到。就見道她和玉照慕楚的對峙。
「沒關系,只要你來了,便好。」
她不怪他,二哥本是閑雲野鶴之人,怎會多管皇~宮之事,從小就在深山長大的他向往的是自由生活,她了解他的脾性,一進深山,不出三到五年是不會出深山一次的,又豈會知道她的事情。
本來之前想趁著大哥和雪格的婚事,喚來二哥配合著她,帶著大家一起逃出,卻不想這一切幻想真的成為了泡影,可笑般的夢境。
「不,都是我。」
他千不該萬不該放任雪錦瑟跟著玉照慕楚回到皇~宮,早知就該帶著雪錦瑟回到幽冥谷,看到雪錦瑟這般痛楚,他就深深地自責,她是他愛的人,外加小妹,卻沒有盡到一個兄長的責任。
還有她的父親,也是他的父親,得知他被玉照慕楚害死的那一刻,過多的悲憤促使他要提刀殺了玉照慕楚,但經過師傅的一番點化,瞬間大徹大悟,對皇~宮爭斗最好別參與,向往世外桃園生活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何況玉照慕楚是皇帝,他不該沖動的想要殺他,殺他要多方面的考慮因素,而且他的師傅竟給他一封信,是一個月前父親早就寄過來的信件,被師傅看見了,師傅便收了起來,就怕他會沖動回京反抗。
見他沖動時,便把這封信給他看了,內容是不要他為他報仇,要好好的照顧瑟兒,那刻,他便有些懂了,這一切父親早就知道,也就是父親在很早以前就給他提過的愚忠。
他除了惋惜嘆氣,卻什麼都不能做,只有來尋找瑟兒,將她帶回幽冥谷,好好的養好身子,從此不再讓她踏入皇宮。
「這是配制的藥丸,你吃下。」
玉照慕楚掏出懷中隨身攜帶的藥瓶,倒出藥丸,往雪錦瑟嘴巴遞過去垂淚伊人妝。
「拿開,離我遠一點。」
雪錦瑟側過頭,不願吃下。
「你情願這麼傷害自己,也要離開我。」
玉照慕楚拉聳著腦袋,嘶啞著嗓子。
「是,我情願死,也不願呆在你的身邊,要我呆在你的身邊,你得到的將會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如果,你真的要,我立馬給你。」
雪錦瑟嘲諷著,玉照慕楚任手中的藥丸落入地下,在雪地里滾了一個圈,深深的印在雪中。
「我好累,二哥,帶我走,好嗎?」
雪錦瑟閉著眼楮,她看不見他的二哥,她好想看看他,但她卻瞎了。
「好,我帶你走。」
雪衣橫抱起雪錦瑟,玉照慕楚上前阻擋在雪衣的面前,不準他走。
「你還是要攔。」
雪衣壓住自己的火氣,看到他道貌岸然的臉,真的很想一拳給他打過去。
「她是朕的妻子,是玉照的皇後,要帶走她,得先問過朕。」
玉照慕楚伸出的雙手搖擺不動,他攔定了,要是真的放他們走了,想來,她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這輩子便再也見不到她了。
「她已不是你的妻子,在你殺了她至親至愛的家人時,你就不配做她的丈夫。」
雪衣低沉道,他的眉毛竟然抖動,可見他是多麼火大,厭恨玉照慕楚。
「她一直都是,這輩子都是。」
玉照慕楚不死心的道,鐵定了主意不讓開。
「玉照慕楚,我雪錦瑟此生此世不再是你的妻子,我已經斷了發,就已經斷了和你的情意,你若執意糾纏,只會害苦了彼此。」
雪錦瑟依謂著雪衣的胸膛說著,他們的姿勢讓人看了浮想連篇,玉照慕楚眸色紅的像燃燒的火焰,握緊自己的手,捏緊成拳頭。
「你要是真想看見她死,就可以留下她,你要是不想,就請繞道。」
雪衣的忍耐到了極限,要是玉照慕楚真要留下雪錦瑟,他便會大開殺戒,不管什麼尊卑貴賤。
「她和我走,她可以幸福快樂,你給她的只有傷痛,我可以醫治好她的傷痛,你卻不能。皇~宮是個陰險之地,你把她留在這里,可想過已經失明的她怎樣生存?」
雪衣繼續憤怒道,玉照慕楚就是一個自大的皇帝,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卻不顧別人的想法感受。
「好,我讓你們走。」
玉照慕楚埋著頭沉思許久,進行了連番疼痛的內心掙扎,他終于側身讓開。雪衣瞪視了一眼玉照慕楚,抱著已經昏迷的雪錦瑟離開。
玉照慕楚痴痴地站在雪地里多久,他拾起雪錦瑟剪斷的一縷發絲,再用剪刀剪斷下自己的一縷頭發,打結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心中默念;
「舉案齊眉,永結同心。」
他願意放雪錦瑟走,是因為不想看見她不開心,她愛她,怎忍心看到她受傷害,雪衣說的對,把她留在這里只會讓她不開心,她只會越來越痛,會越來越恨他,讓她走,讓雪衣來醫治她的傷痛。
但並不代表他會放棄雪錦瑟,總有一天,雪錦瑟會回到他的身邊的,他會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雪錦瑟,你永遠是我玉照慕楚的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開你。
大慈庵,鐘聲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起,在佛門大殿里,雪錦瑟正跪在錦墊上,只見她穿著一身尼姑衣服,頭戴尼姑的帽子,靜靜的閉著眼楮,虔誠的跪著,口中喃喃自語的念著,听不清她說什麼?
雪衣靜靜得而站在門外,悲傷的凝視著雪錦瑟縴瘦的背影,輕嘆氣。等了許久,才見到雪錦瑟站起,雪衣立馬走進大殿,討好般的撒嬌道;
「瑟兒,我們回幽冥谷,好嗎?」
「二哥,瑟兒已經決定了出家,二哥獨自一人回去吧!」
雪錦瑟的眼神無神的茫然飄渺,她仍然看不見任何光亮。
「瑟兒,你和我一起回去,回去之後,我找師傅好好的給你治療眼楮。」
雪衣輕柔哄著雪錦瑟,他看過她的眼楮,乃是中毒引起的失明,雖然把她體內的毒給逼出來了,可劇毒還是侵犯了她的眼楮。
從雪櫻口中得知,雪錦瑟一直有眼疾,他卻不知,他自責後悔,他發誓,這次一定要治好雪錦瑟的眼楮。
而他的眼楮本就不好,現今又中毒,只有回去找他的師傅才能挽救她的眼楮,但她一心想要出家,離開凡塵,來大慈庵過青燈古佛的日子,他怎不心疼。
「雪錦瑟已經出家,名號慈心,以後不會再有雪錦瑟這人,施主就請回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