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訣你的囚犯 第二十五章 緣起緣滅(二)

作者 ︰ 章笑伶

靜謐,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是蓮對周圍環境唯一的感覺,無心觀看冬日山峰的美景,踏在沉重的雪上,他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像是笑累了,就這樣疲憊地走著魔訣你的囚犯。

沒想到那孩子就連他送也不肯,直接坐著火車北上,明知道那樣會花很多時間,但她偏偏如此固執己見,說著什麼可以順便散散心之類的話語,揚著那一臉輕松期待的笑容,但他是知道的,那顆心仍舊不停地滴血,只是所有的疼痛都被她的笑給掩蓋了,自己沒能留住她,完全輸了,他就知道說不過她。

突地一個熟悉的魔法陣就在眼前出現,隨後出現的人無疑讓他更加心煩,抓緊的拳頭只有極力地忍耐著才能不沖上去給他的好兄弟一拳。為什麼?明明深愛著彌可,卻記不起她?他不知道菲拉的魔法有多厲害,他只清楚這個男人給彌可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彌可呢?」利用風系魔法幾次在全城範圍內仔細地找人卻毫無她的蹤影,發現蓮在這里他便立刻過來了,只是這樣一來他的魔力已經所剩不多,很累,但是不想失去她的心情佔滿了他的心,所以即使因為用光了魔力而導致身體不能動彈也無所謂,他必須要找到她,必須要確認她沒事,不管院長那句話是不是胡扯也好,他也得找到她,告訴她自己現在所想的所有事情。

即使記不起來,他的心也告訴了自己她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他相信她說的所有話,是不是夫妻都好,他是非她不可。

「你記起所有了麼?」冷淡地說了一句,蓮的手顫了一下,抬眼看向休赫有些憔悴的神情,隨後扯起唇,冷冷地哼了哼,好似在說現在他根本沒資格問彌可的事情那般,即使對方是他的好兄弟,只要是敢傷害彌可的人,他都不會留任何情面,努力忍耐到現在都還沒出手揍他已經是極限了。

怔了一下,休赫眼神黯了一些,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地問道︰「她沒事吧?」

「既然你記不起來,那麼我也沒必要告訴你關于她的一切。」必須要他自己記起來才行,靠別人所說的話語來記憶有什麼用?他那顆心到底迷失在哪里?明明已經感覺到了彌可對他的重要性,為什麼就是記不起來?他到底還缺少了什麼?

「她是我的妻子!」他有義務知道她的一切,不管有沒有記憶,這個事實並不會改變。

「但你卻忘了這個妻子不是嗎。」可笑的辯論。

蓮瞥了眼他有些急躁的表情,蓮發覺眼前的人似乎變得不像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休赫了,是因為失憶的關系讓他就連性格也跟著變了麼?還是因為院長說彌可沒救了他才顯得如此著急?不管如何,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家伙就怎對得起哭慘了的彌可。

氣勢已經完全消失,休赫看著臉上只有冷笑的蓮,甘願放下自己的尊嚴,低聲下氣地問道︰「至少告訴我,她沒事……」他不求知道她的位置,只想確定她現在平安無事魔訣你的囚犯。

「你也會心疼嗎?你知道彌可為了你落了多少淚水麼?你知道她為了你成天不吃不喝,你真的以為她像你所見的那麼堅強嗎?她……走了……」臉上的冷笑忽地一變,蓮噙著滿嘴的悔恨大聲地朝眼前的休赫吼去,那悲愴的神情就好似在說明著什麼,欲哭,卻無淚,緊握的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要往休赫的臉上揮去,但他只是極力地忍著,隱約浮現的青筋可見他此刻是多麼地悲憤。

這道藥下得夠重了吧?就是不曉得對他恢復記憶有沒有用罷了。彌可的確走了,只是她去的地方是巴薩斯利卡,他說的都是真話,但處在心煩意亂狀態下的休赫听成另一種意思的概率是極高。

「你說什麼?走了?她…去哪里了?你說清楚!」完全因為他的話而愣住的休赫大腦瞬間空白了幾秒,隨後激動地沖上前抓住了蓮的衣領,用壓抑著發抖的聲音問他這話的意思,他的神情很復雜,有憤怒、有恐懼、有彷徨,但這其中,恐懼是佔據他的心最大一部分的。

走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他不能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他已經無法從記憶中找到她的身影了,為什麼上天還讓她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她不是說要等他嗎?為什麼卻走了?他根本就沒有要和紗莉在一起的想法,為什麼她還是消失在他的眼前?為什麼……

「你真的要我說清楚麼?」狠狠地推開他,蓮緊皺著眉頭,用一臉不想說出口的樣子看著他,抓緊的拳頭放開後又再次抓緊,糾結的神色逼真得叫休赫心中那團恐懼越放越大,最終蓮咬牙說出的一句話宛如將他打入了地獄。

「不……」仿佛那顆早已殘破不堪的心髒頓時被完全掏空,被推開的休赫已經看不清蓮的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失神地望著前方,他已經無法體會心髒被挖空的感覺,只曉得自己的心在那麼一瞬間死掉了,現在不管再做什麼都好,也無力回天了。

她怎麼可以就這麼離去?一定是蓮在欺騙他,沒有親眼確認的話他是不會相信的,可是,他真的能夠做到若無其事地確認這種事情嗎?不,他根本無法面對。

還是沒有記起來嗎?難道菲拉的魔法真的這麼難解開嗎?為什麼做到這個地步了都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該死!現在他到底要怎麼做?「她走之前跟我說有東西留給了你,跟我來吧。」

用力地拉起失魂的休赫,看見他這樣的蓮心中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畢竟這家伙也不過是個受害者,罪魁禍首還是紗莉和菲拉,最好不要讓他瞧見那兩人,他一點也不能保證自己的理性還可以保持到什麼時候。

「留給我?」愣愣地被拉著前行,腦內也是一片空蕩蕩的休赫像是沒听清楚那般重復他的話。

「至少也想盡自己的能力讓你把記憶找回來,她是這樣說的,別給我擺出那種表情,你如果再也記不起她的話,我肯定會揍死你。」眼底閃現一絲紅光,揚著淺淡的冷笑,拉著那個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男人走進這座微笑之城。

人們臉上幸福的微笑顯然與他們沉重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雖然住在這里大概有一年的時間,但由于他們倆都不常在城中露面,所以自然是沒有多少熟悉的人,只是這樣的情況反而更好,至少他們的心情不會影響到他人。

記憶……嗎?找回他失去的記憶是她的心願嗎?如果是這樣,他至少得完成她的心願,找回自己的記憶,然後,揪著殘存的記憶,回憶她的一眸一笑。

穿過偌大的街道,沿著一條河流往前走,他們最終停在了家門面前,只是跟在蓮身後的休赫對這個地方一點印象也沒有,熟悉,但同樣找不到任何記憶。不過蓮才不管他有沒有記憶,開門就徑自地走了進去,隨他要不要跟上,當然後方也沒有任何選擇,只能乖乖地跟上前面那人的腳步。

沒有停歇地走上了二樓,直接開門進了他和彌可的房間。

清涼的風吹起了窗簾,這里的一切都讓休赫感到熟悉得不可言喻,好似不需要任何記憶那般,他完全可以知曉這里所有擺設的位置,也馬上發現了放置在書桌上厚重的一本書,也能輕易看見書上放置著一條紅色的編織手繩,還有一枚閃耀著淡淡光芒的戒指。

「看來就是這本了。」那孩子難道在去上課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嗎?想不透。

指尖觸踫那冰涼的戒指,他可以發現戒指里頭刻有她的名字,miko,不能忘記的證明。輕輕一挑,他的手指穿過了那戒指,再用另一只手將戒指往下一拉,戴上了它,隨後一並將那條紅色的手繩給戴回原來的位置,一絲莫名的安心包圍了他,但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這種感覺對現在的他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

「你自己慢慢看吧,我下去了。」這樣才像樣一點嘛。丟下一句話後蓮便轉身朝門口走去,將這個空間完全留給了他。

沒有注意到蓮的離去,休赫只是看了許久那本書的封面,稍微一用力,卻發現那書如同有千金這麼重,就連一個封面也無法揭開,這無疑讓他感到了疑惑。明明是彌可留給他想要幫助他恢復記憶的東西,為什麼卻無法打開?

這個是,學院的紋章?

輕觸書本角落上一個極小的五芒星紋章,驀地一個稀有的小型魔法陣出現在書本上方,並且那內陣圖迅速地消失化作一個長條形的空格和一串文字,輸入我的名字。

魔法密碼鎖。原來是這樣嗎?依靠著這些日常的問題逼迫他全部給記起來,虧她能想得出來啊,這麼一來不能記起所有的話,就完全不能把里頭的內容看完了。

將彌可兩字輸入確認,但確認錯誤的藍色畫面出現在休赫的眼底,使得那僵硬的指頭顫了顫,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但大腦內立即閃過那張堅強的小臉,咬牙盡量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可以讓彌可所做的事情變得無意義,他必須記起來,彌可的姓氏,還有她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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