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險垂著頭,但鬼魅般凶狠的雙瞳卻是死盯著沉凰不放,孔武有力的左手拎起「暗蓮華」,微微朝前一步吼道︰
「隱藏自己的力量嗎?我等人類根本不屑于做那種事情。你等妖獸所謂的‘妖纏’不過是弱者向命運低頭的舉動。生靈在生命之初,就被自然束縛了一部分力量,這種束縛相當于一種無形的封印。而‘妖纏’的發動,即是將這一道無形的封印開啟,力量從源泉涌出。一旦達到五階「劍臣」,只要掌握巧妙的術式就能夠順利開啟‘妖纏’,這樣得到的力量。而強者應該掌控命運,即便是無法改變別人,也要拼死掙月兌自己的束縛。無論是怎樣的對手,都用全力去對付,超越他人,也超越自己。這就是我等人類,最強的戰斗意志。」
天險咽了口氣,從牙縫里蹦這一長串的話語。
沉凰閉目,將天險的話思索一番,待他睜眼之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不錯的論道,在對決面前,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區分,不必拘泥于是否動用‘妖纏’,這一點我十分賞識。但你的論道,我還需要經過行動來取證。那麼,你有本事先接下我的攻擊再說。」
天險听及,全身一震,左手趕緊催動「暗蓮華」御在身前,準備展開全面布防。
只听沉凰口中念道︰「雄獅焰葬!」
念完之後,沉凰掌持火焰獅頭的一只手高高舉起,隨即一道紅光轟的一聲如沖天火炮擊向蒼穹。沉凰手中的火焰獅頭消失無蹤,可這一沖擊的威力之猛,足足將沉凰腳下直徑五米之內的土地震得粉碎。
天險神識大開,面對這九階「劍臣」所發動的「妖纏」一擊絲毫不敢松懈,兩只眼楮顯然是不夠用的,縱然是天險這般速度堪比鬼魅的高手,也是眉目緊皺,無法捕捉雄獅的蹤跡。
戒備之間,在天際上不知何處,總之是昏暗不明之處,忽而一記獅吼從天而降,聲波之強盛傳遍整個斷谷大營,近處的人已經振聾發聵,更別說這是朝著天險而來。
可這對于即將面臨致命威脅的天險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他根本無暇顧及聲波的沖擊,反而想要借用聲波找出火焰雄獅的位置。果然,憑借天險過人的眼力,在一瞬之間捕捉到了正前上方的雄獅。
與搭在沉凰右手時玲瓏秀氣的模樣相比,空中的雄獅真是堪稱雄壯,非但體型變大了數十倍,而且其周身火焰所散發出的熱氣,足以將周圍的空氣盡數蒸干。此刻它就像是踩在流動的風上邊,百米高的天空之上,如履平地,不停地變換位置左右來回穿梭,但是其攻擊的方向例外,正是天險。
焰葬雄獅在空中交叉撲來幾十回之後,突然凶烈無比,徑直撲向天險。天險的「暗蓮華」也做好了準備,大有將這獅子劈碎的氣勢。
火焰獅子距離天險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五米,在此千鈞一發之際,有十二枚巴掌大的符咒從天而降,沒有任何預兆地加入戰局,插在天險身前兩米的位置。
十二枚金色符咒在他面前一字排開,落地的一刻,立馬向四周張出強力的結界網,高二十米,寬五十米,金光晃晃,如同一件袈裟晾在夜幕之中。
雄獅撞上結界網之後沒有任何掙扎,頓時化為爆炎轟然炸開。火光沖天而起,撲向十幾米的高空。但是結界網堅固無比,縱是「雄獅焰葬」威力再大也難以寸進。
天險埋頭不甘道︰「切,多事!」
這話像是對天際上的某個人說的。沉凰怒視夜空上,借著火光映照的方向看去,一只巨大的飛龍在空中盤旋。再仔細一看,碧綠色的飛龍背上還馱著兩個人,二人衣著妖艷,應是兩名女子。
沉凰冷哼道︰「是荊龍嗎?看來翡冷家的人也加入我的戰斗了,今日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沉凰的狠話到此為止,身法一閃,氣勢洶洶,在天險不備之時,親自殺向天險。天險感覺前方一股殺氣襲來,一提神,哪里會退讓,雖然是只有一只手臂能用,還是要與沉凰決一高下。可正準備向前沖去之時,全身卻被一扎金色的發絲纏住,隨即天空中也個嬌嗔的聲音傳來︰
「天險哥哥,時間到了!你該收手了。」
天險只得飲恨放棄,卸了好不容易逼起的氣力,任由金發絲將自己帶向空中。
沉凰急停腳步,詫異于這奇異的招式,順著發絲往上看去,遠來是荊龍上的其中一名女子,將自己的長發盤下,並且如同兵器一樣操控自如。此人乃是丘棠。
天險正在空中上升,接著丘棠伸出另外兩束秀發,準備將負傷的龍溪和梁孤意也一並卷上來。可沒想到沉凰識破了她的動機,又一個身法,轉向校場一角,龍溪和梁孤意躺著的地方沖去。
這時,天空上翡冷翠也察覺到了沉凰的行動,輕笑道︰
「呵呵!沒那麼輕易!」
只見她手疾如電,左手袖子里再次拋出三道符咒,向沉凰沖去的方向射出。隔著如此遠的高空,翡冷翠的符咒竟然還是先于沉凰到達那里。
符咒落地之後,翡冷翠口中念念有詞︰
「出來吧!式神︰古將、梁門、小蒼。」
翡冷翠話音剛落,沉凰只覺地面傳來猛烈的震感,下一刻,三只巨大的式神拔地而起,已然擋在他面前。
沉凰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因為無論前面擋著什麼都不被放在眼里,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前方掃了一眼。在自己前方十余米處,三只比自己體型大上數十倍的怪物展開架勢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