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夢尋又是發出一陣低沉的怒吼,傾出全身靈力,勢要斗毀這強勁之法術。
果然,在夢尋猛烈拼殺之下,于護心鏡一側開始出現龜裂的細紋,隨著下墜得越深細紋慢慢變大,就要接觸到龍溪軀體之時,
「轟」
一聲破裂的悶響,使得死寂的房內再一次擾動,屋檐外棲息的飛禽走獸或許也被驚亂,紛紛撲出層層茂林飛離別處。
而那方才大戰的房內卻是霧靄朦朦,煙塵繚繞,目不可視其內。
隨後「嗖嗖」一聲,那冰晶寶劍像是傾盡了所有的氣力,幾近疲軟一般回到了龍溪的眉心處。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龍溪學弟,你在里面沒事吧?」
卻是陸擒虎等人在感受到了那陣巨大靈力波動之後,沖到了他的房門外。而在敲了許久仍沒有反應之後,眾人只得破門而入了。
眾人入內之後,見龍溪竟然正酣睡得像一頭死豬一般,都是面面相覷,個個一臉的疑惑。
但既然龍溪沒有發生什麼情況,且這靈力波動也早已消失無蹤,興許是在別處也說不定。大半夜的,眾人也不方便再逗留,只得紛紛搖頭,而後回到各自的房中。
在他們離開房間之後,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昏暗的房間之內,再一次泛起那道金光。已經回到他胸口的護心鏡,四壁裂紋,已如殘骸。
而在這殘鏡之中,陡然有一股金色的液體流淌而出。這金色液體也似護心鏡一般,擁有這神奇之力,竟然生生順著他的心脈往他體內的經脈各處流轉,最終匯聚于丹田之內,頓時一步暴漲的靈力瞬間填滿了他的丹田,就像隨時要被撐爆的感覺,痛苦卻又充滿能量。
煎熬之下,龍溪猛然驚醒,此時的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丹田處的靈力膨脹。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如同萬把刀劍在穿插,頓時一把將胸口按住,在床榻上打滾了好一陣。
胸口位置,那面微微破裂的護心鏡,已經恢復了原樣,包括那看似被夢尋的「輪回劍陣」所斬殺的九條紋龍,也已經栩栩如生地印刻在上面。
在睡夢中驚醒的他,一身冷汗淋灕,看他那疲憊的模樣,想必是做了一場噩夢。可這一場噩夢,又如同經歷一場血雨腥風,險些要在睡夢之中背過氣去。
「夢尋?你听得到我的叫喚嗎?」龍溪坐在床榻上愣愣發呆,幾近痴狂的神情,有幾分落魄。
隨即,龍溪感受到眉心處傳來一絲冰涼,剛剛在龍溪所不知時已經為了護主而全力奮戰的夢尋,現身在它面前。
夢尋已經筋疲力盡,這一現身,四只腳頓時疲軟了下去,險些沒站穩腳。可它似乎在守護著某件秘密,硬是想把剛才所發生的一幕給隱瞞過去。
之間它用一腳掌扒弄了一下睡眼朦朧的眼楮,假裝一副赤牙咧嘴地問道︰「龍溪,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把小魂我叫喚出來做什麼?」
龍溪顯然是驚魂未定,那剛才自己所進入的模糊的夢境,仍舊是歷歷在目,清晰。但又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苦苦沉思了片刻之後,卻是從他嘴里蹦出了一句簡單的話︰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做夢?這有什麼稀奇的?」
「不是,那個夢,很真實,我當時,就仿佛身處其中一般。但是我無論如何伸手去踫,去抓,都觸及不到那夢境的分毫。」
「那是自然了,夢境怎麼可能被觸及到呢?」
「不對,我見過那個世界,就在,就在我踫到護心鏡的時候。」龍溪一怔,在自己的冥思苦想之下,那一幕幕正慢慢地在腦海中被抽絲剝繭般浮現而出。
夢尋以為龍溪方才所夢到的,是它自己與護心鏡之內那九條青龍殊死搏斗的場景,卻是沒想到龍溪說自己進入了一個自己似曾相識的世界。
「你到底夢到什麼了?」夢尋也顯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龍溪所雲。
「我剛才夢到……」龍溪正想將那夢境給表達出來,可在做肢體語言的之時,手臂在上揚的一瞬間,卻陡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驚奇的變化。
「我的身體……怎麼會這樣?」龍溪一臉錯愕地打量著自己的手臂,而後是胸膛,再後來是大腿。
這驚奇的變化,還是在他稍微動了一下關節之後才偶然察覺到的。因為此時,他的關節之間仿佛注了鉛水一邊,沉重無比,並且在扭動肢體之時,體內傳出一陣極其微小低沉,自由他自己才能察覺到的鋼鐵摩擦之聲。
「這……這怎麼可能?」
龍溪的表情極為復雜,在錯愕之中,有夾雜著濃烈的驚喜之色,這驚喜,卻是比之前晉入銅皮,還要雀躍幾分。
龍溪一陣興奮,猛地從床榻上爬起,險些往前栽了個跟頭。
隨即,在他微微運功之下,體內靈力匯聚于丹田之中,沒過多久,只見他豁然睜開雙眼,眼珠子不由得顫抖了幾下。
「這是……六階……不,還遠遠不止,這是七階‘劍客’的跡象。我竟然晉入了七階‘劍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夢尋,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溪痴癲地叨念著,幾乎是同時陷入了喜悅與恐慌之中。畢竟這到底是禍是福,也有未可知。體內的靈力突然漲幅如此之大,竟然生生從五階「劍客」跨越到了六階「劍客」。這種堪稱是詭異的事情,龍溪實在是難以想象。而他擔心的是,若是不尋根問底,今夜靈力漲了,明日靈力又降了,這可如何是好。
而龍溪也是清楚得很,那骨骼之間摩擦的聲響,是因為他的軀體已經繼「銅皮」之後,又晉入了修煉的第二個層次的成形階段,就六階「劍客」開始變化的,「鐵骨」。雖然鐵骨需要修煉至「劍客」境界的頂峰,九階之後才能夠徹底淬煉完成,可如今也已經是有了些苗頭。
夢尋自然是知道,那護心鏡在龜裂之後,向龍溪體內,流入的,是精純混元的靈力。靈力的第一個狀態是氣息,而到了第二個狀態,就是所謂的「鳳凰血」,僵尸呈現液態出現。
可龍溪顯然是遠遠沒有達到那個境界,不過是這流入的
而至于護心鏡「囚龍」,為何會突然對龍溪發動攻擊,夢尋也是猜測到了大概的真意。
因為這是一次選擇,護心鏡重新擇主的儀式。若是龍溪那時蘇醒,必然是要以一己之力,對抗那九條青龍。
最終在夢尋的拼死守護之下,那潛藏在護心鏡之內的液體狀靈力,順利流入了龍溪的體內,也算是承認了龍溪這個新的主人。
夢尋暗暗為龍溪高興,只听它低聲念叨︰「囚龍無悔,一心護主,龍溪,從今往後你又多了一層守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