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牢屠殺?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麼?」
「咯咯咯咯……我們?你倒是有點見識,竟然懂得用‘我們’這個詞來稱呼‘我們’。比起底下那些被我們撕成肉末的蠢材要強多了呢!咯咯咯咯……」
說罷,這三頭怪物的三顆頭顱各自扭動了一下,三顆頭顱六只眼楮相互對視,發出一聲慘烈的陰笑。
「這小娃兒倒是有些本事,大概是從我們身上感覺到了三股不同的靈力吧!」
「咯咯咯咯……也不想想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可是玄字針樓的最高榮譽所在呢!要沒有一點本事,也呆不了這個地方。咯咯咯咯……不過這個地方,馬上就要成為我們的地盤了,咯咯咯咯……」
「我要吃他的心!這娃兒這麼女敕,他心肝的味道一定十分鮮美。」
「他的心是我的,你只配吃他的。」
「我呸!你才吃,老子要吃他的心,還有他的眼珠子。他的眼珠子也一定很有嚼勁。」
「老二、老三你們別廢話了,我們三尸同體,誰吃了不是一樣。」
「對呀!誰吃都是一樣的。」
說罷,那處在身體前面的腦袋伸出蜥蜴一般長的舌頭,在自己鋒利的手指甲上舌忝了幾口。隨即,散發著濃烈惡心氣味的粘液從口中流出。
「你們究竟是什麼怪物,給我從面前消失。」
「咯咯咯咯……我們可是‘三頭尸將’,讓我們消失?你知道這十二層底下,有多少死囚犯想要讓你消失嗎?」
一听說「三頭尸將」,龍溪霎時間懵了過去。對西岐國魔族上乘術法大全,魔典《明鏡止水》爛熟于心的他,自然是對這類東西不甚陌生。魔典堪稱是西岐國的一副歷史長卷,里面不但記載了三十六號「鬼流斬」的創立與修煉過程。還記載了西岐國這個國度的演變,以及諸多不為人知的黑暗。
根據魔典里面的記載,在西岐國這個充滿詭異氣息的國度,千年以來,流傳著一類極為神秘,又被天下生靈所詬病的術法,「養尸術」。
所謂的「養尸術」,即是先用術法將天地間至陰至冤的氣息,灌入一具尸體之內,令得尸氣怨靈在體內游竄,最後佔據這副尸體。由此而形成的尸體僵化不朽,也就是南詔國民間所流傳中的「僵尸」。
起初的「養尸術」,純粹是西岐國的少部分鬼魔一族用于修煉之用,普及面狹窄。後來鬼魔們發現這類僵尸,被刀劍砍傷之後,不痛不癢,且能夠不吃不喝,緊緊靠吸允少量的野獸血液就能夠過得去。再加上力大無窮這個特點,西岐國的魔族突發奇想,若是能夠將這些怪物投身于戰場,必然是一件作戰的利器。
于是,千年之前,西岐國之內的養尸之風盛起,大肆培育掌控「養尸術」的家族,時至今日,「僵尸」這一類怪物,在西岐國已經極為常見。
但尋常的養尸方法,有一個嚴重的弊端。那就是,這種尸無法長久存活下去,最多也僅能存活個六十年,就會化作腐朽,從此消失,而養一具僵尸的過程又極為艱辛,所以這個弊端,也是阻礙了西岐國「僵尸」大軍的形成。如今西岐國的所有戰力,還是在那九層鬼,一層魔的身上。
而為了克服僵尸的這個弊端,西岐國研究「養尸術」的高人尋找了一種極為殘忍的養尸方法。即是將三具活物的軀體,用鉛水活活淹沒,將生靈活活悶死。之後再用「養尸術」,養成一類被稱之為「三頭尸將」的怪物。
這類怪物,即便是在西岐國這等養尸之地,也是極為罕見的。因為要養出這種「三頭尸將」,不但需要培養尋常僵尸三倍的艱辛付出,所養的三只生靈,還必須滿足一個必備的條件。
那便是,必須是三只體內流著相同血脈的生靈,即民間所講的,三胞胎。
「三頭尸將」,由于是活物養尸,所以一旦成型,那麼就超月兌了「僵尸」的一切界限,成為一種活生生的生靈。且這類生靈能夠在天地間永久地存活下去。而傳聞西岐國最古老的「三頭尸將」已經歷經數百年之久。
「老子我與你們素不相識,進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什麼要加害我。」
龍溪幾乎是抽動著身體問著面前的「三頭尸將」罵去,頗有些抱怨的味道。想想也難怪,龍溪畢竟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若是尋常的少年,指不定在武堂里面安心地修煉呢,那里需要經歷如此眾多的生死磨難。這一臉串的打擊,已經是將他逼近崩潰的邊緣了。即便是他的身體能夠撐得下去,可他的精神,也已經倒塌得差不多了。
原以為被關押在這種地方已經是落魄到極致了,卻沒想到,還要遇上個不死不滅的「三頭尸將」,究竟天理何在。
「咯咯咯咯,怪只怪你被帶到了十二層。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娃兒。」
「你們以為老子想來這個地方麼?我和你們一樣,都是被大食國的妖獸關押進來的。」
既然面對的是「三頭尸將」這樣的怪物,橫豎都是死,龍溪索性破罐子破摔,掙個口舌之快也好。
可令龍溪感到意外的是,那「三頭尸將」竟然是又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
「咯咯咯咯,誰告訴你,我們是被關進來的。我們,是听說在這里,有殺不盡的高手,所以才自投羅網的。咯咯咯咯……」
龍溪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深吸一口涼氣之後,已經沒有任何措辭能夠去反駁這種理由了。
「看你這小娃兒對這里的屠殺游戲還不了解呢!」
龍溪全身一凜,幾乎是豎起耳朵听著這怪物講解這獸牢屠殺,這屠殺的規則,是想逃也逃不掉的了。
「針樓共計十二層,這里是頂樓。平常彼此之間都是緊閉。每隔三天開放一次,閘門會自動打開。而閘門一旦開啟,就是屠殺開始的信號。在針樓之內,沒有任何的約束,所有你視線範圍內的囚犯,都是你的屠殺對象。先從自己所在的一層樓殺出一條血路,之後不斷往上搏殺,最後,佔據這十二樓的頂端。」
那「三頭尸將」的六只眼珠子,不斷往這空曠的一層掃去,眼中充滿著貪婪與火熱。
而龍溪分明注意到,當他們的視線,流離到眼前的這顆處于中央位置的鐵球之時,面部肌肉竟然是猛烈地抽動了幾下。
這時,龍溪也發現,在最前面那顆頭顱的眼角位置,有一道深而闊的傷口,想必是廝殺的過程中留下的。
「我們在這里呆了整整二十年。頭十年,沒有一個人類,一只鬼魔,一只妖獸能夠活著爬到十二層。因為這里,是我們的地頭。」
「屁話!誰稀罕留在這個鬼地方,要是可以,老子馬上把這一層讓給你們。老子才不稀罕。」龍溪嚷嚷著罵道。
「咯咯咯咯……只要連續在第十二層樓呆上九天,就能夠無條件被釋放出‘八荒針樓’古城,這個誘惑,難道還不夠嗎?咯咯咯咯……」
「什……什麼?無條件釋放?這怎麼可能……」龍溪瞪著雙眼,望著那個向他傳遞著最後一絲希望光芒的「三頭尸將」。
可耳邊卻是傳來他們的一聲聲譏諷冷笑︰「沒錯,就是這種表情。和所有貪生怕死,又不得不拿起屠刀斬殺陌生囚犯的表情一模一樣。每一種生靈,一旦听說有一線生機,都會拼了命地滿足自己求生的**。而這,就是我們享受屠殺的機會。咯咯咯咯……」
龍溪實在是難以忍受他們對生命的褻瀆,但又無從駁掉這屬于事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