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探謎
晚上ど毛和林潔住我家，老家這里他已經沒家了。我媽和我妹是那種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既然沒結婚，安排床鋪就沒讓他倆住一起，讓林潔跟我媽住一屋，ど毛和我住一屋。這安排正合我意，以便我們兄弟說話。可是，ど毛仿佛故意回避，月兌了衣服猛然一躺，床咯吱一聲，他嚇了一跳似的哎喲著說︰
「七哥，真累了，睡吧。」
我關了燈禁不住問，「ど叔死得那麼慘，是怎麼回事搞清楚了吧？」他悶了許久才說，「幾句話怎麼說得清，還是睡吧∼真累了。」我窮追不舍，「有什麼說不清？」他又悶了一會才說︰
「唉！七哥，不是我不想跟你說，是不知從何說起，這些事真要說只怕幾幾夜也說不完。我和林潔都出來十多了，公司有幾件事急等著我們回去處理，亮我就得走。這樣吧，你要願意，就跟我去綠茵玩一趟，我還真想抽幾時間，把我這些年的經歷跟你談談，你一听就明白了。」
听了ど毛的話，我突然感到他心里藏著座我要找的富礦，可惜我只有一個禮拜假。嗨！要不打電話延幾？我動起心思來。次日還沒亮他就起來叫我。「七哥，想好了吧？」我拉亮燈笑笑說，「好吧，就跟你走一趟。」
「好，還是七哥好，這麼多年我們雷家還沒有哪個這麼關心過我。」他說著風風火火地穿衣出去，站在院里大呼小叫起來。「林潔，起了，早點走。大伯娘，我們走了，希望你活一百歲，等我財發大點，就來接你去陪我媽住幾年。七哥關心我，要跟我去綠茵看看，你老放心。英姐，還不亮，你們睡吧，不要起來了。」
嗨，這個ど毛，看來我們對他的了解還很不夠。
當我穿衣出來的時候，見林潔提著包從我媽屋里出來。我被麼毛弄得有點懵，正想問他臉都不洗就走？他拉過林潔命令似的說，「走吧。」我只得拿出軍人的素養，回屋收了東西隨後趕來，只听他在小學門口放聲大喊。
「ど毛走了！明年又回來——！」
緩坡上有的人家亮起了燈，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ど毛走了！明年又回來——！」他叫著上了車，林潔松開手剎踏下油門。
車燈劃破夜空，沖上了彎彎曲曲的鄉村公路。
這他倆輪換著駕駛，趕到綠茵都晚上八點過了。綠茵是座名副其實的小縣城，翡翠似的瓖嵌在沅江和清水江的交匯處。好地方。我暗贊著ど毛已把車開進了姬府小區。哦，住這。那座富礦就在眼前，我有些激動，隨他二人上到三樓。林潔開了門，我見ど娘在客廳看電視，她沒認出我，ど毛嬉笑著也不說我來了，兩個孩子在里屋做作業，抬頭朝客廳看了看，放下筆沖出來拉著林潔就親熱。
「媽，給我帶什麼禮物了。」ど毛從背後拿出兩條眼鏡蛇沖孩子們一亮。「哎呀。」兄妹倆嚇得驚叫。「怕什麼，假的，竹子做的。」ど毛說著把眼鏡蛇遞給兒子和女兒。
好家伙，小雨比他女乃女乃都高了。咦！好像有五個，那三個呢？我忖著只听ど毛說，「媽，我七哥來了。」ど娘說了聲「你七哥」這才注意到我。
「ど娘，我看你來了。」
「哎喲，老霓。」
算來我和ど娘都十一年沒見過面了，看上去她比以前老了許多，不過氣色很好，一副城市老太太的派頭；說話的語氣神情都沒變，張羅飯菜還像年輕時那麼麻利。我可真餓了，在餐廳跟她說話看她張羅，不一會菜飯就上桌。
「哎，我先動手了。」
我沖客廳招呼著吃起來，ど娘對進來的林潔和ど毛直埋怨，「先前來電話也不說一聲，要知道你七哥來，我也好多整幾個菜呀。」說著歉意的一笑，「嗨，老霓，明ど娘再給你做好吃的。」
老霓是我的乳名，到了我這樣的年齡，也只有最親的長輩有資格這麼叫，我的心被麼娘叫得暖烘烘的。可是，我是干什麼來的？ど娘要知道我此來的目的還會這麼親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