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76手不模紅，紅不染手
當晚一家人坐火塘邊向火，母親炒了些瓜子端來，坐一旁縫衣服，父親一會煙一會瓜子的招呼客人，跟他談一些外出打工的事。女兒猶豫著鼓足勇氣對父親說,「爹，以後你就不要去給人家拉石頭了，明我跟小範去貴陽打工，妹的學費我會寄來。」父親听了這話，心里一陣感慨。會心疼爹了，苦死也值啊。想著看向一旁的小女兒說，「翠的學費有爹，不用你操心，這是爹的責任。只是你不去復讀可惜了，就怕將來你怪爹。」
?「我不怪爹，是我自己不讀的。」
?「不是，爹知道，你是看不過爹那麼掙錢。要去爹也不攔你，出門掙錢更不容易，有的事爹也不方便說，一會你媽跟你說。」
?女兒沒想到父親這麼爽快就答應了。看情形她和小範去找胡結巴的時候老兩口就統一了思想。範紅武為人很精，听見人家母女有話要說，知道不方便听，抓了把瓜子站起來笑嘻嘻地說︰
?「大叔，我去胡漢方家一趟，有的事想跟他再說說，今晚我就住他家了。」
?「好……住的事一會說，我們一起去，寨里的狗太厲害。」
?父親說著和客人走進了雪夜，林翠斜眼看向門外，調皮地沖她姐一笑說︰
?「這人才叫乖。姐，你小心點，別給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姐是憨的，就你奸(聰明)。」
「總之小心點好，听老媽的吧。」
?母親放下針線，瞪著大女兒看了許久，才暗嘆著說︰
?「媽倒不希望你去掙什麼錢，你要去，媽也拿你沒辦法。……只是姑娘家不比小伙子，出門在外就更要當心，萬事只要能做到嘴緊、手緊、褲腰帶緊就不會出什麼大事。……嘴緊就是不要隨便亂說話，禍從口出；不要隨便吃別人的東西，小心被人下藥，病從口入。手緊就是不要隨便模別人的東西，有道是手不模紅，紅不染手。……褲腰帶緊最重要，你不能給你爹和你媽丟人，做人要堂堂正正。……我的話你們都听見了嗎？」
?「听見了。」翠乖巧地應著。
「听見了。我不會給媽和爹丟臉，讓二老做不了人。」
林潔懂得這番話的份量，毫不猶豫地作了保證。可是，母親仍呆呆地看著她，看得她心里發毛。其實，母親是想告訴女兒，無論怎樣她都是她的女兒，可是，她始終沒把這話說出口。
?次日清晨，空氣冷冽而清新，雪花飄著，三個年輕人踏著積雪，走出龍灘，身後留下了一串潔白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