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91再護就護老了
他運氣不錯，回到縣城時去青龍的客車剛要發，中午十二點就出現在家門口。父親低著頭在安鋤把，他跨進院子就凶巴巴地問︰
「老者，我媽呢？」
「哦，回來了。」父親說著放下鋤頭，「你媽在屋里。」
母親在屋里听見兒子的聲音，出來愛昵的看著兒子問︰
「是想媽了，還是想家了。」
「想媽了。」
話出口他就覺得臉紅，又見母親不信的樣子，心里即虛又愧，耍了個花槍，把矛頭指向父親，「老者，你好像沒有照顧好我媽嘛！」父親老實，不高興地嘀咕，「老子就只差沒有給你媽提鞋了。」母親疑惑著拍拍他身上的塵土問︰
「在外面∼沒有給我惹禍吧？」
「惹禍？」他說，「你以為像在家呀，在那些地方，一到晚我尾根子都夾疼了，哪里還敢惹禍呀。不過我是抽空跑回來的，一樣東西都沒帶。」說著話風一轉，「媽。岑惠是不是不愛來家呀？」
「她倒三兩頭的來，還說今要來幫我們薅地，只怕就要來了吧。」母親說著明白了兒子的來意。
不一會岑惠果然來了，她辣椒似的穿了套紅色的連衣裙，頭上戴頂半新不舊的草帽。半年不見，她已長得像顆熟透了的櫻桃，看一眼就覺出她的甜味來。雷鳴迎上去嬉笑著說，「打扮得這麼漂亮，是知道我來了吧。」她學說著城里人的罵，「你臭美。」他仍嬉笑著說，「有的東西就是臭的才美。」
「什麼臭東西美？」
「臭豆腐呀。」
「那不是美是香。」
「香的就美。」
還真是奇怪，臭豆腐聞著臭得要死，吃起來卻香得開胃。人真是高級得奇了怪的動物，就偏愛吃它。
在家躲過了中午這陣火辣的太陽，父母就下地薅草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兩個小青年。他二人四目相對，都想讀懂對方，都想從對方的身上找到變化。他做賊心虛，被她看得發毛。
「老看我干什麼？」
「你不看我，你知道我看你？」
她說得快，他拉過她的手說︰
「我明早上走，願不願意跟我去？」
「不怕毛毛蟲叮呀。」
「不怕，癩蛤蟆的釘釘多。」
「我可要好好想想。」
「想什麼想。」他說著擁她入懷，在她臉上亂親。她幸福得暈眩，當她感到不對勁時已被他抱進臥房，猛一掙，抬手打在了他臉上。他被打疼了，松手摩擦著臉說，「你怎麼這麼狠。」她知道過份了，慌忙上前在打著的地方吻，一面吻一面哄︰
「哦哦，誰叫你不規矩了。哦哦。」
「那豌豆巔護到什麼時候不是我的。」
「就是，什麼時候不是你的，急什麼？」
「再護就護老了。」他無可奈何地說。「老，哪有那麼老得快。」她說著離他遠遠的坐著，他瞥著她又蹭過去問，「去不去？」
「你為我來，我就去。」
「不為你來為誰來？」
「誰知道。其實，我也知道我不好，人才沒人家好，脾氣也沒人家好……人家就在你眼皮底下，腳一伸，就到，多方便。」
她說著歪頭沖他似笑非笑的打量，他這才發現這個小他兩歲的姑娘不是那麼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