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04洗錢
他腦子里爆著火花，推著車朝不遠處的儲蓄所走去。
儲蓄所的營業室仿佛猛獸的籠，厚實的防彈玻璃隔著，外面的人仿佛老虎。雷鳴巡視了一遍，看上去都挺凶的，找了個即年輕又漂亮，還很凶的遞存折進去。
「取多少。」
「都取。」
「什麼，都取。……你還讓不讓我們上班了？」
「什麼意思？」他很怯，怕她沒收存折。「沒什麼意思。」她笑笑。「你一個人把錢都提走了，我們還工作不工作了？」
「哦。」提起的心剛一復位又問，「能取多少？」
「最多二十萬」
「那就取二十萬。」
他在這家取出二十萬，拿到另一家去存了，又騎車到另一家儲蓄所。這家的門面比剛才那家大，他想這家的錢肯定比那家多。可是，他還是不敢多取，遞存折進去說了句二十萬。這回里邊的婆娘仿佛真遇到了老虎，神經質地把存折遞出來說︰
「怎麼，洗錢呀，剛取過二十萬又來取。」
「你什麼意思？」他更怯。
「沒什麼意思，規定一不能取兩次你不知道？」
他一急月兌口罵道，「什麼毬規定。」這意味著他要半個月才能取完這些錢。怎麼辦？他懶洋洋的蹬著車琢磨。洗錢，什麼意思？……想著從翠竹中學門口過。「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何不請教老師？他眼楮一亮又倒回來，恰好有個六十來歲的老頭要進去，趕忙叫「老師。」老頭還真是個退休老師。他架好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說︰
「我有個詞我弄不懂，想請教您。」
「什麼詞？」老頭看他愣頭愣腦的，嘴角浮出笑。「唔……洗錢是什麼意思？」他說著打量老頭，見他嘴角的笑消失了，撓撓頭說，「我就是弄不明白，難道還有人嫌錢髒，拿水來洗不成？」老頭禁不住笑起來。
「還真被你想對了一半。這個詞的意思是說錢髒，但這個髒不是本意的髒，它真正指的是不合法，洗是指通過銀行把錢洗干淨。」
「謝謝，是這個意思啊！」
雷鳴臉都黃了，知道他的行為就是洗錢，銀行的規定就是控制洗錢。他更急了，怎麼辦？錢要怎麼才洗得快呢？他想起另一個叛徒來。哼，就不信他拿的是現金，可他是怎麼弄的呢？怎麼才能讓他教教我呢？……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他想著走近電話亭，撥通吳迪不卑不亢地問道。
「喂，吳經理嗎？我小雷。……厲害，听出了。你在哪里呀？……沒在公司，難怪找不到你。……當然有了。……想請教你兩個問題。……好，就是∼什麼叫洗錢？錢要怎麼才洗得快？」
吳蛋頭一听，惡聲惡氣地問，「你什麼意思？」雷鳴知道他里夾屎，裝傻充愣的說，「就這個意呀。嗨，老大，幫幫忙，不然我就輸了。」吳迪吼起來，「你他媽的什麼污七八糟呀？」
「嗨，怪我沒說清楚。是這樣吳總，我有幾個同學在這里讀書，我們常在一起玩。其中財貿學院的那個最討厭，他給我取了個綽號叫小桂子，說我和《鹿鼎記》的那個妓女的兒子一樣，毬事不懂，只會給劉總當三陪。你說他欺人不欺人，我當然不服氣了，說他們大學生有什麼了不起，我懂的他們未必懂。他說口說無憑，測試一下就知道了。讓我弄五十道題給他做，他弄五十道題給我做，師大的同學評卷，各押一千塊錢，誰的得分高那一千塊錢歸誰。輸的那個還要當眾承認是小桂子。他弄的五十道題就有這兩道，我師傅幫我做了幾道，這兩道她讓我請教你，你是專家。」
「你他媽的無聊。」吳迪大罵。
「不無聊不無聊，吳總、老大，幫幫我，今晚要交卷了。……這樣吧，明我拿這個錢請你，行了吧，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你小子。……第一道你去新華書店翻一下詞典就行了。……第二道嘛，答案沒有確定性，照銀行的現行規定來說，假如你有一百萬來路不正的錢要洗得快，我覺得只能在同行的另五個儲蓄所新開五個戶，然後填業務委托單把錢分散，一家一家的取，又一家一家的另存，這應該是最快的。」
雷鳴一听，眉開眼笑地說，「謝謝吳總，說定了，明我請客。」吳蛋頭的話他略一想就明白了。即刻在十二家儲蓄所新開了十二個戶，才騎車回北門分理處找劃撥單辦理內部劃撥。內部劃撥果然快，轉過背就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