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95兒馬婆
這些天雷鳴沒在家，林潔請人在下邊蓋了個馬廄，買了匹馬來養著，打算用馬糞來產沼氣。這個想法好，馬糞不髒，還能代替豬糞。可是，雷母看不慣她騎馬，她母親也看不慣，都盼著雷鳴回來管管。林潔跟孩子親熱夠了，老夫老妻似的說，「去，跟你爹去。」說著把孩子塞給雷鳴就去洗澡，洗澡回來，換了身獵裝在雷鳴面前轉了個圈，沖他眨眨眼就下坡去了。
雷鳴見她奇奇怪怪的，抱著鋒兒站門邊著看她的背影，母親見了神神秘秘的指指。他以為有什麼稀奇事，到北屋後的走廊朝下一看。只見林潔進了馬廄，不一會備好馬牽出來，沖他笑笑，借坎上馬，吹出一記響亮的口哨，雙腿一夾，馬兒跑下公路，又加了一鞭，馬兒四蹄翻飛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就不見了。
雷母嘀咕說，「看這兒馬婆，哪像個女子，哪像個過日子的。」雷鳴知道林潔是為他，女為悅己者容，他曾經跟她說過那個夢，她是想讓他夢想成真，很感動，對母親說︰
「這有什麼，草原上的女子從古到今都騎馬，也沒見人家有什麼不好。」
「好，我看你是昏頭了，她媽還跟我說，叫你管管。」
「媽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管？」
「我才這麼想，只是沒敢把話挑明，就說讓她爹管，可她媽說，她說過了，她爹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米湯，要管就由姑爺管，姑爺要管不下來，就隨她。我看呀，她畢竟是鋒兒的媽，你說她，她會听。」
「哎呀，我管不了。」
「管不管隨你，過幾天我就挨岑惠去。眼不見心不煩，別人說什麼我听不見，只要你們受得了。」
母親和林母都要雷鳴管管林潔，他若管林潔肯定會听。可他覺得她穿獵裝騎馬的姿態很美，他就愛林潔這種自然而率真的美。她就像這山野里的杜鵑，火紅而明艷，清新而俏麗。在這寂靜狹長的山谷中，面對雄雄的山崗，沒有這樣的美還怎麼活？扼殺這樣的美不是愚蠢之至嗎？
他見她打馬回來，抱著兒子迎了上去。她學著草園上的牧民姑娘，鞭子在空中悠著圓圈大叫著，「哎！哎……」跑到他面前一提韁，馬站住。她傾身向前偏著頭，臉紅彤彤、喜孜孜的問︰
「怎麼樣？」
「像個土匪婆娘。」
「像夢里的嗎？」
「比夢里的好。」
「說反話。」
「真的，真比夢里的好。」
「有支槍就好了。」
「明年買，我見護林的都有槍。」
「今年買不行嗎？」
「不太好吧。來，抱兒子騎騎。」
他把兒子遞給她，接過韁繩牽著朝馬廄走，心里卻打著主意。哼，再買一匹來，我也騎，看他哪個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