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229妊娠紋
林延彬說著已是滿眼淚花，雷鳴見了很訝異，林潔知道是什麼觸動了父親的衷腸。「我听他的還不行嘛，開車。」說著眼里也閃著淚光。
雷鳴打響馬達，他見林父偷偷的抹了抹眼楮，揮手叫他走。他放開離合器，加油慢慢開上了公路，腦海里卻閃出一個小女孩，給父親擦淚的情景來。啊！父親。不用說林延彬就是天底下的那種好父親。由林父他又想起他的父親來。印象中的父親雖說窩囊，可回想起來，父親當初又未嘗不是事事讓著他。也正是他的忍讓，才顯出他的窩囊，從而培養造就了他剛毅、果敢的性格。哦，這麼說那個窩囊的父親也是個好父親。
雷鳴就這麼個人，什麼事都要想個明白，開車老走愛神，一路上林潔不斷地提醒他，心里有許多話想跟他說也不敢說。
早晨十點過鐘，二人來到縣醫院，剛辦好住院手續，林潔就叫他去一中找林翠。她顧慮生孩子髒，有的事不好叫他做。幸虧來得及時，雷鳴剛走不一會，林潔的肚子就疼得不行。等他從一中回來，見床是空的，問鄰床才知道進產房了。趕到產房門外，見有三間產房，不知林潔在那一間。其中有兩間的門縫里擠出淒楚的哼喊聲，他即刻被這種氣氛弄得緊張起來，在產房門外來來回回地踱，見一個醫生從悄沒聲息的那間出來，上前攔住問︰
「醫生，請問∼林潔在那間。」
「你是她什麼人？」
「丈，丈夫。」
「有你這樣的丈夫嗎？到處亂跑，找你簽字也找不到。」
「哦，要簽什麼字？」他說著伸出手去。「不用了，已經生了。」醫生的耳環晃了晃，緩和著語氣說。「她給你生了一千金。」
「哦，謝謝，謝謝你，醫生。」
他高興得直搓手，把耳朵貼在門邊听，女兒哭聲牽動了他的腳，剛想跨進屋，那醫生叫起來。
「哎哎，你想干什麼？」
「我想進去。」
「這輩子你都別想進去。」
他被醫生幽默得臉燒，醫生咕的一笑說︰
「你等著，是她出來，不是你進去。」
醫生進去關了門，屋里傳出陣咕咕的笑。他猜一定是幾個醫生在笑話他，臉更燒。又等了一會，見護士抱著個孩子出來，他伸手去接，護士打趣說，「等著抱大的，小的我們抱。」護士的話音剛落，門開了，手術車推出來，林潔躺在上面閉著眼楮。他以為護士叫他抱她，俯去就摟。「哎哎，你干什麼？」那醫生又叫起來。「抱她呀。」他有些茫然。護士大笑著解釋。「推著走，到病房才抱。」
他推著車感到很沮喪，這是怎麼了？老出錯。想著來到病房，這時醫生說，「現在可以抱了。」他把林潔抱放床上躺好。心想人家別是以為我智商有問題吧。想著回頭去看，見醫生和護士已推著車走了。他以為林潔睡著了，伸手探探她的鼻息。
「洋相出夠了吧？」
林潔冷不丁的問，他嚇了一跳。
「哦，沒睡著啊。」
「我問你洋相出夠了沒有？」
「這有什麼，這些事又不是天生就會。想吃什麼？我買去。」
她看屋里有人，伸起腰來摟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耳朵說，「豬踢筋和糯餈粑。」他不明白，扭頭看著她說，「這有什麼好吃的。」她又扳過他的頭來說，「踢筋吃了下女乃，餈粑吃了收肚子。你看。」說著悄悄撩開被子給他看。他看見她那松松垮垮的肚皮上布滿了妊娠紋，非常痛惜，擔心地問︰
「能行嗎？」
「能。」
他站起來沖她笑笑，感覺她的氣息吹得耳朵還癢癢，伸手指鑽著耳朵往外走著暗想。也許餈粑真能消除她的妊娠紋吧。他記起老家有個叫「爪手」的，小時候被火燙了，就因為吃了餈粑被扯得兩個手指反勾著伸不直。他走著一路想下去。岑惠生雷寧、雷靜的時候吃了沒有呢？……那麼光光滑滑的美人肚被整得像苦瓜似的，也真他媽的罪過。
他胡思亂想著從產房旁邊過，听見一號產房和三號產房里還在喊叫。暗想。還真她媽行，別個還在鬼喊吶叫的，她就屁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