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275刁難
雷鳴听岳母的話說得很小心，笑笑說，「老媽的心思我懂，你們是為我好。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小潔我是一定要救出來的。不為別的，就為一個理字。」說著放眼到處找。林翠明白他找孩子，說昨晚小秋套到了一只野雞，三娘過來領他們看去了。
「哦。……家里沒有別的事吧？」
林翠瞟了眼母親說，「家里倒沒有什麼？就榨油廠那邊有點事，」說著眸子閃了閃。「哎呀，也沒什麼大事，就楊老林故意刁難，不讓打圍牆，大概是記你的仇吧。我爹去跟他談，他說免談，只跟你談，說只要你去，一切都好說。」
「哦！要我求他，不就佔著他家那點芭蕉芋地嘛。」說著嘆了口氣，「唉！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呀。」
「他家不會有別的企圖吧？」岳母提示說。「企圖」在這里是個糊涂的指事代詞。雷鳴明白岳母的意思，只是她沒明說，他也只得含糊其詞的說，「他能怎樣？不過是想敲我點竹杠。」
林翠正要插言，只听羅老二在下邊喊，「雷老板，車裝好了。」雷鳴正怕林翠說出「楊曉嬋」三個字，趕忙答應著說，「來了！……這樣吧，我去把司機打發走，看來我還得把這件事料理好才能走。」說著逃似的跑下去，把拉酒的司機打發走，給韋蔚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酒發出來了，這才去車棚發動車駕著朝鎮上去。
他的心很亂，從楊記狗肉館門口過時想停，可又覺得不妥，把車開到榨油廠去找他老丈人。
榨油廠建在鎮子南面，距居民區五百多米，和鎮上的民房一樣，坐東向西，面朝江那邊的大山。廠子西面的圍牆已砌好，基腳就在公路邊，公路那面是清水江。廠大門開在圍牆中央，兩邊各蓋了三間平房，七八個工人正在蓋頂。
工地上建倉庫的，蓋廠房的，打圍牆的一派繁忙景象。
林延彬見雷鳴來了，知道他有事要商量，直立著頭發出來。他那頭發可不是噴了沫絲，而是泥里雨里的忙，顧不上洗頭的緣故，半月前雷鳴就是這副模樣。兩人的年齡相差二十多歲，單看外貌，此時的雷鳴也不比他老丈人年輕多少。雷鳴迎上去叫了聲「老者」，模出香煙遞了支給他，問楊家是怎麼回事。老丈人說也沒有什麼大事，他能夠處理，大不了請王鎮長出面調解一下就行了，讓他放心去辦他的事。
他的事就是林潔，林潔的事才是大事，榨油廠這點事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可是，林延彬哪里知道，雷鳴在貴陽根本使不上勁，幫不上忙。好在林潔沒有性命之憂了。他心里就認準一個死理——花錢賣他那根狗毬，即便這樣，他還欠著我家一條人命哩。這是天理，不是法律，他要的就是天理。現在錢弄到了，今後的日子還得過下去，該做的事還得做好。他覺得屁大的事又去麻煩鎮領導不好，能自己處理的盡量自己處理。于是憨笑笑說︰
「我的事辦得差不多了，這個牢大不了我去坐，只是這一攤甩給你，就夠你跳了，要是打狗匠再搗點亂，只怕你更難整。他……到底想干什麼？」
「嗨！我也覺得奇怪，最近一個星期，每天下午他都要來干轉干轉的，我們要挖那邊的基腳他不讓挖。這邊呢，看見哪個小工不小心搬斷塊磚，就指著人家的鼻子破口大罵。嗨！這個工∼還不如讓他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