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286鬼牽了
他晃了晃腦袋暗想。捏死他也救她不出來呀！……犯不著陪給這樣的流氓。流氓這個詞提示了他，腦子里又換成了一張大嘴。「我有的是錢，我那娛樂城日進斗金。」他的心怦然一動，誰能幫我？誰能幫我呢？天快亮了，韋蔚送他的「對相」在腦海里一晃，馬蜂似的意識被掃描得鏡子似的空明。慢慢的鏡面上現出一個走貓步的女人來，見面熟地問。
「你是雷鳴吧？」
「是呀，我是雷鳴。」他說出聲來。「上車去談談好嗎？」他開始夢游了。
隨那女人上了車，軀體來到客廳。韋蔚和劉臻睜大眼看著他，他在椅子上坐了會，突然暴怒起來，手舞足蹈地大叫。「我死都不當叛徒。」叫著氣呼呼地站起來朝外走。雷母和岑惠都起來了，站在門邊看著他，岑惠見他要開出去慌忙說，「媽，打他。他發病了。」雷母掄手要打。「不。」韋蔚叫著端起茶幾上的涼開水喝了一口「撲」的噴在他臉上，只見他微微一怔，又把杯里的水嘩的潑了上去，他的頭甩了幾甩才醒過來。他知道他發病了，退回椅子上坐著愣一會，對劉臻笑笑說︰
「你沒走？嘿嘿，沒事。沒那麼嚴重，我有救林潔的辦法了。」
劉臻看他故作鎮靜的樣子暗想。都說世上有書痴、花痴、情痴，他大概就是個情痴吧，難怪這三個女子都對他情深義重。想著笑了笑說︰
「我看有事沒事你說了不算。老兄，得听醫生的。你這種病的民間說法，叫被鬼牽了，嚴重的時候睡著就會起來走，走累了餓了也知道要吃飯。于是，就把地上的泥巴幻覺成米飯，抓起來就吃，最後氣絕，倒斃荒野。家人找到時，看見死者滿嘴的泥，還以為是鬼抓泥塞死的。醫學上把這種病叫夜游癥。」
雷母和岑惠都听說過被鬼牽的事，只不知就是雷鳴的這種情形，听得直起雞皮疙瘩。雷母擔憂地看著兒子說︰
「等天亮了，媽領你去看。」
「哎呀，我要找人，下午我自己會去。」
劉臻看著韋蔚，韋蔚看著雷鳴。劉臻見韋蔚那麼關切，心里酸溜溜的，他知道這玩藝兒就是那種叫醋的物質，感到又好笑。天亮了，劉臻走了，走時只和雷鳴點了點頭，也沒有和韋蔚打招呼。
韋蔚看著雷鳴，心里布滿了隱憂，她想他有什麼辦法救林潔呢？次日韋蔚請假了，她想知道雷鳴干什麼。八點鐘雷鳴出門，她就傍著他走，顯得很溫柔，也不問他，他也不問她，仿佛商量好的。出租車在環球公司門口停下，兩人下了車，他沖她笑笑說︰
「韋蔚，你就別進去了，找個能觀察的地方等我。此前我當將，這回你當將，老將不會面，留個轉圜的余地，有什麼情況我出來跟你說。」
韋蔚明白他要用什麼辦法救林潔了，暗覺不妥，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點點頭。其實，雷鳴也不願跟十三妹這些人攪和，他總覺得這些人神秘，就像那傳說中的日本忍者，讓人可怕，敬而遠之。可是，光明大道走不通，他梁山好漢似的被逼到了十三妹的辦公室來。十三妹的變化不大，仿佛比以前更白更滋潤。雷鳴站門邊看著她，她朝他瞥來。問︰
「有事？」
「拜訪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