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蕭六小姐緊張問道,假裝沒看到她神色間的轉變。雖然好奇,卻也不著急,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搞清楚究竟。
「六小姐可能不知道,這蘭城並不大,恐怕找不出六小姐看得上眼的東西。」陳媽媽笑應,神色又和藹了幾分。
「是嗎?我不知道……」蕭六小姐低下頭去,有些委屈似得喃喃道︰「我只是想,我是在這兒長大的,可能這兒買的禮物,爹爹會更喜歡……」
陳媽媽自從覺得蕭六小姐更能討大老爺喜歡後,便收起了怠慢之心,自然豎著耳朵听,一想不禁覺得有那麼點道理︰大老爺執掌蕭家大權,要什麼沒有,怎麼會在乎那點東西?禮物不過是點心意,主要是看是什麼人送的。如果這六小姐真討了老爺的歡心,來接人的她自然好處多多,而就算六小姐不得歡心,卻也不關她的事不是?橫豎她不過是個奴才,來接人不過是听主人命令行事而已。
于是,陳媽媽跟張力一番利弊推敲之後,決定在蘭城逗留一天。
蕭六小姐看丑姑平常都簡單的把頭發盤起用木簪固定,還真不知道她一雙手竟這麼靈巧,三兩下就給她打了個小纂兒,綁了淡粉色絲帶,很簡單,卻也很漂亮。
可梳得再好看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陳媽媽一頂帷帽蓋下來,把她的臉和發型全隔在了薄紗之後,並親切的告訴她,她是未出嫁的尊貴小姐,拋頭露臉不好。
對陳媽媽忽然轉變的態度蕭六小姐並沒在意,而她之所以留下來也並不是真心要買什麼禮物孝敬那個素未謀面的爹,而是想把那些順來的金銀財寶在這里兌換掉,就算一下不能全部兌完,卻至少能減輕包袱的負擔,不然那麼多東西帶著,遲早要被發現。
可能是一直趕路把陳媽媽累著了,她並沒有跟出門,好像也不敢張揚的被人發現身份,便只派了女扮男裝的曉雨曉露和一叫灼桃的丫鬟陪著,還給配了輛馬車,吩咐一定要看好她並早去早回。而丑姑則等同人質般被留在了客棧里。
蕭六小姐並沒在意,而有馬車帶東西出去就方便了,而曉雨曉露也比想象中的要機靈,趁著灼桃陪蕭六小姐下馬車挑東西的時候,就一人放風一人便拎著東西在旁邊的錢莊把東西兌換了,配合得相當默契。
金銀財寶實在有些多,一個錢莊兌換不了不說,還讓人會起疑,所以她們繞了蘭城一圈看到六家錢莊,卻只在其中兩家兌換了部分金條和首飾,其他的準備下一個城鎮再說。
兜兜轉轉,未初蕭六小姐才「終于」挑到上眼的東西——一塊價值五十兩的玉佩!
灼桃暗暗松了口氣,道︰「六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不然張管事得派人出來尋了。」說罷, 了曉雨曉露一眼,示意她也出個聲。
懷慈庵昨晚起火的事已經傳開了,她得趕緊回去告訴陳媽媽,及早離開蘭城為好。
「六小姐,時間確實不早了。」事情已經辦完,曉雨自然配合。
听著這話,蕭六小姐便知道她吩咐的事情曉雨辦妥了,點點頭,由著灼桃扶她準備上馬車。
就在這時,一個匆匆的身影從馬車另一側走過,因為走得急,帷帽的輕紗撩起了下,半張側臉一晃而過……
淨緣?
不禁意的一眼,蕭六小姐驚愕住了,再看,那人已經到了馬車後,走的是相反的方向,走得很急,卻又不想被人看出來似得極力掩飾,穿的是青底白色小花的半臂交領襦裙,青色絲帶束著的青絲垂到半腰……
襦裙?青絲?額,可淨緣身為懷慈庵的住持,分明是光頭的才對,難道她看錯了?可那臉……
「六小姐?」見蕭六小姐不動,灼桃不禁出聲。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蕭六小姐搖搖頭,鑽進馬車里。也許,她是看錯了……
回到客棧,陳媽媽對蕭六小姐買的玉佩很是不削了一下,卻還是昧著心說了一大堆奉承的話,丑姑看著默默蹙眉,憂心忡忡的看向一派天真不知人間險惡的蕭六小姐。
而這個時候,蘭城的另一處……
「公子!」
一約莫十**歲的華衣公子正在逗鳥,聞聲回頭,臉上春風般的淺笑卻在只看到兩個面色難看的侍衛時凝住,目光在兩侍衛間來回一圈,沉凝︰「人呢?」
兩侍衛一听,頭不由就低了三分,面色更加難看,竟不敢出聲。
華衣公子墨眸一沉,繼續逗鳥,而聲音卻瞬間清冷了許多︰「蘭城雖小又比不上京城繁華,但山清水秀別有風情,我住得挺好,就不去湊那人擠人的熱鬧了。」說罷,扭頭就要回屋里去。
「侯爺有令,讓二少爺即刻回京。」一中年管事急急跟了上來。
「想把我丟在這里就丟在這里,想讓我回去就回去,哼……」華衣公子譏諷的冷冷一笑︰「少爺我沒空!」
誰敢把您丟這,明明是您自己不肯回去……
「二少爺!」中年管事急得額頭冒汗,顧不得許多趕緊攔住那少年,見他面色不虞,趕緊把侍衛事先稟告的話說出來︰「不是我們不肯把人接來,而是……而是……」
華衣公子冷冷瞥他,舉步就要進屋。
「二少爺,懷慈庵昨晚起火了。」那管事再次攔住少年。
華衣公子一頓,扭頭過來急問︰「起火了?怎麼就起的火?人呢?她呢?」
「不知怎麼起的火,而人……」管事不敢去看那華衣公子的眼,卻猛的一下被公子拎住前襟拖了過去。
「我問你,人呢?」華衣公子俊臉繃緊,慌張快速從眼底滑過。
「人……人……」
華衣公子猛一下推開他,扭頭幾步來到那兩侍衛跟前,唰一下就抽出了其中一個腰間的劍架上他脖子,冷冷問︰「人呢?」
那侍衛嚇得面色一片鐵青,咚一聲跪在地上,抖著道︰「二二……二少爺饒命,我們……我們趕到的時候,那些和尚尼姑早已經斷氣了……」
「什麼?」
華衣公子一呆,丟開始終拎在手的鳥籠一把將那侍衛從地上拖起,指節發白的手有些抖,薄唇張張合合,才吐出兩個字︰「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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