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唐鏡明的吼,還是有那麼點作用的……
蕭如玥驀地勾唇,率先笑了,眸子一下彎成了月牙形︰「其實我剛才就很想說……」猶似賣關子一般的頓了下,才又道︰「這一次,我是堂堂正正以武王妃的身份代你和娘出門去燕門關這一趟,你,至少是可以堂而皇之送我送到城門口的。」
皇甫煜怔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什麼般,卻極快的倏地的便別開了臉,出聲卻泄露了他的狼狽︰「準備馬車。」
「哈哈……」
不管別人偷笑沒偷笑,反正蕭如玥是直接大笑出聲,誰叫他明明不冷靜卻一直端著很冷靜模樣扎人眼,真的冷靜的人又怎麼會忘了那麼重要的事?
她敢打賭,現在若不是他身上有銀針限制著血液正常流動,他絕對已經面紅耳赤了!
皇甫煜斜眼過來,清俊蒼白的臉上淡淡一層不自然的紅暈︰「喂喂,差不多就行了,別笑了。」
不想,他這話一出口,那些本還給些面子只是偷笑的師兄們頓時一個個的放聲爆笑開來。
看著烈風背上那笑得花枝亂顫兩腮嫣紅的人兒,皇甫煜薄唇微抿一瞬便又翹了起來,忽然抬手拉住她只順勢一個輕躍,便輕易上了馬背坐在她的身後,當著眾人的面埋首在她耳畔吹氣︰「直到城門前,都有~勞~愛~妃~了~」
蕭如玥一下繃直了身,驚問︰「你什麼意思?」這丫不但什麼都干得出來,還最主要的是,他丫干什麼都不留痕跡的無辜!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皇甫煜心情愉悅的說著,烈風便不用下令催促的踱開了步子,昂首挺胸好不威風的領著大隊人馬啟程出發。
蕭如玥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好笑又好氣︰「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
皇甫煜反問,而後理直氣壯得鏗鏘有力︰「我就是要告訴天下百姓,我皇甫煜是正宗皇甫家子孫,身體病著沒錯,但人還活著,只要還活著,皇甫家的血就還在流淌,皇甫家的魂就還在!」騎個馬,算個啥?
瞠目結舌一會,蕭如玥忍不住嘀咕︰「不知道皇甫大將軍听到你把這番話用在這里,會不會氣得從武王陵跳出來。」
皇甫煜呵呵直笑︰「他老人家若真能跳出來也挺好,能省事許多。」
蕭如玥一陣無語。
皇甫煜承武王爵位至今已經近三年,卻鮮少公開露面,以至于就是京都的尋常百姓也不識其真面目,不想今天,不但幸運的看到了武王,還看到了並未輕紗掩臉的武王妃!
個頭異常高大的駿馬通身烏黑得發亮,一根雜毛都沒有,威武昂然走在隊伍最前面,速度不快也不慢,背上坐了一對非常年輕的男女,男的眉目清秀如一如賞心悅目的山水畫,女的柳眉鳳眸似一朵清新可人的玉蘭花……
乍一見,直覺驚艷,卻誰也沒把兩人跟武王和武王妃的身份聯系在一起,直到身後那大隊武王府侍衛和那輛威武懾人的馬車躍入視線,才猛然回過神來的,卻又驚呆在了那里!
傳聞武王深中奇毒病得很重,如今親眼所見,確實如此啊,瞧他那蒼白如紙的臉色,虛弱而短促的氣息,修長卻清瘦的身段……明明普通人肉眼都能看得出的虛弱,一陣風都能吹跑似得,卻腰桿又挺得那麼直,猶如天崩也壓不彎一般,嘴角還噙著淡淡溫和的淺笑,那麼優雅那麼柔和,如拂綠大地的春風一般,悄悄然便浸暖了人心……
靜,比起以往只見到那輛氣勢威懾的蛟龍馬車更安靜,也根本無需侍衛前面開道,百姓們便很自覺的退至街道兩側讓出道來,屏息凝神的目送著那對有著與身份極不相稱的氣質的小夫妻過去。
然……
好奇是孩童的天性,他們的眼楮和想法都那般純淨無暇,會把看到的和想到的,以最純粹而直接的方法表現出來——
「娘,哥哥姐姐生得好美啊,他們是什麼人?他們要去哪?」
所有人都低眉垂眸以示恭敬的時候,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終于忍不住好奇的指著皇甫煜和蕭如玥問,而他的母親,嚇壞了,想捂住他的嘴時發現他的手指正指著馬上的兩位尊貴不凡的人兒,慌忙把那只小手扯回來以至于來不及攔住他的話……
武王和武王妃在鳳國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能用手指指著他們大聲說話?有些事,看似小,卻說不定是要命的!
那婦人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也硬摁那個無知的孩子跪下,紅著眼眶就要求饒,卻先听到一個輕柔動人的聲音︰「听到如此贊美,我和王爺高興都來不及……」
那婦人聞聲驚愕,旋即就看到一雙十指縴細而白皙漂亮的手伸來扶住了就要磕頭的她,柔聲已是從頭頂傳來︰「這位大嫂,起來說話好嗎?」
這世界,高位者就是高高在上的,底層者便是低賤卑微的,就算做戲也有度,何時曾有過,一位尊貴萬分的人兒,當街眾目之下以這樣屈尊降貴以征詢的語氣跟一個卑微的平民說話?
剎那間,本來就安靜的街道,愈發靜寂了,不是驚的,不是嚇的,而是……從不知一個攙扶人起身的畫面,可以如此美,都被那幅柔美中透出濃濃溫暖的畫面給奪了目攝了魂,忘了身在何處!
那婦人只覺得腦子一陣空白,記得自己是怎麼起的身,卻又好像不記得,怔怔間,她那因為頑皮而身上沾了些塵土的孩子已經被當今武王妃好不嫌棄的抱在了手上,甚至還掏出干淨漂亮並且絕對價值不菲的錦帕幫他抹了抹鼻涕……
「你真的覺得姐姐和那位哥哥很美?」蕭如玥淺笑著問那個孩子時,往馬上的皇甫煜指了指。
孩子很敏感,卻也很天真,雖然奇怪大人們為什麼忽然間不說話那麼安靜,母親為何那麼惶恐,可抱著他的姐姐和馬上的哥哥在他眼里又明明那麼溫和那麼親善……
頓時什麼顧忌都飛到後腦勺去了,小嘴一咧,露出小小卻白淨的牙齒,大眼璀璨放亮的用力點頭,原本五官很平凡的小臉竟一下就亮眼了起來︰「嗯,哥哥和姐姐都很美。」
蕭如玥听罷,呵呵笑著與皇甫煜相視一眼,而後轉眸對那婦人道︰「孩子不會撒謊,他說美便一定是真的美,我和王爺都很高興听到這樣純粹的贊美。」
那婦人怔怔的,不知怎麼反應,應聲也不是,不應聲也不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起來就很笨拙,卻……不知為何,如今蕭如玥看來,竟覺得很漂亮。
純粹,淳樸,半點不做作,對于她們這種每時每刻不在虛情假意對別人的爾虞我詐的人而言,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不想加重那婦人的不知所措,蕭如玥轉眸又看向懷里那個瞪大眼楮盯著她的孩子,笑道︰「你剛才問我和那個哥哥是什麼人,要去哪里是不是?」
那孩子又使勁的點頭。
蕭如玥笑著又道︰「記住咯,我的名字叫蕭如玥,那位哥哥的名字叫皇甫煜,我要去燕門關吃喜酒,那位哥哥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去,只是送我到城門口。」
我的名字叫蕭如玥,那位哥哥的名字叫皇甫煜,而不是,我是武王妃,那位是武王!
人們,再一度驚愕住了。
而,那孩子卻忽道︰「我叫寶兒,寶兒的寶兒。」頓了一下,補充道︰「四歲了。」
竟然沒有追問吃喜酒的事情,而是自我介紹……看著穿著家境一般,但家教卻是相當不錯的,再加上那可愛的自我介紹,頓時把蕭如玥逗得呵呵直笑,轉眸對那婦人道︰「他日後是習文還是練武,都盡量隨他興趣吧,肯定能有大出息的。」
那等同賜福的話,頓時讓那婦人受寵若驚不已,連連道是道謝。
烈風背上,皇甫煜靜默的看著蕭如玥與那孩子說笑,墨眸悄悄然便暗了些許,卻又在她放下那個孩子道別轉身過來後,眸光一蕩便恢復了原本的清澈明亮,微笑著沖她伸出了手。
人們看著那小小的武王妃淺笑嫣然著搭了手進武王的掌心,只輕輕一躍,便就上了那比一般駿馬還要高大的馬背上,完全分不清是武王病弱著卻至少拉人的力氣還是有的,還是武王妃身姿異常輕盈,卻,就是很優雅,很美,還莫名的讓人看著眼楮發酸心里發疼……
「這是武王妃賞這孩子買糖的。」曉露在丑姑的授意下了馬,遞給那個幸運的孩子一個精致的荷包,荷包里是一些可以用在市面的碎銀。
那孩子的母親再度受寵若驚,趕緊拉著那個孩子就要跪下謝恩,卻被曉露扶住了,微笑著道︰「我們家王妃不太喜歡這些禮數,你直接收下就是了。」
這事,不過是出城前的小小插曲,卻一傳十十傳百,在場者繪聲繪色的描敘和听聞者添油加醋的轉述,陰差陽錯竟就改寫了武王和武王妃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直以來的威武難近一夜之間變成了和善可親,然後,然後……
一股為武王尋醫獻藥的熱潮悄然而起,並轉瞬成災,有錢的出錢買,沒錢的出力挖,一听說誰誰誰醫術不錯,不管醫術是不是真的行先往武王府推了試試再說,萬一瞎貓撞上死耗子治好了武王的毒,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但若是治不了,哼哼,不動手打你也吐唾沫淹死你,所以……
有很長很長一陣子,都看不到「妙手回春」的字樣,听不到「包治天下百病」的吆喝!
當然,這些是後話,現在,武王大人才送他的小武王妃出城門呢……
蕭如玥笑著對已經被侍衛扶回馬車的皇甫煜道︰「時間已經不早,不能再拖延了,不然,我今晚保準得露宿荒野。」
坐在奢華的馬車車廂外,皇甫煜點點頭,只是看著她點點頭,而眼底那份濃濃的眷戀不舍,卻是瞎子都看得見。
「那我走啦。」
點頭。
「我真走了。」
還是點頭。
唇角驀地飛揚起來,蕭如玥不再問,策馬領著人就直接出了城,頭也不回的走了。
跟著的最後的侍衛都出了城去遠,武王的馬車還停在那里,武王還靜靜的坐在車廂前,一動不動的目送著隊伍越去越遠,越去越遠……
那濃烈的眷戀不舍,感染到了還聚集在城門旁的人們,莫名其妙就心疼起那位年紀輕輕面色蒼白虛弱,卻又溫潤剔透如玉,與歷代武王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的現任武王來,而就在這時,坐在那里皇甫煜忽然瞪大了眼楮,發直的瞪著城門外。
眾人好奇往外探頭,只見一抹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旋風一般逼來,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城門口,而後,黑馬忽然高揚前蹄剎住了飛一般的狂奔,逸出震顫耳膜的長嘯,而與此同時,一抹倩影輕巧掠過高揚的馬頭,隨風的花瓣一般翩翩然落向馬車……
輕落,彎身,捧住那張錯愕的臉,精準的吻住那沒什麼血色薄唇!
剎那間,萬籟俱靜,所有人驚傻掉了……
吻,只蜻蜓點水般一下便挪開,而後縴細的指便點上了皇甫煜那微啟欲言的唇,蕭如玥小臉粉紅,只道︰「等我回來。」
薄唇翹起的一瞬墨眸也彎成了月牙半,皇甫煜笑著點點頭,還維持著剛才她離開時那個坐姿,一動不動。
蕭如玥滿意的笑了,收指旋身間吆喝了聲烈風,而後輕掠而起便又上了馬背,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在皇甫煜看來,她是正羞于自己的大膽行為,逃了!
呵呵輕笑出聲的同時,清秀的俊臉也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他,真沒料到她會臨走之時,這樣的方式宣示她的獨有權!
果然,那些被那一吻驚呆回神的人,顧不得他在場就低聲議論起來——
「原來武王妃會武功!而且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是啊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一點都看不出來!」
對啊,武王妃會武功,而且很厲害,膽子更也不似看起來的那麼小,更非常在意武王,有些事惹了她不一定是說說就能過去的事,所以……趁她不在打武王主意者,統統繃緊皮悠著點啊!
*分啊分啊*
蕭如玥以武王妃的身份轟轟烈烈出城的時候,心急如焚偷偷找了蕭勤玉和蕭如鳶好幾天的端木芳兒來了武王府,一開口率先要找蕭如玥,听說蕭如玥不在,又直接就改口找老王妃也行!
老王妃皇甫佟氏聞報挑了眉,卻也直接就讓人去請。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哪個不是人精,就是端木芳兒藏得住,蕭如月也終究還是太女敕了,目的早在言行中透露出來,一直看在眼里的陳媽媽和彭媽媽這會兒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已經榮升曉雨干娘,跟蕭如玥又扯多了一層關系的陳媽媽道︰「老王妃,這樣……真的好嗎?」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鬼才信蕭家大夫人這時候真是來找武王妃的!
也榮升曉露干娘的彭媽媽則意味深長的嘆︰「說到底,繼母就是不如生母……」
老王妃皇甫佟氏噗嗤就笑了出來,調侃兩人道︰「喲喲喲,這干娘還沒當幾天呢,胳膊肘就明顯彎了啊。」
陳媽媽和彭媽媽同時窘了又窘,不敢再說下去。
老王妃皇甫佟氏又笑︰「放心放心,我雖然是老了些,可眼還沒花,該看見的都看得見看得清楚。」
一听,陳媽媽和彭媽媽頓時笑了,直道「不老不老」。
主僕間說了會兒笑,端木芳兒便到了,面色蒼白步子匆匆,甚至顧不得禮數就直接越過通報的人奔進了廳里,咚一聲就跪在了老王妃皇甫佟氏面前,悲聲抽泣了起來︰「老王妃,求您發發慈悲幫幫民婦,幫民婦找兩個失蹤的孩子。」
失蹤的兩個孩子?是……後院養傷那兩個麼?
老王妃皇甫佟氏暗嘆,好在還是小三媳婦兒長心眼,早早給她通了聲說後院養了兩個受傷的弟妹,因為一些原因不能讓外界知道,卻不想這個外界,就連眼前這個當娘的端木芳兒都算在內?還是……她其實知道卻裝作不知?
也不怪老王妃皇甫佟氏會如此一想,誰叫端木芳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皇甫煜和蕭如玥都不在的時候,悲悲戚戚的撲到跟前來……
而這時,武王妃出城的消息也傳進了宮里。
御書房,皇帝和丞相左樂之,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一個繃著臉,一個寒著面,僵持已許久……
終于,皇帝沉聲︰「我已經低聲下氣道過謙了,你還想怎樣?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倘若不是御醫院那群飯桶一直研制不出藥來,左凡還需要以大量金錢買來藥材從那個武王妃手里買藥,他是不是就再也不出現在朝堂上,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
左樂之垂首低眉,抿唇就是不語。
青筋一瞬竄滿皇帝的臉,俊美的臉龐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好,很好,很好很好,你依然這麼有骨氣,真是有骨氣,我倒要看看凡兒斷藥之時,你還能不能繼續這麼骨氣!」
左樂之一顫,不敢置信的抬頭瞪著他︰「凡兒也是你的孩子!」
「你確定那是朕的孩子?」
皇帝譏諷了句,直接起身就走,甚至經過左樂之身旁被他拉住時,用力的甩開了……
*分啊分啊*
二皇子鳳子弦早上啟的程,蕭如玥則是下午出的城,雖然一前一後差了半天,但鳳子弦乘的是馬車並不是急趕猛趕,而蕭如玥卻騎的快馬還一路狂奔,所以,進落腳過夜的小鎮前,兩方人馬便遇上了。
大名鼎鼎的武王妃,二皇子鳳子弦和祿親王遠遠還是見過的,而是遠觀和近見效果完全不同!
烏黑的長發梳成簡單利索的馬尾,卻半分不影響精致五官的柔美,肌膚也是白皙如同潤玉一般,細女敕得讓人看著就心癢,忍不住想要伸手模一模,緋紅貼身的胡服更顯她身段嬌小,而,雖然嬌小,卻又玲瓏有致,那胸那臀簡直……
原本只遠遠看著,祿親王也覺得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武王妃姐妹兩是絕世個美人,如今就近見著更不得了,簡直是絕世尤物,讓人看著都心癢蠢動血脈噴張,有種想要撲上去扒光她,而後盡情在她身上馳騁的沖動。
猥瑣齷蹉的視線,讓蕭如玥不禁微微眯了鳳眸,瞥向那祿親王,直接就問︰「祿親王,我有那麼好看嗎?」
那聲音不高不低,柔柔軟軟,卻莫名透著一股寒氣,驚得鳳子弦一愣卻也迅速回神,趕緊不露痕跡撞開差點就要流著口水點頭應聲的祿親王,拱手上前一步欠身禮貌道︰「沒想到在這里遇上武王妃嬸嬸。」
皇甫煜和皇帝雖然相差了十幾歲,但兩人同輩,再加上兩家祖輩們建立的情誼,方方面面而言,鳳子弦以晚輩的身份禮貌的稱蕭如玥一聲嬸嬸也不為過。
雖然,他不太明白這位小嬸嬸現在為何跟傳聞和之前所見時都不同……
蕭如玥靈魂的實際年齡也不止十五六,十六歲的鳳子弦在她眼里就是個小孩,那聲「嬸嬸」倒不覺得別扭,無視了那個祿親王回他一個淺笑︰「確實挺巧。」而後裝糊涂的問︰「你們……難道也是要去燕門關?」
不待鳳子弦出聲,祿親王便一下撞開了他上前一步,雖然拱著手,可兩眼卻直直的盯著蕭如玥的臉︰「正是正是,武王妃難道也是嗎?」
祿親王雖然沒有任何實權就是個光桿親王,可好歹也冠著鳳姓,是個皇族,吃的是皇家的飯撒的是皇家的銀子,又是兄弟中年紀最小的,平常闖個禍惹個事只要不出人命皇帝老哥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久而久之膽子就養肥了,現在,就更加色心肥膽了!
蕭如玥淺笑應他︰「佟大將軍畢竟是武王的親舅舅,憐香表妹也在武王府住了那麼久……這婚禮自然是要到場的。」
對方怎麼說都是個親王,就這麼眾目睽睽之下死在自己手里後事處理起來實在太